【阅读悦读丨故事】陆继山《勇者斗鬼》
文/陆继山
【作者简介】陆继山，云南宣威人，工学硕士，朦胧派新锐诗人，有《我和你》《三十年》《野马》《钢琴师》等作品陆续发表于《中国诗歌报》《现代散文网》《诗词散文世界》等刊物和平台。2017年，第一部个人诗集《浪迹在山重水复之间》问世，收录了早期100余首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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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美丽的夜晚，月光撒在汪启明的脸上，风很静，静到几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回想起来，搬到上河王波进士的府第居住,已经有一段日子了。王波是汪启明的族人，提起他这个旧宅子，也已经有很多年的历史。不过宅子住起来却十分舒适，这里天空明净，草色青青，白天经常有鸟儿飞来觅食，夜晚的时光，最适合人回忆。然而，汪启明并不能沉浸在这样的风景里，因为在这里，他曾有一段令人热血沸腾的梦境故事。他又陷入深深的沉思。
那一年，正值乾隆甲午年四月,那一天依然有月光，饱满而剔透。汪启明先是在院子里坐了很久，思考着过去，憧憬着未来的日子。没有过多久，天色沉下来，天气转凉，他突然感觉有些困顿和疲惫。于是转过身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刚躺下一会儿，就深深地睡去。
这一次，他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梦一醒，他看到一个令人触目惊心的东西，时而模糊时而清晰，身材魁梧，贴着窗帷，立在那里。心中又惊又恐,但他迅速有了反应，这显然是一个凶猛的鬼。这鬼的身材有整个屋子那么高，龇牙咧嘴，张牙舞爪地朝着汪启明扑过来，看他的样子，似乎是饿到了极点。闻到了人身上的血腥的味道，瞬间无比清醒。迫不及待要吃掉汪启明。
但汪启明是个什么人？力大无比，强悍如牛。此时，月光已经完全被云彩遮住了，一向无比安静的院子突然刮起了大风。本来处在睡意中的汪启明瞬间精神抖擞，无比清醒。他猛然从自己的床上站起来，握紧拳头，横眉竖目，憋足了一股劲准备与鬼搏斗。谁料想，此时，鬼竟然还心虚了。看见汪启明勇猛无比的样子，鬼在思考，对方气势正盛，自己此时肯定不能敌。
慌乱之间，鬼连忙夺门而逃，然而，极为不幸的是，夜色太黑，鬼竟然在仓促间也看不清路，一不留神碰到墙上，那时的情况狼狈极了。鬼的心中也十分懊恼。一方面，今晚本来打算好好吃一顿，没想到遇到个强悍的主；另一方面，自己是鬼，对方是人，为什么我会胆怯？甚至胆怯到连逃跑的路都看不清方向。
当然，所有的想法在此时都已经毫无意义。因为汪启明已经追了上来，他追上鬼，当他还在迟疑，到底怎样擒住他的时候，脑子里面灵光一闪，他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抱住了鬼的腰。说起来，鬼的力气自然也是力拔千钧。他很清醒地感觉到，鬼在拼命地挣扎。而且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大，但汪启明倾尽全力和他纠缠搏斗，死死缠住他的腰不放。此时，天更黑了，黑到令人窒息。汪启明和鬼，谁也看不见谁，只是能够明显感觉到和对方纠缠在一起。虽然已经筋疲力竭，但汪启明心中很明确，必须坚决制服这个鬼，否则以后没有安宁之日。于是，他没有丝毫的懈怠和放弃，鬼也始终无法挣脱他的双手。
突然间，又一股阴风大起，残灯也早已熄灭了，汪启明更加无法分辨鬼的面目，只是感觉手很冷，就像被冰窖冻住了一样。刚才只知道用力缠住鬼，却没有十分注意，这个鬼的腰就像瓮一样粗壮。
已经纠缠了很长时间，汪启明已经实在没有了力气，他想把家人都喊来，可是根本不能出声。他心里特别着急，心想如果这样下去，弄不好就会把鬼放跑。然而事情就在此时产生了转机，才过了没一会，他突然发现，自己可以出声了，于是他极力大声呼叫，听到他的呼叫，所有家人都急急忙忙赶过来了。而就在大家都赶过来的时候，情况却出现了很大变化。这时的鬼依然还被汪启明紧紧地抓着，但是见到突然来了那么多人，心中更加胆怯，马上缩成一个像婴儿一般大小的样子。由于夜色太黑，大家忙拿着火炬来照，可是却看到汪启明抓着的是一团坏丝绵。
就在此时，窗外的瓦砾像滂沱大雨一样从屋檐掉下来，阴风阵阵，看样子就像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一般。见到如此情景，家人都十分害怕，怕会出现什么不好的兆头和局面，女人和孩子都被吓得哭了起来，于是大家都纷纷出来劝阻，劝汪启明赶紧把鬼放了。
汪启明却不以为然，他笑着说“这些鬼党只不过是凭空吓人罢了，掀不起几朵浪花，我好不容易才把他抓住，怎么能轻易就放了他？如果我把他放了，就会增长它继续为非作歹的嚣张气焰，以后他们还会继续为祸人间，做出更多罪恶的事情来，还不如杀一喝鬼来惩戒其他所有的鬼，彻底消灭他们的嚣张气焰。”话刚落音，他左手紧紧抓着鬼，右手拿起家人的火把，将鬼点着。
只见鬼身上瞬间烧起了熊熊大火，被烧得皮开肉绽，胳膊发出很大的声响，鲜血四溅，臭气熏天。直到最后被烧成一片安静。
第二天早晨，他们的街坊邻居都感到很好奇，于是大家都纷纷过来观看，看看被烧死的鬼是什么样子？大家走近来一看，先是闻到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刺鼻的恶臭味，大家都纷纷捂住鼻子。再一看，地上到处是血，那血几乎有一寸来厚，十分可怕。但是血的样子就像胶一样又腥又腻，也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
这是一个勇者斗鬼的大快人心的故事，王葑亭舍人写了一篇文章《捉鬼行》，详细地记录了这件事。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也已经爬得很高了。但汪启明却依然没有睡意，还在思考着那晚的捉鬼义举。微风拂动他的头发和他的袖子，他的脸上，再一次洋溢起了动人的微笑。
（图片来自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