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从振：童年，记忆中的那些糗事儿｜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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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张从振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最近，在今日头条申请加“V”的认证过程中，回答了平台提出的一些问题，其中涉及到有关童年的话题，顿时勾起了我对童年的回忆。

人们都说童年是快乐的，但我认为童年虽然快乐，可这快乐只有长大后才能在回忆中体会得到，身处童年的时候，是体会不到的。记得《童年》这首歌中唱道：“盼望着假期，盼望着明天，盼望着长大的童年。”如果当时感到快乐，就不会那么急于盼望长大了。

记得小时候，我每天放学后便与伙伴们相约去割猪菜，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觉得十分乏味。直到成年后，再回忆这段经历时，才觉得十分快乐。春天可以捉青蛙，撵野兔，掏鸟窝，摘野果，有时，割着割着，割到蚕豆地里，便就地一坐，摘青蚕豆吃得满口绿汁直往下流；夏天割热了，衣服一脱，光着屁股跳到沟里打水仗，再不然，摸到别人的瓜地里摘个甜瓜或者黄瓜解渴，尽管有时把别人留种的瓜吃了，被别人跳起脚来骂，我们还无事人一样，躲在草丛中边吃边笑，偶尔还学着她的腔调回几句嘴。

那快乐的情形，简直象神仙一般。可惜当我们体会到这份快乐的时候，童年已离我们远去多年了。

那时，家里很穷，兄弟姐妹又多，零食对于我们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望，上学的路上，荷包里若有一把枯蚕豆，便足以令我们满足了。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到一些诸如麻糖、翻饺、麻花什么的，尽管有限，但也能暂时解解馋。

我印象最深的是，每到过年的时候，母亲都会熬糖，熬糖时，须煮一大锅碎米稀饭，而煮稀饭时，锅底就会有一层锅巴，在那缺少零食的年代，这锅巴便是我最好的零食了。薄薄的、香香的，脆脆的，吃上一口，满口生津。因此，尽管我平时很少做家务，可每年熬糖时，我都起得很早，坐在灶门口，帮母亲添柴，待稀饭起锅了，那锅巴便归我独享。

直到现在，每当想起此事，我的口里似乎还余味无穷。现在，家里的经济状况虽已大大改善了，也不用在家里熬糖了，想吃可随时买，可我总觉得那糖不像小时候母亲熬的糖甜，似乎少了一份锅巴的香味。

说到过年，还有一件事，令我记忆犹新。记得那时，过年的时候，给亲戚拜年一般都是小孩的事。有一年，母亲又要我去给舅舅拜年，礼品仍是一包京果，我提便着上路了。可走着走着，看到包装盒上那白白胖胖的京果图样，一下勾起了肚里的馋虫，便情不自禁地拆开了包装，心想吃一、两个无所谓的。

可谁知，一发不可收，待我意识到，只剩大半盒了，一走一摇，那叮当的响声象拔浪鼓似的。这可怎么办？若舅舅看出我偷吃了京果，告诉母亲，挨一顿打是肯定跑不了的。想到这些，我不由放慢了脚步，可不管怎么磨蹭，还是走到了舅舅家。

舅舅正好在家，见我来了，非常高兴，当他接过京果时，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奥妙，可他什么也没说，只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提着京果就进房了。过了一会，又端着满满的一盒京果放在我眼前的桌子上，任我享用。

那一刻我高兴极了，现在想起这一情景，口里似乎还有京果的味道呢！

我的童年正处于一个缺衣少粮的年代，不但没有零食，新衣也很少穿的到。记得七十年代末，我刚读初中时，的确良布料还很稀少，若有一件的确良衬衣或裤子将是很“玩味”的。可那时家里很穷啊，只给哥哥姐姐做新衣，我只能捡他们的旧。

一天，父母好不容易攒钱给姐姐扯了一块的确良布料，当我看到那薄如蝉翼的布料时，心里极不平衡，我也吵着闹着要的确良衣服。开始，父母还好言好语地哄我，说等过年时给我做，可我不依，跟在父母后面一个劲地哼，象牙疼似的，结果把父亲吵烦了，挨了一顿打，最后还是没要到。

当时，我恨死父母了，觉得他们偏心。直到现在，几十年过去了，父母都已去世多年，再回想这事，心里还十分难受。我想，都怪我那时太不懂事了，其实，父亲打我时，他的心里也是极为难受的吧。

我们小时候虽然物质贫乏，不像现在的小孩拥有各种各样的玩具，也没有各种样式的新衣服，但我们也不像现在的小孩那么沉重的精神负担。我们的书包很轻，基本没有家庭作业，放学以后，书包往墙上一挂，有时急了，随手往地上一扔，便打陀螺、弹珠子、滚铁环，有时玩忘了形，裤子垮下来都顾不上拉一下，鼻涕流出来随手一抹。

有时，我们也顽皮，看过电影后，往往学着电影中的情景，随意发挥。看过《渡江侦察记》，我们学会了青蛙叫，看过《地雷战》，我们在砖头上系根绳子，然后用灰盖上，看见有人走过便使劲一拉，往往搞得别人哭笑不得。

终于有一次我闯下了祸端。那次，看过《南征北战》电影后，“兄弟说两句”这句台词被我们记在了心里。那天，上课前，我们又在演绎电影中的这一情节，一个同学跟我打赌说：“老师提问时，你敢说吗？”

“赌什么？”许多同学都在旁边，我不能输这着眼。

“一颗姜糖！”那同学也不含糊。

“好，那就一言为定！”毕竟姜糖的诱惑还是很大的。

上课的铃声响了，老师开始讲课，可他讲了什么我不知道，只一个劲地想怎么还不提问呢？只要她提问，不管答不答得上来，我都抢先回答，绝不能输这口气。

老师讲了半天，终于开始提问了，我立即高高地举起右手。皇天不负有心人，老师总算点到我了，于是我学着电影中“李军长”的样子，慢慢地站起来，边起身边小声说道：“兄弟说两句……”

这句话，老师虽没听清楚，可同学都知道，一阵哄堂大笑，引起了老师的注意，连声问道：“你们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这时，一个女同学说：“老师，他在说兄弟说两句……”

老师听了，肺都气炸了，这还了得，你把老师当成什么人了？只见她快速走到我跟前：“你给我出去！”

那天，我在教室门口整整站了一下午。

童年的糗事还很多，现在想起来，有时觉得脸红，有时又会哑然失笑。我想，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童真”吧，如果没有这些糗事，还谈得上快乐的童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