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谈 | 那树顶上的鸟巢
文/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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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来,北方的阔叶树纷纷落下了叶子,卸下了美丽的外装,于是,在漫长的冬季里,灰黑的树枝映衬着灰蒙蒙的天空,单调枯燥、乏善可陈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只有那树顶上的鸟巢,为这个冬季带来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有时候,在郊外散步,看到高挂在树上的鸟巢,就会不自觉的驻足观望;有时候,在公路上乘车,看到一闪而过的鸟巢,都会引起我无限遐思;有时候,在户外登山,见到灌木丛中的鸟巢,都会充满好奇。
我会想到很多问题:这是哪一种鸟的巢穴?里面有没有雏鸟?这个鸟巢建了几年了?建一个鸟巢要多少时间?鸟夫妻需要经过多少努力?等等,一系列问题涌上脑海。
思绪不由自主回到童年。我的少年时代是在“文革”期间的乡下农村度过的,大人们忙于“抓革命,促生产”,无暇顾及孩子,孩子们到八九岁才上学,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们,活泼好动、调皮捣蛋,俗话说“七岁八岁狗也嫌”。于是上树掏鸟、下河洗澡、偷瓜摸枣。推铁环、抽陀螺、打拉子、摔元宝、挤压游、捉迷藏、玩洋火枪、打坷垃仗,童年生活真是无忧无虑、丰富多彩。
在这些活动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掏鸟窝。
我掏过的鸟窝大致有三种:第一种是在河边芦苇丛中,循着小鸟的叫声,蹑手蹑脚去寻找,走到近前,小鸟噗噜噜飞走,就看到一只精美的鸟巢,它架在三四根芦苇的中间,用芦苇叶织成,里面铺有柔软的羽毛,几枚鸟蛋就卧在里面,很小很小的,浅绿色,壳上面有黑色的斑点,欣喜若狂,手里拿着“战利品”,在小伙伴艳羡的目光中,显出几分得意的神情;第二种是掏麻雀窝。
麻雀是不织造鸟巢的,它一般是寄居在屋檐下、瓦缝里或麦秸垛里,麦秸垛里的好掏窝,屋檐下的就比较费工夫了,要搭长条凳或搭人梯,有一次,我不光摸到了小麻雀,还摸到了一条冰凉的长虫(蛇),惊慌之中,从人梯上掉下来,摔得头破血流,回家免不了又挨一顿揍。
第三种是掏大树上的鸟窝,这一种最有趣、最惊险、最刺激。这种鸟巢是灰喜鹊(山楂子)的窝,一般搭在大杨树的树顶上,十几米高,所以能上树掏窝的孩子,都是身手敏捷、素质出众、特别皮实的“孩子王”。
记得有一次,和我年龄一样大的本家的侄子,当爬到树顶,快接近鸟巢时,突然遭到灰喜鹊的猛烈攻击,用爪子和鸟喙不停的啄击他,惊慌之中,他踩断了树枝,掉了下来,幸亏落在半空中一根电线上,缓冲了一下,保住了一条小命,但却摔断了一条腿,为此在家休学养病半年,留了一级。
成年懂事以后,也常常为小时候的顽劣不化、调皮捣蛋后悔过。我们破坏了鸟的家庭,捣毁了她的安乐窝,弄得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是在造多大的孽呢?“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盼母归”,人和动物应该和谐共处,人破坏了大自然,就是毁掉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
佛教认为,世间万物众生平等,一切有生命的东西都应当值得尊重,绝对不能轻易杀生。那时候,年龄小,不懂事,尽管“不知者不为过”,但现在还是追悔莫及,只能加倍偿还,好好宣传保护罢了!
如今,老家的大门里面,还有保存完好的燕子的巢穴,已经十几年了。每年春暖花开、草长莺飞的时候,小燕子都会如约回来,不停地忙着清理旧的巢穴,续建新的巢穴,从此,闲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泡上一杯绿茶,看着燕子夫妻飞来飞去,听着雏燕嗷嗷待哺的呢喃声,这是多么温馨惬意的时光啊!
很喜欢看《人与自然》和《动物世界》节目,尤其喜欢观看鸟类的部分。非洲稀树草原上的织巢鸟,把鸟巢织挂在树上,巢里面四通八达,鸟巢洞口朝下,可以防止雨水灌入和天敌攻击,精美无比,令人叹为观止;南美洲亚马逊丛林的园丁鸟,雄鸟会衔来美丽的鲜花、五颜六色的浆果和贝壳装扮自己的鸟巢,以便吸引雌鸟前来入住,多么的独具匠心,多么的诗情画意啊!
说到鸟巢,马上联想到北京的“鸟巢”。成功举办北京2008奥运会的“鸟巢”,是由2001年普利茨克奖获得者赫尔佐格、德梅隆与中国建筑师合作设计完成的巨型体育场。
它空间结构新颖,建筑和结构浑然一体,独特、美观,具有很强的震撼力和视觉冲击力,充分体现了自然和谐之美。用树枝般的钢网把一个可容10万人的体育场编织成一个温馨的鸟巢,创意十足,意味深远,她是用来孕育与呵护生命的“摇篮”,象征着未来和希望。
其实,我们人类何尝不是织造自己的“鸟巢”呢?无论是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居住;无论是购买,还是建造住房,哪一个不是用尽物力、财力、人力、精力去费心经营的呢?这个“蜗居”,尽管时时刻刻都有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但她永远是我们心灵的港湾,困了、累了、倦了、苦了,她永远都能给你最温暖的慰藉。所以要用尽心思、不遗余力经营好自己的家。
“家”是最小的国,“国”是最大的家,家和万事兴,社会和谐了,大家共同努力,“中国梦”就会变成现实了!
作者简介
布道,原名郭洪强,男,53岁,中学语文老师,喜欢散文写作,尤其喜欢写作户外山水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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