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内战”已打了三年(1861年到1864年)。过去的三年中,北方败多胜少,特别是东部战场。在经济和军事实力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把仗打成这样,“共和党”和林肯政府的领导力不能不让人怀疑。随着1864年大选的来临,“胜利”成了压倒一切的需求。1864年3月,尤利西斯·格兰特出任美军总司令,威廉·谢尔曼接任密西西比战区总指挥,菲利普·谢里登接管“波多马克部队”的骑兵。他们是北方最杰出的将军,都有傲人的战绩。那么,胜利是不是就在眼前呢?非也。这三位以前之所以战无不胜是因为他们没碰上罗伯特·李。现在,李将军就要让他们,特别是格兰特,尝尝厉害。当然,无论李多么英明神武,南方的形势还是每况愈下,兵源已近枯竭。国会把征兵年龄的上、下限延伸至50岁和17岁,恨不得挨家挨户抓壮丁,南军总人数仍然不到北方的一半。但是,不能光看表面。北方人多,却不得不分兵驻守已占领的南方领土,也不得不分兵保护越来越长的供给线,真正投入战斗的兵力就没有绝对优势了。南方人少,又经历了葛底斯堡的惨败,但精神头一点也没减,战士们对李将军的爱与日俱增。南方人始终相信,他们是在为理想、为自由、为独立而战,就像李在一次战前动员时说的那样:“如果胜了,我们将拥有一切;如果败了,我们将生无可恋。”“胜利或死亡”,不正是当年华盛顿的决心吗?更何况,南方的战士大多是身经百战的老兵,战斗力自然比北方的新兵强。这些都让南方缩小了自己的劣势,使李能“硬刚”来势汹汹的“波多马克部队”。林肯能否连任完全取决于战场,李的策略就是拖,拖到11月的大选。时间确实在南方一边,他们不必赢,只要不败就可以了。朗斯特里特说:“只要我们挺住,伺机小胜,他(林肯)将无力回天。大选后,我们会跟一位新总统打交道。”如果“民主党”上台,南方的独立指日可待,因为“民主党”的竞选宗旨就是和谈(和平)。一旦和谈开始,战事便不会重启,结果可想而知。格兰特很清楚这一点,他的目标是在11月之前结束战争。可是,哪有那么容易?做为美军总司令,格兰特的眼光没有局限在东部或弗吉尼亚,他要各个部队同时出击,互相协调,使敌人首尾不能相顾。他给米德的“波多马克部队”的命令是:“李去哪你就去哪”;给谢尔曼的命令是:“追着约翰斯顿打,深入敌境,摧毁战争资源,能毁多少毁多少”。另外,还有三支联邦的辅助部队,他们是:本杰明·巴特勒的“詹姆斯部队”,在弗吉尼亚半岛;弗兰兹·西格尔率领的分散在西弗吉尼亚和谢南多厄河谷的部队;纳森内尔·班克斯的“墨西哥湾部队”,在路易斯安那。格兰特分别给他们下了行动命令。这三位的主要任务是拖住李的“后腿”,让他无法抽兵支援其它战场。格兰特的计划还是很完美的,但执行计划的人太不完美。此前,格兰特在西部打得顺风顺水,除了他本人指挥有方,另一个重要原因是部下得力。谢尔曼、托马斯、谢里登、麦克弗森都是非常出色的将领,判断准确,行动迅速,执行命令不折不扣,上了战场奋不顾身。这样才能打胜仗。可是,东部的将领就不一样了。他们或本身能力有限,或已被李吓破了胆,或干脆就没想好好打仗。所有的计划都要打折扣,所有的命令都不能贯彻到底。“一个好汉三个帮”,初来乍到的格兰特也许没意识到,他那“三个帮”还没到位,而他的对手李将军却拥有全军上下毫无保留的信任和支持。他们的较量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展开的。先说那三位应该给李“拖后腿”的将军。首先,这仨都是“政客将军”,他们当过议员或任政府要职。他们能当上将军不是因为他们会打仗,而是因为他们代表着一方政治势力;他们当军人与其说是为了打仗,不如说是为了积累政治资本。于是,毫无意外,这三位演砸了。班克斯接到的命令是去进攻阿拉巴马的莫比尔,他却先去了路易斯安那的产棉区,想先抢一大批棉花然后再去莫比尔。结果,棉花没抢到多少,等他到莫比尔附近时已比预定日期晚了一个月,约翰斯顿早就派去了援军,莫比尔坚不可摧。一事无成的班克斯被剥夺战地指挥权,回路易斯安那继续当军事总督。巴特勒本来有个绝好的立大功的机会。5月5日,他带着3万人乘海军的船沿詹姆斯河北上,在里士满和彼得斯堡之间登陆。此时,这两个城市都异常空虚,李的人马正在里士满以北60英里处对付格兰特,临时从北纳卡罗来纳调来守卫首都的博雷加德的部队只有5千人,博雷加德本人还没赶到。如果巴特勒行动快一点,他不仅可以切断里士满和彼得斯堡之间的铁路联系,而且可以直捣里士满,不会遭遇任何有效的抵抗。可是,他却前怕狼后怕虎地一天只走几英里,怕出了岔子影响自己的声誉。一星期后,5月12日,当他终于爬到里士满附近时,博雷加德和李的援军已经严阵以待,战机消失了。5月16日,南军在里士满以南8英里处的德鲁里悬崖突袭北军,巴特勒败退至詹姆斯河与阿波马托克斯河之间的细颈,被南军牢牢地困在那里动弹不得,就像被装进“塞着木塞的瓶子里”。再看西格尔那一路。5月15日,他带着6千5百人去进攻李在斯汤顿的供给站,被南方的5千人打败,跑得倒是挺干净利索。格兰特和哈勒克说服林肯撤了只会跑路的西格尔的职,也别管他代表哪方势力了。总之,三路本应给李拖后腿的人马都给格兰特拖了后腿。现在看看格兰特的主力,“波多马克部队”。此时,两军在拉皮丹河两岸对垒,格兰特在东,李在西。格兰特有11万5千人,李有6万4千人。格兰特打算渡过拉皮丹河进攻李的右翼,这正是一年前约瑟夫·胡克的做法,也就是说,格兰特将要进入一年前胡克进入的战场:那片叫“荒野”的树林。李清楚地记得一年前他是怎样在“钱斯勒斯维尔之战”中把胡克打懵的,现在,他打算用同样的办法把格兰特打懵。他并不阻拦美军过河,只等他们进入“荒野”之后再打,因为,在密集的树林中,北方的人数优势和炮火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5月5日,格兰特与李的第一次交锋,“荒野之战”,开始了。一切似乎如李预测的那样,当7万联邦军队在“荒野”中遭遇4万南方军队时,因树林茂密,联邦军队的行动力大打折扣,显得拥挤不堪。但南方的攻击力也受到限制,因为根本看不清。于是,“钱斯勒斯维尔之战”的那一幕重演,双方都开始乱打,经常自己人打自己人,一会儿工夫双方伤亡总数就达到5千人,只好各自收兵。格兰特和李都计划第二天一早进攻。格兰特动手早一些,在6日凌晨先发起猛攻,几乎获胜,把李的军队往后推了一英里,甚至误打误撞地冲到李的指挥部附近。李仓促应战,亲自指挥抵抗。战士们一看,立刻大喊:“李将军退后!退后!”他们冲上去保护他们的统帅,奋力向前,硬是把敌人打退。下午,南方转入反攻,用一处地图上没标的低地作掩护,突然袭击,打乱了北方的阵脚。但就在南方形势大好的时候,战地指挥官朗斯特里特受伤退出战斗,南方进攻受挫。傍晚,南方再次突袭,打得北方军队恐慌情绪蔓延,眼看着一年前的悲剧就要重演。有人跑到格兰特的指挥部说:全完了!李就像杰克逊附体,神兵天降啊!快跑吧!以前的指挥官到此时基本就崩了,除了撤退没别的招,战士们也期待格兰特这样做。但格兰特对李的“超人”体质不屑一顾,他告诉将军们:“我已经听烦了李的故事。想想你们该做什么,而不是李在做什么。”他在给林肯的电报中说:“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将没有退路。”7日,格兰特下令反攻。这个命令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啥?咱不是要跑路了吗?最初的惊诧变成了激情,战士们终于明白:这不是另一个“钱斯勒斯维尔”!我们不会后退!破天荒第一次,“波多马克部队”的指挥官在失利的情况下没往后跑,而是往前冲。这一天的战斗直到深夜才结束。历时三天的“荒野之战”是个平局,双方都损失惨重。北方伤亡1万7千人,南方1万1千人。步兵的战斗结束了,骑兵还在打。5月11日,北方的谢里登和南方的杰布·斯图尔特在里士满以南6英里处决战。谢里登有1万人,斯图尔特只有5千,而且北方骑兵配备先进的快速射击卡宾枪。凭着绝对的优势,谢里登大败斯图尔特。在混乱中,斯图尔特被自己人误伤,于12日伤重而亡,终年31岁。在“石墙”杰克逊去世一年之后,南方的又一位“战神”牺牲了,他们都是被自己人误伤而亡。斯图尔特在南方人心中是仅次于李和杰克逊的大神级的人物,他是南方的不老传说。后来,在“二战”中,英军把美制M3和M5轻型坦克命名为“斯图尔特坦克”,以示对他的纪念。谢里登大战斯图尔特的同时,格兰特和李正在里士满以北50英里处的斯波特瑟尔韦尼亚县府“掰手腕”。“荒野之战”未分胜负,格兰特无意与李在那里纠缠,而是继续向南推进,来到斯波特瑟尔韦尼亚。持续了三年的“内战”教会了双方一个“硬道理”,那就是:挖战壕。躲在战壕里打才能最大可能地减少伤亡。铁锹已经成了必备“武器”,甭管走到哪,战士们放下行装就开始挖土,个个都是人形挖掘机。对实力弱小的南方来说,挖战壕更是重中之重,只有依靠战壕才能抵抗北方的强大兵力。斯波特瑟尔韦尼亚县府就是南方的战壕杰作。这里的战壕层层叠叠,横竖交叉,绵延十几英里,像个大迷阵,攻破一层或几层都没关系,后面还有,互相支援。李就是要用这些战壕让格兰特把血流尽,最终放弃进攻。拥有优势兵力和火力的格兰特当然不想打“战壕战”,他的核心战术就是把李引出战壕,在开阔的平原上决战。奈何李不听指挥,格兰特别无选择。5月9日到10日,格兰特派了温菲尔德·汉考克的部队和其他五个师强攻,虽然有些进展,甚至冲破了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但因后援不利,无法坚守,只能退回来。12日,天降大雨。格兰特用佯攻诱使李把兵调往错误方向,然后突然袭击中间防线凸出来的犄角。这个计策很有成效,李的部队被汉考克切成两截。这要是换别人早完了,然而,李将军非凡人也。危急时刻,李带着预备队倾巢而出,再次亲自上阵指挥。像上次一样,战士们一看到他就情绪激昂,大喊:“李将军到后边去!我们向前!”他们对李的爱已深入骨髓,只想看到他安然无恙。在李的感召下,南方将士拼死抵抗,总算遏制住北方的攻势。格兰特派一个军增援汉考克,力图把这个犄角打碎。这就是著名的“斯波特瑟尔韦尼亚的血腥角”,两军在这里上演了“内战”中最血腥、最残酷的一幕。在数百码的战壕上,双方高举着战旗冲向对方。步枪都上了刺刀,战士们好像都陷入疯狂的状态,拼命开枪射击,用刺刀捅,再开枪,再拼刺刀,直到被打死或捅死。这种近身肉搏战一般不会持续太久,其中一方往往会胆怯逃跑,毕竟人都有求生的本能。可是,这一次,所有的人都不像人了,没有恐惧,没有胆怯,如野兽一般,又像服了兴奋剂。他们扭打在一起,撕咬对方的耳朵,打爆对方的头,猛刺对方的身体,同伴倒下了,他们拿起同伴的武器继续战斗。尸体一层层叠加,黏黏的血水与雨水混合又与泥土搅拌在一起,把那一道道战壕变成了人间地狱。直到入夜之后,李才下令撤退到半英里之外的新防线,这一天的战斗才算结束。第二天,战壕里只剩尸体,“血腥角”成了双方的噩梦。“斯波特瑟尔韦尼亚之战”尚未分出输赢,格兰特暂时略占上风,李毕竟后退了半步。战士们在前线拼命的时候,他们的亲人守在报亭和电报局门口,心惊胆战地浏览着那一串串的阵亡名单。时时处处有葬礼,家家户户戴黑纱。南方的气氛比北方更低沉,似乎末日将近。北方的舆论对格兰特的进展很乐观,仿佛里士满已是囊中之物。林肯可不敢这么肯定,他知道李实力犹存,格兰特举步维艰。为了鼓舞士气,林肯公布了格兰特发给他的电报中的一句话:“我会继续战斗,哪怕要打整个夏天(If it takes all summer)。”这句话立刻像当年的“无条件投降”那样登上各大报纸的头条,成了名人名言。但是,北方人没想到的是,“整个夏天”根本不够。从5月5日到12日的一个星期里,“波多马克部队”损失了3万2千人,占总人数的18%,超过了所有其他北方部队在任何一个星期内的伤亡总和。再加上2万到期退役的,格兰特的人马减员严重,到5月19日只剩5万6千多人。李的“北弗吉尼亚部队”损失1万8千人,占总人数的23%,57位各军团的指挥官中折损了20位。尽管如此,两位将军都没打算放弃。从5月13日到5月21日,格兰特两次向南绕道,企图包抄李的右翼。李及时派了援军,双方又陷僵局。5月31日,谢里登的骑兵击败由李的侄子菲茨休·李率领的南方骑兵,占领了一个叫“冷港”的交叉路口,这里距里士满13英里。从6月1日到2日的两天里,双方的部队陆续到达,他们都从别的部队调来援军,达到了战役初始时的水平:格兰特10万9千人, 李5万9千人。至此,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北方军队从距里士满60英里处打到13英里处,从地图上看进展还可以,实际上已近强弩之末。过去的四个星期中,北方伤亡4万4千人,南方2万5千人。以前都是打完一仗歇一阵子再打下一仗,现在,格兰特的风格是持续进攻,不停地动,不停地打,战斗与行军无缝衔接,没有歇的时候。他不给敌人喘息的时间,也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他相信,李比他更累更苦,那就看谁能挺到最后。战士们身心俱疲,很多人病倒了,有的是因为身体的疾病,有的是精神崩溃。南方的多位将领,比如A·P·希尔和理查德·尤厄尔,病得起不了床,李自己也病了一个星期。北方的情况好不到哪去,大家觉得自己在过去的20天里老了20岁。正是在这疲惫不堪的煎熬中,“冷港之战”开始了。格兰特一如既往地充满攻击性,李一如既往地挖战壕。甭管格兰特怎样挑战,怎样诱敌,李就是藏在战壕里不出来,格兰特就差给李将军送一副女人的钗裙了(如果他看过《三国演义》的话)。李用高超的技巧把“阵地战”变成“消耗战”,用南方人的一条命换北方人的两条命。照这个节奏下去,美国选民绝不会在11月把票投给林肯。当然,格兰特不会任人摆布。6月3日,他决定再试一次强攻。他的理由是,敌人肯定已吓破胆,而我们信心十足。结果,敌人既没吓破胆,美军也不信心十足。虽然汉考克的部队很勇敢,也有一些进展,但于事无补,其他各路更是惨不忍睹。短短几个小时内,汉考克损失了8个上校团长,外加2千5百人,北方一共伤亡7千人,南方只伤亡1千5百人。事实上,这是自“弗雷德里克斯堡之战”后北方最糟糕的挫败。下午,格兰特认栽,停止了进攻。他说:“这次进攻是最让我悔恨的一道命令。”米德在给妻子的信中说:“格兰特总算开了眼。他终于承认,弗吉尼亚和李不是田纳西和布拉格。”最糟的是,这一天的恐怖景象叠加到斯波特瑟尔韦尼亚的“血腥角”上,使“波多马克部队”患上“冷港综合症”,美军将士提前半个世纪体验了“一战”的“战壕恐惧”。“冷港之战”的失败对接下来的战斗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不甘心的格兰特于6月12日悄悄撤离冷港,又双叒叕向南推进,袭击里士满以南24英里的彼得斯堡,想从那里包抄李的右翼。彼得斯堡像是里士满的姐妹城市,两城之间有铁路相连。拿下彼得斯堡,里士满就差不多了。这次行动本来是可以取胜的,因为彼得斯堡守备空虚,格兰特的障眼法又做得特别出色,李没及时意识到格兰特的主力已经离开冷港。但格兰特的前锋大卫·亨特再次上演“龟行”游戏,被博雷加德的假炮假枪唬住了,面对彼得斯堡城外空空的战壕居然不敢进攻,白白错过了大好时机。6月18日,联邦的大部队赶到时,李的援军也到了,僵局再次出现。当米德奉格兰特之命下令进攻彼得斯堡时,“波多马克部队”的“冷港综合症”大爆发,各个军团互相推诿,都抱着“你行你上”的态度,最后谁也没上。米德气得破口大骂,骂也没用,不想打就是不想打了。格兰特见此情形,知道到了该画句号的时候。长达七个星期的“陆路战役”结束了(5月4日至6月24日)。这是“内战”开始以来最残酷的战役,“波多马克部队”伤亡达6万5千人,相当于该部队在过去三年中伤亡总数的五分之三。沉重的悲伤情绪弥漫在北方的城镇和乡村,悲戚之声回荡在每一个家庭。股市暴跌,黄金暴涨,恐惧情绪蔓延。连那些坚决支持战争的激进派都不得不哀叹眼前的惨状:“这些争斗的目的是什么?成千上万的家庭被毁,人类到底从屠杀中得到了什么?”“民主党”报纸干脆把格兰特叫做“屠夫”,号召掀起反战运动。面对“战争什么时候结束“的问题,林肯再次力挺格兰特。在一次竞选集会上,他说:“战争是值得的,因为它将重建联邦……当这个目标实现时,战争就会结束。格兰特将军说要打整个夏天,我说,我们将坚持到底,哪怕要再打三年!”虽然“陆路战役”没能实现预期的目标,但也没完全失败。最大的收获是,格兰特把李困在里士满至彼得斯堡一线,动弹不得。两个巨人在这里互相掐着对方的肩膀,看谁先崩溃。北方毕竟人多,新兵源源不断地来到前线,渐渐地对彼得斯堡和里士满形成合围之势。李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说:“我们必须在格兰特的部队到达詹姆斯河之前摧毁它。否则,势必形成合围,(我们的失败)就只是时间问题了。”很显然,若想在11月的大选之前出成绩,光靠围城肯定不行,必须有行动,有胜利。“波多马克部队”一时半时动不了了,突破点只能在别处。美军将怎样打破僵局?哪一个战场能为林肯和“共和党”赢得大选?请看下一个故事:亚特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