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史书某页,寻见姓名时,算共醉一场

【传承】  作者:钟宜霏

城楼旧,霓裳羽衣皆幻梦;青史重,光阴千载过沉舟。
那是曾有人登台眺望过长安的旧楼,那是看尽了千年清江流水的门楼----郁孤,恰似它伫立在史册中悠久,凝汇了它沉郁、孤高的品性与格局。
也许那里曾经宫灯挂满了高阁,一直延伸,延伸到遥远的天边;也许那里曾经彩绘铺满了商铺,多姿秀丽,秀丽得如灿烂烟火;也许那里曾经……都是曾经,都是史册中记载的曾经,而今也只有从那傲岸的危楼,被磨得光滑发亮的鹅卵石路径上,依稀去窥得那份属于千年前宋城的辉煌与华丽。
“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间多少行人泪。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那一袭青衫的诗人,在千年前伫立在郁孤门阁上,身下是赣江之水滚滚流去。看,也只得看到抗金志士悲愤的泪水和逃难百姓痛苦的泪水。以水写泪,我们只能以“郁孤”作为那逆转时光的圣器,望过千年的功功过过、悲欢离合,去看到诗人年华流逝、壮志未酬的悲愤泪水,流进浩浩的赣江里,汇入“行人”的泪水中。
登台远望西北方向的故都,远望中原大地的故土。可惜啊可惜,重重山峦挡住了视线。“无数山”可以遮住人们眺望故国的视野,却不能阻挡日夜东流的江水。恰似金兵可以肆虐虔州的百姓,却不可阻挡抗金斗争的潮流以及诗人的抗金意志和决心。如今昔人已逝,幸还有“郁孤”记得并留下了那春与秋的流离失所,以及抬眼处的接天战火。这份忧戚,至今仍在,融在了虔州的夕阳中,流逝的光阴中。
人们该是没有忘记这份专属盛世的繁华,以及那颗致死还忧国忧民的心。不然怎么会去重塑那份华丽、重拾那束荣光。又怎会在和平鸽飞舞在天际的日子里,在旧城门楼上高竖起写着“宋”字的战旗。
如今的郁孤台,一扫了几年前荒草覆地的凄凉,摒弃那些三尺尘埃盖瓦的萧索。行走于四贤坊间的主道上,虽然身着的是当季新潮的香奈儿服饰,脚踏的是黑皮细跟的长靴,可是却有种穿越时光的错觉:当军门楼前的演员击起响彻天际的鼙鼓,淹没了高跟鞋的“踢踏”声,胸中的热血猛然沸腾,似乎眼前战马狂奔、枪戈相见。是那份千年前的情感从无底的心渊中迸出、炸裂……回头,身后,又是宫灯延到天边,琵琶丝竹萦绕着这一方古街……
何其有幸,在这个物欲横流、讲究“新潮”的时代。人们仍能保有那份对千年文化、忧国悲民的传承之心,仍能去尽一切力量去恢复千年前的繁华盛景,弘扬那感天动地的家国情怀。
传承本该是使命,因为没有先贤便没有后来者;传承也应该是一种心,在喧嚣中去回味那份自青史上淌出的热血清泪与风流才气。
当光阴拨动转轴,人来了又走,郁孤就在那里,一直在那里,不改它的“郁”,它的“孤”。它早已在金戈铁马中,蓝天白云中传承了许久……

作者简介:钟宜霏 : 古风的狂热爱好者,喜爱于文墨中找寻千年古韵及尘世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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