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庶明 | 我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
我有一个回味无穷的故乡
——父亲的东梓关
“东梓关在富春江的东岸,钱塘江到富阳而一折,自此以上,为富春江,已经将东西的江流变成了南北的向道。” “一家一家的瓦上,都盖上了薄薄的晨霜。枯树枝头,也有几处似金刚石般地在反射着刚离地平线不远的朝阳光线。村道上来往的人,并不见多,但四散着的人家烟突里,却已都在放出同天的颜色一样的炊烟来了。隔江的山影,因为日光还没有正射着的缘故,浓黑得可怕,但朝南的一面旷地里,却已经洒满了金黄的日色和长长的树影之类。⋯⋯” 郁达夫的小说《东梓关》,清新隽永,山灵水秀,人物鲜活,故事动人,寄情于景,读来意蕴深长。
如今,美丽乡村建设进行中,东梓关成为以空间设计为特色的“设计小镇”,依托古建筑、富春江以及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凸显“灵动 . 创意”。适逢父亲节,便带老人们故地重游。
父亲在这里工作时生的我,那己是44年前的事了,车上父母不停地回忆那时候的人和事,又特别讲起我小时候的情况。从他们的口气听,似乎有些担心物是人非,己没多少人能认出他们。其实,一下车就有人喊“老周”了。老周非常激动,一直说四十多年过去,只有六十岁以上的人才可能认识他⋯⋯
我问这人谁啊?老周说是“鸡毛狐狸",真名己记不起来了。
老丈人是语文老师,出生在深澳,对东梓关比较了解,想讲几句,可惜插不上话。老周比他更熟悉,给他讲了“东指关”、“姐妹山”等故事以及当年的人与事。老周其实也是读书人,当年也是读过诗书,见过世面,出过风头。后面两词是老妈现场点评的。
进入名医张绍富纪念馆,老周更是如数家珍,这些他谈了数十年了,我们都知道老周以与张家两代人的关系而自豪,事实上的确也为亲戚朋友的治病提供了很多方便和实惠。记得有次儿子手臂脱臼,老周带小儿在骨伤科医院碰到张氏其中一管大门的儿子,捏几把就回家了,神奇!
老丈人冒出一句,“绍夫我叫阿哥的。”着实让我们有强烈的好奇心追问。“绍富哥的父亲张阿猫当时在村里做郞中,医术蛮好,到我们家里经常来也就熟悉了。后来他讨的老婆应该也是我们村里的。当时行医条件也不好的,文化大革命之后才慢慢好起来的⋯⋯”
世界这么大,富阳那么小!我与名医其实有这么多的渊源。
“苍生大医张绍富,正骨方技名浙沪”。著名的骨科圣手张绍富先生出身于乡邑上图山村,祖上三代行医,善治跌打损伤。上世纪五十代年末,张绍富先生迁往东梓关许家“十房头”——安雅堂,坐堂问诊悬壶济世,后又以此为基础创办了富阳中医骨伤医院的前身——东梓关骨伤科医院。“东梓关”也因此一度成为看骨伤的代名词,张氏中医正骨疗法也已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当时当地显赫的许家大院里现在只住着这位老人家,当年她老头子是在老周工作的粮站里背袋头的。老人执意要请我们喝杯茶,被老周婉言谢却了。
老周一到这棵八百年的香樟树下,有几个人就认出他来了,其中有一个讲:“老周,当年你住的吃的那间小房被我们拆掉了。”原来的老粮站其实是一座古庙,现在作为美丽乡村建设中的一个景点了,正在改造中。老周指着这棵古老的香樟树对大家说:“四十多年前,这棵香樟树只剩下一片了,以为马上就要死了,我们就用土来填高他,现在竟然长的那么茂盛了。”一老者回应:“这叫枯木逢春,老周。”又有一阿婆走过来,他叫老周名字的,说起曾经到过渔山我家,记得老周的母亲是做裁缝的⋯⋯其实是我爷爷做裁缝的,奶奶只是做下手。我家是裁缝世家,老周曾写过裁缝书,可惜没出版,也做过裁缝职业班的老师,学生倒是有几个。老周还带我们看了这棵树的偌大的伤痕。听的出来,老周要表达他离开时间很长了,这棵树的存活与当年的人们的关心有很大的关系,脸上分明洋溢着幸福的笑颜。
老爸的这根烟抽的真心有味儿。我也忍不住在旁点起一根⋯⋯
该去下一站了,老爸老妈一直在说,还不断的停下来,指着这原来是什么那原来做什么⋯⋯而偶尔谈到我小时候的,是怎么会哭,很小就带到江里游泳,第一次去上海⋯⋯有很多都是重复的。其实这么多年来,他们总在不断地重复着我儿时的点点滴滴。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祝愿老人们健康幸福!
祝愿东梓关成为“让城里人向往、让村民依恋、让游客痴迷”的新农村!
天道酬勤,原名周庶明,1973年7月出生,汉族,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原中南政法学院)法学学士,浙江大学法律硕士,英国诺丁汉特伦特大学公共管理硕士(MPA),1996年至杭州市富阳区人民法院工作,现任该院党组成员、副院长,浙江财经大学法学院兼职教授。历年来在《浙江审判》、《杭州审判》、《杭州法学》等刊物上发表论文十余篇,在省、地市级以上获奖论文十余篇。爱好文学、摄影和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