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资治通鉴·汉纪四十一》(三)
孝安皇帝 永初二年 戊申
春,正月,邓骘至汉阳;诸郡兵未至(大军没集中),钟羌数千人击败骘军于冀西,杀千馀人。梁慬还,至敦煌,逆诏(迎接诏书)慬留为诸军援(留下作为诸军的后援)。慬至张掖,破诸羌万馀人,其能脱者十二三(跑了十分之二三);进至姑臧,羌大豪三百余人诣慬降,并慰譬(安慰开导),遣还故地。
御史中丞樊准(人名)以(因为)郡国连年水旱,民多饥困,上疏:“请令太官、尚方、考功、上林池御诸官(皇家所有),实减无事之物(切实削减不急用之物);五府(太傅、太尉、司徒、司空、车骑将军)调省中都官吏(削减中央为他们配属的官员员额)、京师作者(工匠)。又,被灾(受灾)之郡,百姓凋残,恐非赈给所能胜赡,虽有其名,终无其实(恐怕不是单纯赈灾所能解决)。可依征和元年故事(汉武帝时旧例),遣使持节慰安(抚慰安顿),尤困乏者徙置荆、扬孰(熟,丰产区)郡。今虽有西屯之役,宜先东州之急(虽然西边有战事,还是重点解决灾民问题)。”太后从之。悉以公田赋与贫民(国家所有的交给饥民),即擢(提升)准与议郎吕仓并守(一起代理)光禄大夫。二月,乙丑,遗准使冀州、仓使兗州禀贷(赈灾),流民咸得苏息(都得到生计)。
夏,旱。五月,丙寅,皇太后幸(亲自视察)洛阳寺(官署)及若卢狱(洛阳监狱名)录囚徒(审查)。洛阳有囚,实不杀人而被考(屈打成招)自诬,羸困舆见(又瘦又残,抬着去见太后),畏吏不敢言,将去,举头若欲自诉(不敢说,临走时抬起头,想要说)。太后察视觉之(太后敏锐明察),即呼还问状,具得枉实。即时收洛阳令下狱抵罪(当时就逮捕渎职枉法的洛阳令)。行未还宫,澍雨(及时雨)大降。
半民:真是一出“窦娥冤”,看来真有天怒人怨之灾!
六月,京师及郡国四十大水,大风,雨雹。秋,七月,太白入北斗(金星入北斗星座)。闰月,辛丑,广川王常保薨。无子,国除。
癸未,蜀郡徼外羌举士内属(羌人全部内附)。
冬,邓骘使任尚及从事中郎河内司马钧(任尚和司马钧二人)率诸郡兵,与滇零(羌部族)等数万人战于平襄,尚军大败,死者八千馀人,羌众遂大盛,朝廷不能制(不能控制)。湟中诸县,粟石万钱(粮价大增),百姓死亡不可胜数,而转运难剧(转运物资更加困难)。故左校令(原官)河南庞参先(人名)坐法输作若卢(犯罪罚做苦役),使其子俊上书曰:“方今西州流民扰动,而征发不绝,水潦不沐(水旱灾害相继),地力不复(不能被恢复),重(加上重大军事行动)之以大军,疲之以远戍(遥远地方戍守的疲惫),农功消于转运(农事因运输而耽误),资财竭于征发(财富因为征发而枯竭),田畴不得垦辟,禾稼不得收入,搏手困穷(一筹莫展),无望来秋(明年无望),百姓力屈,不复堪命。臣愚以为万里运粮,远就羌戎,不若总兵(集合军队)养众(休养士卒),以待其疲。车骑将军骘宜且振旅(应该整军回师),留征西校尉任尚,使督凉州士民转居三辅(把凉州百姓迁居关中),休徭役以助其时,止烦赋以益其财,令男得耕种,女得织纴,然后畜精锐,乘懈沮(待敌懈怠),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则边民之仇报,奔北(败北)之耻雪矣。”书奏,会樊准上疏荐参(正巧樊准上书保荐他),太后即擢参于徒中,召拜谒者,使西督三辅诸军屯(把军屯三辅之事交他办理)。十一月,辛酉,诏邓骘还师,留任尚屯汉阳为诸军节度。遣使迎拜骘为大将军。既至,使大鸿胪亲迎,中常侍郊劳(郊外劳军),王、主以下候望于道(王侯公主道边等候),宠灵显赫,光震都鄙(恩宠显赫)。
半民:邓骘的恩宠哪里是来自西羌的边功,分明是镀金回来的外戚,这点还不如窦宪呢,人家好歹还燕然勒功,他呢,损兵折将,徒耗民力,一无所获,庞参的上书正好给了他回京的“台阶”。
滇零自称天子,于北地招集武都参狼(部落名)、上郡、西河诸杂种羌(小部族)断(截断)陇道(陇西一带),寇钞三辅,南入益州,杀汉中太守董炳。梁慬受诏当屯金城(他本当屯驻金城),闻羌寇三辅,即引兵赴击,转战武功、美阳间,连破走之,羌稍退散。
半民:汉军的退守,反倒是滇零“蹬鼻子上脸”,主动进攻三辅、汉中了。
十二月,广汉塞外参狼羌降。
是岁,郡国十二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