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璧小说】乞儿（2）

乞儿

文/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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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转眼间，春天到了。河岸的柳树开始发芽，软软的身躯在风里晃着，招摇的面向太阳。

农历二三月的田野富可敌国，鱼虾在解了冻的河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柳条在岸边摇着，淘气的孩子在找着他们的零食--mao jiu。奶奶拿着小橛子，女孩拎着小篮子跟在后面，看到小野蒜，小野葱和荠菜就刨起来放到女孩的篮子里。这样子午餐就会有好吃的荠菜油馍吃了。如果采的够多，还可以留着晚上包饺子。

在青黄不接的日子里，这样的食物更像是老天爷对穷苦人家的一种恩赐。在年幼无忧的孩子眼里，这更是一种容易满足的幸福。

通常下午的时候女孩会和小伙伴一起去钓鱼钓虾，那时候水很清，水草也很美，有的草虾就像是从齐白石的画里游下来的一样，好像是透明的。

更多时候钓起来的是小红虾，常常满载而归，晚餐的时候孩子们兴奋的围在锅边，等着虾子变红，变酥脆，心里雀跃欢喜。偶尔抓的虾子多了，就放到院子里的小铁桶里。常常是没有盖好盖子，第二天满院子的虾子举着它们的大钳子在耀武扬威的横行着。

女孩家里还有一个富贵人，就是爷爷。爷爷性格特别木讷，吃饭的时候就蹲在灶前，女孩几乎没有和爷爷在一个饭桌上吃过饭。家里要是来了亲戚，不得已的情况下爷爷也是草草的吃玩就蹲到一旁去抽他的大烟袋。爷爷很少说话，女孩就记得小小的她又一次夏天爷爷让她洗件衣服，放了一点洗衣粉，爷爷说“”用指头蘸下洗衣粉就好了，不要捏。浪费！”

整个冬天里爷爷几乎人间消失了一样，整日的躲在深深的土窖里（那时候种红薯的比较多，家家的红薯窖都挖的又深又大）摆弄那些柳条，把他们变成柳条筐，大簸箕和团簸箩。

这是一个相当耗费时间和力气的活儿。所以总是要很长时间才能聚齐一批可供上街叫卖的物品。每每这个时候，女孩是最辛苦的，因为要随着奶奶徒步到很远的集市，也是最幸福的，因为卖了物品后奶奶就会给女孩买好多好吃的。通常都是果冻，饼干，最多的是瓜子。然后再买些冰糖，和家用物品。

零食带回家以后，就开始跟妹妹分，女孩总是偷偷吃掉一个再去分，虽然孩子辈她是最大的。但是家里还有一个更大更能吃的，就是奶奶最小的儿子，女孩最小的叔叔，每次女孩睡醒一觉所有的零食都不翼而飞了。奶奶知道是谁拿的，所以每次被奶奶拿勺子敲头的小叔叔又会报复到女孩身上。女孩就哭着找奶奶，奶奶再满村子去逮小叔子，常常是一个跑一个后面喊“看你晚上回不回家……”

春天也是小草冒芽的时候， 女孩和妹妹常常跟着家里的大人一起下田，他们除草，女孩就带着妹妹在田头的小路上玩。把一堆堆的草铺开在地上当床，两个人欢欢喜喜的躺下，看蓝蓝的天，白白的云。

日子就这样周而复始，风吹过人间的贫苦也尝过人间的清欢，一直那样吹着，经年又经年。

（未完待续）

作者笔名冷漠，灵璧人，灵璧家园新晋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