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兰兰：【且听风吟】（散文）
且听风吟
◎马兰兰
【作者简介】马兰兰，陕西山阳人，喜欢文学。微信公众号：魏晋女子。
忽然看清生活的真实面目，既不可憎也不可亲。就像陌生人，时时以漠然的神情注视你，看你哭，看你笑，看你迷路，看你奔跑。
是不是每个人都如我这样，在路上，时而肤浅，时而深刻？
一个人，在这不紧不慢的假日，穿行在热浪里，昏昏欲睡。
此刻的心情像一片无边的森林，涌动着蓬勃的绿意，渴望触摸到甜腻的天空，才发现一切遥不可及。冗长的梦境扑面而来，让人躲之不及，只好让它慢慢融化那些坚不可摧的东西，比如爱和恨，记得和遗忘。
然后漠然地扭头就走，不与过往纠缠，不问未来之约。
是的，多年以前，多年以后，那些真正爱你的人，一直都在你身后，无声无息，从不离开。而那些带着功利算计掺合你青春的人，不过是奔腾而上的烟火，闪耀一瞬，悉数湮灭。
多么庆幸，你学会了残忍和决绝，醒悟及冷漠；学会了珍惜和真爱，遗忘和谅解。
不要指望时光能能不遗余力地爱等你，钟爱于你，等到咫尺即天涯，聚散是多么无情而合乎常理。
所以你该忍受激变和嘲弄，变得现实及淡漠，像深林的老井，内心清幽，默然隔世，随他春夏秋冬地流转，永远清冽甘甜。无哀怨，不绝望，任凭那融融的青草，沿着井壁盘旋而上，开出繁密细碎的小花来。
近日看完《布达佩斯之恋》和《日瓦戈医生》，干净、决绝、纯粹的爱，在战火纷争的年月，显得脆弱又坚韧，无私且宽容，亦或爱屋及乌。
当两个男人同时深爱一个女人，他们彼此妥协，甘愿只拥有半个爱人，这一剧情令人恻然，恐怕只有布达佩斯才会上演如此尴尬又动人的一幕。
是的，灵与肉是可以分离共生的：我爱你，我可以一无所有，但你必须衣食无忧。相同的爱以十月革命为背景，以冰雪满天的莫斯科为舞台，充斥着欺骗、私欲、战乱、离别。日瓦戈和拉拉同样备受折磨，爱的渺小与荒芜，在宏大的历史面前不堪一击。
好在，有不死不绝的诗歌和不离不弃的爱人，常驻于心。岁月里的情深，渲染了原本他们平淡又怆然四顾的一生：对妻子的责任，对爱人的忠贞，对命运的反抗，对生活的挚爱，以及横生枝蔓出的诗歌梦想，是何其漫长的纠缠和撕裂，却从不会阻隔爱的延续。
爱情是自私的，让善良的人划伤自己，血流成河，一生隐忍。最终，托尼娅被逐异乡，留信劝慰日内瓦与拉拉携手余生。
相比战争，这样纠缠撕裂的爱，何其伤人又何其珍贵，最终莫斯科的战火冲散了这对恋人，抽空了他们的生命。
多年以后，日内瓦乘坐在电车上，看着拉拉穿过热闹的街道，他一路慌张地下了电车，却心脏病突发，却再也未能喊不出她的名字，去见她最后一面。
无言的死别，没有拥抱，没有眼泪，天地苍茫一片，生活还在继续。
莫斯科的春天来了，水仙花开了，再次见你，墓前的青草迷离，石碑冰冷。
相比爱情初始的惊天动地，结尾处的平凡无声，我的青春也这般轰轰烈烈地来，却一路仓皇地分崩离散。这一切就像朴树的那首《平凡之路》中的外景之路。
十年沉寂后的朴树，带着不再青涩不羁的歌，出现在我们面前。美国66号公路，黄昏天空即将沦陷变黑的时刻，远路漫漫，灯影如鸢，天空像一片青冥的海，纯净深邃，令人感伤。
“我曾经像你、像他、像那路边野草野花。”与其说，歌好听，不如说我们都被这样的成长经历和爱情故事所感动。那些年，我们不过是借朴树的名义释放了自己，释放了感伤，释放了青春所有的骚动和迷惘，以此获得不间断的华丽成长。
“突然落下的夜晚，如隔世般阑珊。”
此刻，我学会了且听风吟，且歌且行，只是没有情绪，满心宁静。
来路依然黑漆漫长，我给自己光亮和温暖，不再等待和依赖，默默前行，听从内心的召唤，去远方，不再归来，没有记忆。
五月，也就这样快接近尾声了。关于未来，请你坦然，请你等待。像命中注定一般，爱过又错过，那迷人的夏日舞会，你该有一双美丽的舞鞋，轻轻起舞，惊艳四座，不为相遇，只为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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