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秦文学】郝寒梅：【少年的喜欢】（散文）
少年的喜欢
作者：郝寒梅
时间的长河里，留不住时光，却能留住记忆。童年，是梦中的真，真中的梦，尽管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但童年有趣的往事，就像一部永远也放不完的电影，时时在脑海中回放......
跨入学生时代
N年前的银川师范附小，也就是现在的银川二十一小学，始建于1919年，是响当当的自治区教育厅直属重点小学，不但师资力量雄厚，还有阵容强大的鼓号队，在银川首屈一指。时至今日，无论教师水平，还是硬件设施，依然堪称一流。
我上学那年，大哥已经六年级了，他是学校少先队的大队长，还是学校鼓号队的大鼓手，在几十人的鼓号队中，最引人注目。另外大哥在体育方面也有不俗的表现，曾代表学校参加银川市小学生运动会，打破过银川市小学生60米的短跑记录。
我到学校报到，走进了一年级五班。黑板上方有八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教室的后墙上也有八个大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班主任李金凤老师微笑着站在讲台上，欢迎每一个同学。李老师是北京人，她的声音让我喜欢，我还喜欢她卷曲的头发。李老师按大小个给我们排好座位，把发的书本放在我们面前的桌子上，让我们装进书包，还叮嘱我们回家给新书包上书皮。
最后，李老师把我们带出了教室，让我们手拉手围成一个圆圈说：“孩子们，你们现在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今天第一次和老师见面，咱们一起做个丢手绢的游戏好不好？”我们齐声说好，于是老师让我们松开手原地坐下，在欢快的“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抓住他”的歌声中，我们正式跨入了学生时代。
玩耍的快乐
一年级的小学生是最能考验老师耐心的，那时很多孩子没有上过幼儿园，在家中散漫惯了，一下子坐四十五分钟，就比较难熬，上课时有自己跑出教室去玩的，有吃东西的，有上厕所的，还有哭着要回家的，老师们总是和颜悦色地进行引导、说服，不长时间，同学们就融入了有规律的校园生活。
课间十分钟，女生们各种玩法层出不穷：打沙包、跳皮筋、踢毽子、抓羊拐、拍小皮球......沙包、毽子是各位妈妈们手工缝制的，只是毽子上的鸡毛，让家里的大公鸡苦不堪言。拥有羊拐的人不多，因为那要吃了羊腿才能获得，所以攒一副羊拐还是挺不容易的。
爸爸去北京开会，给我带回来一大包彩色的橡皮筋和一只小花皮球，让我好喜欢，妈妈用了半天时间给我把这红、黄、绿三色皮筋一根根串联起来，感觉真漂亮，和平时用自行车内胎剪成的皮筋相比，明显高档许多，我带到班里在女生面前炫耀了一番，却没舍得和她们一起玩，生怕人多给我跳断了，只在家中把皮筋分别挂在两头的凳子腿上和妹妹玩。
女生还可以什么都不用， 只需七、八个人围在一起，左腿站立，右腿一个搭一个成一个圆圈，每个人的双手再搭在前一个人的肩上，有人喊开始，大家就一起跳动左腿转圈蹦跳向前，嘴里还齐声念道：小汽车，嘀嘀嘀，马莲开花二十一......
小女生们还有一个特殊的爱好，就是吃完水果糖或牛奶糖后，把糖纸用手抚平，像集邮票一样小心翼翼地夹在书中。一般的糖纸我们叫布纸，透明的糖纸看起来比较高级，我们称它为金纸，不管谁有了新糖纸，都会夹在课本中来给大家展示一下，一张薄薄的糖纸寄托了我们心中无限的美好。
男生们玩得花样也很多，但最常见的是拍烟盒、斗鸡和弹玻璃球。因为这几样不限场地，且携带方便又简单易玩，教室门口的台阶上就是拍烟盒的最佳场地。斗鸡什么也不用，用手提起一条腿两拨人马就可以对战。也可以一对一单挑，一般被撞倒的人都不服输，也有个别人被撞倒后哭鼻子找老师告状的。
每排教室的后墙下，都有男生为弹玻璃球而挖的小洞，男生们玩的时候多是单腿跪地，也有双腿跪地上身趴在地上的，食指和大拇紧扣玻璃球，闭上一只眼，表情专注地盯着前方的玻璃球，目测好距离后，不忙弹出手中的玻璃球，而是把掐在手中的玻璃球送到嘴边哈口气，据说这样打比较准，因为带有输赢的性质在里面，男生们十分认真。虽说拍烟盒也有输赢，但那是爸爸们贡献的，无所谓，玻璃球可是用自己的零花钱买来的，输了就会很心疼。
调皮的男生
童年的快乐百无禁忌，学校大门口有个卖爆米花的老头，每天一出校门就能听到他用宁夏话在大声吆喝：“爆米花呀爆米花，贰分一大把，抓得多了我要减呀，抓的少了我要加，不多不少再重抓呀。”每每这时，学生都被他的声音所吸引，团团围在四周，但不是每个人都买，因为多数学生的口袋里没有那贰分钱。
于是就有一些男生不买东西专门起哄，无论谁买都说抓得少了，让再加。老头说：“抓多抓少我说了算，你们又不买，少管闲事。”男生说：“你给得不够，我们就要管。”还有的男生追问老头：“你说的这个顺口溜是谁给你编的？”老头说：“我自己编的，咋化了？”男生七嘴八舌地回老头：“不咋化，那你说，为啥不多不少还要重抓？”老头也说不清楚是为啥，只好一边忙着抓米花，一边无奈地笑骂道：“你们这些碎怂，天天都来给我捣乱，我看你们是皮痒痒了。”
夏天的时候，门口多了卖冰棍的，那时卖冰棍的基本都是一只肩膀上挎着冰棍箱，另一只手里提一只折叠的马扎，边走边喊：“冰棍，伍分一根。”到了学校门口，打开手中的马扎，放下冰棍箱等候学生放学。
当学生潮水般地涌出校门，路两边卖冰棍的人刚喊出“冰棍”，就听一帮男生齐声高喊“化了”。有个卖冰棍的人急了，张口就骂：“你妈——”，后面的字还未出口，男生们又喊“嫁了”，让卖冰棍的人束手无策。
戴上红领巾
春天到了，教室的屋檐下有了沙燕出出进进的身影，音乐课上我们学会了“劳动最光荣”这首歌：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要学喜鹊造新房，要学蜜蜂采蜜糖.....虽然我们教室的屋檐下没有喜鹊和蜜蜂，但我们觉得沙燕也是很勤劳的。
上世纪六十年代的生活水平虽然一般，但爱国主义教育却深入人心，在老师的教导下，懵懂的我们明白了只有爱学习，爱劳动，长大才能为国家做贡献的道理，还明白我们现在的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是无数革命先烈前仆后继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红领巾是红旗的一角，每个人应以带上红领巾为荣。于是一年级的我们写下了只有一句话的入队申请书：“我热爱中国共产党，我要求加入少年先锋队。”
“六一”时，我如愿站上了学校的主席台，接受高年级同学为我戴上红领巾。辅导员为我们领呼：“准备着，为共产主义事业而奋斗！”我们右手握拳庄严回呼：“时刻准备着！”当我们的右手高举过头顶向队旗行礼时，鼓乐齐鸣，《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歌声响彻在校园的上空。时至今日，那庄严的时刻仍难以忘怀。红领巾，我为你骄傲！
图书与钢笔水
一年级暑假，返校日我和二哥一同前往。学校的图书室开放，同学们都可借阅，只需报出自己的姓名、班级和班主任老师的名字，管理员登记即可，但不包括一、二年级的同学。我显然没资格，却心有不甘，二哥说他的女同桌不爱看书，大概不会来，于是让我冒名顶替，成功借到了《小英雄雨来》。
三次返校日我借了三本书，虽说撒谎不应该，但书的诱惑太大，加上二哥借的三本，六本书让我在那个假期过得很充实，却忘了做老师留的200多道算术题。开学报到时，老师让我回去补作业，是大哥和二哥用一中午的时间帮我写完的，自那以后我再不敢马虎大意了。
二年级的下半学期，学校统一更换了橙色的课桌椅，每两个年级一个高度，桌面是掀盖式的，还可调整坡度，櫈子变成了椅子，明亮的色彩让教室蓬荜生辉，我们不知有多高兴，连做眼保健操都感觉和以往不一样，尤其是每周一检查个人卫生时，我们都挺直自己的腰板，把双手放在桌面上，那画面现在想起来都很美。
三年级时要写钢笔字了，妈妈带我到大红门商店买了一只玉米小钢笔，黄绿色的外表让我爱不释手，回到家我乐此不疲地给钢笔吸足墨水再挤出来，不一会就把两只手都搞成了蓝色。
有一次上语文课，同桌说忘记给钢笔灌墨水了，要我借他三滴钢笔水，并说一定会还我。于是我小心翼翼给他滴了三滴。第二天同桌说给我还钢笔水，我俩同时拧开笔帽和笔杆，两支笔尖上下相对，只等他的墨水出来，我捏一下笔管给它吸进去。谁知墨水不但没吸进去，反而把自己的钢笔水也给捏了出来，连同他的一起滴在我的手上又滴到了桌子上。
春去秋回，年复一年，我们带着梦想成长，也将时光和记忆存入脑海。童年无忌的纯美，就像一场惺松未醒的梦，支付给了流年，年少的欢喜，在不经意间就成了回忆......
（文中插图来自网络）
郝寒梅 ，宁夏银川市 ，健身教练，爱好读书、钢琴、骑行、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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