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公鸡拔毛记 ­

我的对桌孙老师是个过日子很“细细”的人。当然,这只是我的评价,张老师可比我直白,她的原话是:孙老师得地上的捡着,颗上的摘着,整天不捡点“么”就像掉了“么”一样。 ­

就是这样一个人,前几天居然出“血”了。知道了原委的同事们纷纷感叹:不容易哟!铁公鸡终于拔毛了。 ­

听艳压群芳的大队辅导员苗苗老师说,创“省规”那会,每个班级都需要造好多材料。这对于电脑盲孙老师来说无疑是赶鸭子上架,多亏热心的苗苗老师帮忙,才勉强凑齐。事后,孙老师咬咬牙,跺跺脚,心一横,买了俩莱芜烧饼(素的)答谢苗苗。 ­

杨老师也给我讲过孙老师的一件轶事。 ­

那年杨老师师专毕业,刚刚分来学校。因为学校没有宿舍,就临时住在大队院的一间小房里,隔壁就住着孙老师一家三口。可能考虑到一个小女孩水电也用不了多少,大队就给杨老师全免了。不过,每月还得抄表留底报账。 ­

有一次,电工来抄表,对着天文数字样的电表惊异地问杨老师:你个小女孩怎么用那么多电啊?杨老师一脸无辜:俺也不知道啊,就是一个灯泡也没别的啊。要说还是电工有经验,当即,就把杨老师的电闸给掰下来。看电表,依旧在跑!电工向杨老师一努嘴,隔壁孙老师家的洗衣机正不知疲倦地唱着欢乐的歌! ­

要说呢公家家大业大,啃不穷刮不穷的,沾点便宜就沾点便宜吧。所以,据传达室的人说,人家孙老师经常趁着周末的时候来学校“加班”,顺便帮学校“清理”一下。 ­

这样一个人出“血”了无疑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我就有必要简介一下事件背景。 ­

列位须知:去年寒假过后,一开学,孙老师的父亲几度传出病危的消息,孙老师也就经常请假陪护。老师这个职业是一个萝卜好几个坑。孙老师不能来上班,我和数学老师就得添补这个坑,因此,那个学期,我和数学老师几乎一人抱着一个班上,真的很累很累。后来,老爷子还是去了,我们也都随了份子,花了钱。 ­

也许是因为我们受的累,也许是因为我们花的钱。处理完后事,孙老师一进办公室门,就激动地宣布要好好地请请我们俩。对于一个经常兜里空空如也囊空似洗的男人,我实在缺乏幻想的热情,所以,只是撇一撇嘴角,笑一笑,没有接话。活泼的数学老师杏眼圆睁,柳眉倒竖:真的?哎哟,你怎么这么好呢,请吃啥呢?要说数学老师也够厚道,最后敲定就吃济南名吃、三块钱一斤的烤地瓜,每人一块足矣! ­

列位,如果是你,既然宣布了请客,即便是一块烤地瓜,打谱什么时候让我们吃到嘴里呢?济南去年只落了两场雪,一次在冬至那天(大约距孙老师的许诺过去了一个月左右),一次在惊蛰过后(大约距王孙老师的许诺过去了五个月左右)。草青了,花蔫了,就是不见烤地瓜的影。要说忘了呢,根本没那个可能,自从他许诺以来,数学老师上下班路过菜市场,天天都向他报告卖烤地瓜小贩的动向。可那可恶的小贩愣是和孙老师过不去,每次都和孙老师躲猫猫,让孙老师请我们吃大餐的心愿一直未了。 ­

终于有一天,数学老师说:算了,老孙同志,你买了来我们也不吃了,这时候的地瓜一个烂乎乎的味。孙老师马上接话:哎哟,我可是实心实意地请你俩啊,不吃,多不好意思啊。玉敏说:要不,你请我们俩吃鸡柳吧,多了不要,也让人家称六块钱的。我说:可怜死了,别吃了吧!让人家卖鸡柳的笑话。孙老师不置可否,想一想对我们说:这样吧,你看,我就是看不到你说的那个卖烤地瓜的人,既然你看到了,你俩先去赊他的,随后我去付钱不行吗?对此,我坚决反对。两个女人再怎么说也算品貌端正,不傻不呆的,两块烤地瓜还得赊着,让人家小贩子怎么想!不吃也不丢那人! ­

这次的讨论结果改成请我们吃西瓜。 ­

闲言少叙,就在我们以为这个西瓜要等到一毛钱一斤的时候,6月2号那天,孙老师终于抱着传说中的西瓜出现在了办公室。 ­

不容易啊,铁公鸡终于拔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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