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壕沟
文:李保林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我是乡下人,只对家乡田野里的那沟沟壕壕有所感慨。那大大小小的壕沟是大地的血脉,他丰盈了土地,能使大地勃勃生机,给人们带来了欢乐和幸福。
我的家乡,是徐福东渡的故里、凤凰栖处——盐山。这里地势较为平坦,偶有几道沟壕,也是雨水冲出的结果,它们分布不均,没有替则,存在时间的长短不一,有的是暴雨水急时,在低洼处冲刷出来的,有深有浅,给自然带来了风彩。
五八年“大跃进”,大搞兴修水利建设,修稻田。壕沟是劳动人民用土筐抬出来的,他们起早贪黑,披星戴月奋战,是劳动人民辛苦的结晶。这样的壕沟有规矩,尺寸一致,它有时有水,有时没水,它们弯弯曲曲相通、息息相连,通向村东的小河。它随着四季变化,更换着自己的颜色。它发挥着自己的能量,自由自在地生长着,为大地流动着血脉。
春天,壕沟里的冰含着泪水渐渐离去,万物复苏,生机盎然。荒草丛中萌发出了绿色的草芽,散发着芬芳的溢香,紧接着野菜芽也挤出来凑热闹,占地方。阳坡日照时间长暖和,水分充足,长得特别快。什么“芨芨菜、婆婆丁、和包菜、甜菜子、曲曲菜”等,不约而同地露出了土面。
在家憋了一冬的村姑村嫂们,像疯了似的冲向壕沟,用镰刀剜取野菜,春风吹拂着红红绿绿的头巾,在弯弯曲曲的壕沟里,扯起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给壕沟带来了欢快的气氛。她们说说笑笑,互相取乐着,逗得众人哈哈大笑,姑娘们听了她们的俏皮话羞红了脸,像个熟透了的苹果,低头不语。她们对壕沟里的情况是了如指掌,知道哪里野菜多,那里的沟深沟浅是一清二楚。突然有股旋风刮过,胆小的姑娘吓得直喊叫,年龄大的人不慌不忙地把镰刀扔向旋风,嘴里还念叨着:旋风,旋风你快走,不然就要砍断你的腿,让你永运做不了鬼……
旋风走了,她们抖抖头巾上的草叶,弹一下身上的土,又像雀儿一样叽叽喳喳,跳跳蹦蹦地欢腾起来。
夏天,壕沟里里杂草丛生,勤快的人到这割草喂牛羊。到了雨季,它可以排涝,使雨水流向小河。到了秋旱时节,村民们在小河边架上抽水泵,通过壕沟流向田间,浇灌禾苗。旱涝保丰收,壕沟起到相当大的作用。
到冬天,壕沟里背风。生产队时期,社员们田间干活休息时,在壕沟里打扑克牌,妇女们纳鞋底、做鞋帮,说说笑笑,是热热闹闹。
我们小孩子们仿着电影“地道战'里的动作,在壕沟里上窜下跳,东躲西藏,投坷垃。布棉耳帽子上沾满了草叶,歪歪扭扭。身上滚满了土,棉袄的纽扣爬掉了半敞着怀,忽忽闪闪,露出了小肚皮,都感觉不出冷,玩耍得特别高兴。相互嬉戏,相互追逐,打打闹闹,欢闹声在壕沟里回荡着。
什么事情都是有利也有弊,壕沟占用了很多土地。土地承包后,贪婪的人们用土填平了壕沟,费了很大的功夫。到了夏季,雨水连连时节,因排涝困难,淹没了农田,庄稼没了收成,经济收入带来了很大的损失。天命难违,人们不得不又挖沟通水。
有高山、有江河的存在,大地富源辽阔,也增加了光彩,保持了生态的平衡。当然也需要沟沟壕壕来滋润大地,给大自然增加魅力和风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