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张斌：《冰凌花开》
【总第018203期】
冰凌花开
文／张斌 摄影 / 董瑞龙
冰为蜜友雪作邻，与梅共结傲寒心。
花开不须绿叶护，黄金披甲自带兵。
——题记
冰凌花总是开在不经意的地方，无论你看与不看她都在那，不卑不亢，不招摇不炫耀。每当初春，南国已然桃红柳绿，北国却仍是满目苍凉，此时的风乍暖还寒不再彻骨，在草木的缝隙间慵懒徜徉。春日虽近犹觉薄凉，在这个无花不绿有草还黄的季节，万树枯槁百花未醒，只有冰凌花悄悄地破冰绽放，成为孤寂山林的唯一点缀，也给三冬过后的人们些许安慰和希望。
年少时的我很喜欢冰凌花，一则敬她的晶莹剔透，二则羡她的千姿百态，加之又与名字相近，后因同学中有与我重名的，遂曾一度萌生改名的念头，兀自地将名子改成了“冰”，并在书皮和习作署上“冰凌”二字，但后来因学籍的关系最终不了了之。然那时我之印象中的冰凌花并非盛开山野的冰凌花，实乃窗户上的冰花而已，现在仍有相当的人还有此认同。
小时家住农村土坯房，卧室有两扇窗，一扇是通往厨房的，另一扇是通往外面世界的。冬天的早晨爸妈早早就起来生火做饭，缭绕的烟雾就将通往厨房的玻璃窗罩得严严实实。此时睡醒不愿起的我就躺在炕上一边享受着被窝的温暖，一边仰望窗户赏起千奇百怪的窗花，冷暖气流在玻璃上交汇，绘织成无数种图案，有羽毛有树枝有飞鸟有蛛网，或飞或卧或聚或散……
长大了，才知道世间确有一种植物叫“冰凌花”，她长在山野，餐风露宿破冰绽雪，汲取腐质开于残冬。体无名媛之娇贵，心有高洁之灵境，色乏牡丹之姹紫，情向阳光之专韧。她不喜夏日的骄阳，却恋冬日的雪藏，她不慕秋天的盛装，独享衰草下的乐趣。“裸玉缠冰，掀开脂灌金涂顶，俏香媛颈”。清晨，一缕朝阳透过半空枝桠斑驳陆离地照在阴冷的山坡，一方冰雪下冰凌花俨然就是头戴水晶皇冠的公主翘首而出，绿萼金顶，侧盏鹅黄，精巧绰约，在冰雪相映下黄的愈发娇艳鲜亮。
她不与百花争艳，只着布衣寡欢。从不向世俗低头，只向纯净顺目。甘居深山享寂寞，独处僻壤图清闲。身陷残败严寒之囹圄，亦豪无惧色，披金甲而立，执冰戟而起，不将百万雄兵，不跨神兽铁骑，纵身一跃，踏灭千山荒凉万顷碎秸，但求人间春风一缕，暖阳一簌，即使昙花一现亦无怨无悔，只为引出凡间漫山遍野繁花似锦之春天！
正如一位诗人写道：从深深的积雪的枯草下/拾起一枚思念/那一年/正值芳华的我/遇见情窦初开的你/你深情地递我一方黄手帕/我便有了和你一样幸福的春天。
早有结君意，未能牵君手。匆匆近谷雨，君在翘首否？！一直想上山亲眼看看冰凌花，并亲手拍几张照片珍藏，但终未成行，只好相邀下一个春天，信步山野，让冰凌花在我的视野里尽情绽放！
场文学 The presence of literat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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