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
一个人写诗的机会很多,但写出好诗的机会却很少,甚至有些人写了一辈子,还没有入诗,这是一种悲哀。
诗是无法定义的,它的不确定性,是它的魅力所在,吸引更多的人去探秘,至死不渝。但可以肯定的是,它有一个基本的内核,这个内核是属于诗的,是提纯之后的诗意,是词语的晶体,是燃烧留余的灰烬。
对于我为什么突然停止写诗,很多朋友来质问,那个诗意盎然的李全文哪里去了?我说他死了,停止写诗,是一次精神的死亡,虽然从肉体上看不出什么端倪。如果再写,那不亚于一次复活和重生。
诗是文学的尖顶,它所处的高度毋容置疑。我经常说,离文学和艺术最近的,应该是诗歌和音乐,而并非散文和小说。这也就决定了它永远是小众的,孤寂的,不会有更热闹的围观,它是任性的,把喧嚣的世界关在了门外。
如果去探得一个石场,或一座煤矿,是相对简单的事,但倘若要探得一座金矿和玉矿,就要费些周折。埋的越深的,是极珍贵的,稀有的,诗即是。
世界终极的真相在诗里,而不在科学家的实验室里,这是物质与意识的对抗,决定生命的层次。诗歌是揭示真相的,又最终迷失于真相,我们说不清楚,就不去说了。那么多诗人自杀,或许是因为他们离诗太近了,生命被炙烤,最终化为虚无。
诗人在写诗的时候才是诗人,除此,就是平常百姓,衣食住行,锅碗瓢盆,特别现实。生存需要钱,而写诗又赚不了钱,诗人不得不面对接踵而至的诸多问题,解决好当下,是做人的本份。如果你熟视无睹,成天谈诗论道,风花雪夜,那是不道德的。仰望星空的时候,要记得脚还在大地上。
其实写诗的人不一定就是诗人,而不写诗的人就一定不是诗人,一个内心诗意充盈的人,满怀激情与斗志的人,即使从不写诗,也是诗人。诗是帮助我们找到生活的情趣和生命的意义,找到了,也就完成了使命。
我一直写,是多年形成的习惯,心里的东西积压久了,需要排谴,这样就舒服一些,坦然一些。但很少写诗,因为自从在2015年在《星星》诗刊发过一组诗歌,又登上了《中国新诗》主办的"中国新诗排行榜榜中榜",这是一次触顶,也是高潮,现在,我已经从高处返回,消失在茫茫人海里。
多挣钱,养家糊口,赡养老人,抚育孩子,这是我每天要面对的事。做一个普通而又不失情调和良知的人,就足够了。
不要叫我诗人,叫老李或小李就可以,当我进入人潮,你可能就很难找到我了,因为我这样的人如此平凡,消失和灭亡是迟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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