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苦寒的娘(散文)~作者:铁裕/主编:仝仲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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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铁裕作品精选◎⿻

我那苦寒的娘

作者/铁裕(云南昭通) 主编/仝仲堡(山西)

秋天一到,风声呼呼作响,树上的黄叶纷纷飘落。脚踏落叶,发出沙沙沙的清脆声响。那干枯的野草呢,无力、茫然地摇拽着,仿佛在不尽的寂寞中徜徉。
我沿着弯弯的河埂走,只觉两岸在沧桑的岁月中一弯一拐,一摇一晃。
这个名叫八仙营的古老村落,没有高楼没有大厦,只有一条弯弯的羊肠小道缓缓伸向远方。
其实,那羊肠小道就是路,是一条从村落通向山外的路,它弯弯曲曲,绵绵长长,它衔接着外面的世界,承载着村民古朴的梦想。
村里的人们年复一年,从这条路上来来往往地走着。有走不出去的,有走出去就没有回来的,有走进来就没有走出去的。也许是因为外面的世界太美好,故乡的父老乡亲呵,总是一代又一代的爬上山顶,眺望着远方。
我那苦寒的娘,就是从另一个叫中营的村落嫁到八仙营来的。那时,母亲常常走这条路,可她走得多艰难呵,走逝了光阴,走瘦了青春;走过了世事的纷攘,走过了人生悲怆;走过了无尽的苦难,走过了难言的离伤。
按理说,娘来自一个富裕的家庭,又嫁给了一个在省里工作的丈夫,该享受一番清福了。可是,在那枯萎、动乱、苍白的岁月里,前定的娘就是苦命,就是要把世间的酸涩品尝。
娘刚来的时候,这个小村只有三四间瓦房,其余的都是些破旧、低矮的茅草房。我家的房子虽然是间瓦房,却是在三百多年前清朝时就修建的,几乎快要坍塌了。屋里漆黑而潮湿。可是,娘并没有抱怨,也没有责怪。为了生存,她每天起早贪黑,妇女干起了男人的活路,拉车、耕地、挑粪,哪样重活她都抢着干,哪里有困难她往哪里上。
那时,土地还没有下放,村民们必须到生产队劳动,才分得到口粮。为了几个工分,为了生活,为了养活我们哥三个,娘豁出去了,娘硬撑着。只因父亲远在昆明,因被划成走资派、当权派而受到造反派的限制,失去了人身自由。因此,家里的重担,就由娘来挑,生活的艰辛,就由娘来扛。
那时,正处于一个非常时期,而且正闹饥荒。家中没有一粒粮食,天刚擦亮,娘就上山了。先是挖野菜、找地里遗漏的洋芋,拾捡落在地里的麦子、苞谷。后来只因捡的人越来越多,野菜、野果找不到了,就挖菜根、草根、剥树皮,吃观因粉。孱弱的娘一天天瘦了下来;美丽的娘一天天的憔悴、枯萎。我那苦寒的亲娘,倍受生活苦磨,30多岁的人,头发就花白、枯黄。
也不知是在哪一天,渴望生命的我从苦寒的娘体内呱呱坠地。一声清脆的啼哭,哭出了娘的欢乐,也哭出了娘的希望。
然而,同样瘦弱多病的我,给娘带来了更大的负担、操劳。更为不幸的是,在我八个月时,娘因为过度的劳累、操心,加上清贫的生活,患了腹膜炎、肠结核。在那峥嵘岁月里,哪有钱医病啊?娘默默的苦捱着、忍受着,常常拖着瘦弱的病体下地劳动。有时从早到晚不停的锄草、挖塘、丢粪;有时从天黑干到天亮,那时的白天黑夜没有了限界,黑白一线天。我那苦寒的娘呵,身着单衣,顶着寒风苦苦劳作着,她带着我们哥三个苦捱光阴岁月,她在苦难中将我们当成了她人生的希望。
那沧桑岁月在泠泠冷月下,一天天流逝着,我也一天天长大。娘常常把我搂在怀中说:“我的好宝宝,你是娘的希望啊”!是呵,我是娘的精神支柱,也是娘人生的希望。在稍有空闲时,娘将我搂在怀中,唱起了自编的民谣小调。那声调好凄凉,但我听不懂,只感脸上湿漉漉的。我抬头一看,是娘哭了,我第一次看到娘哭。我不知怎样劝慰娘,只是说:“娘呵,我听你的话,等长大了,我一定好好读书,将来有了钱,买最好吃的给您,买给您最好的衣裳”。
为了生存,娘带着我从这匹山走到那匹山,从这条沟跑到那条沟,从这块地转到那块地。为的就是拔一棵野菜、捡一个野果。我苦寒的娘,躯体被病魔无情的摧残着,可她悄悄忍受着,从不向我们说起。有时痛得支撑不住了,我那苦寒的娘呵,为了忘掉疼痛,轻轻地吟唱着民谣小调。
在村外有一片田野,田野中有一些柳树,柳树长得苍翠碧绿,就像娘的身形美丽而瘦弱。那是我常去的地方,春天可以采撷到一些细小的花朵,可以听到鸟儿欢快的呢喃;秋天可以捉蟋蟀、听蝈蝈鸣叫。那块田野就连着村落,那里是我童年的乐园,年幼的我常常望着苍天冥想。
我那苦寒的娘,病到实在不能下地劳动时,就拉着我到田埂上散步、找野菜。到了晚上,月儿斜挂在树梢,娘总要抬头看上半天。那淡淡的月华,如清凉的水泻在娘的身上。苦寒的娘呵,虽然满脸忧郁,但在月光的衬托下,依然漂亮。
有一天夜晚,月亮弯弯的,在清凉的夜空悠悠晃晃。娘不住的叹息着,一脸的忧伤。我不知娘有啥心事,就说:“娘,你笑一笑吧,我是你的希望”。娘的泪水止不住落了下来,滴在我的脸上。我苦寒的娘呵,又一次伤心的落泪,又一次吟唱。
终于在一天夜晚,天上的月亮早早地落了下来。我苦寒的娘,带着遗憾、牵挂、悲伤悄然走了。也是从那弯弯的羊肠小道上走的。娘走的时候,我还在年幼,只是零星地记住一些事,但那生别死离的情景,却叫我终生难忘。
光阴荏冉,一晃40多年过去了。我回到故乡八仙营,见到的依然是那条从山脚下蜿蜒而来,又在田野中舒展的老河;见到的是那一座座山野,一条条小路;见到的是那夜空的月亮,那摇拽的竹林;见到的是娘居住过的老房,挑过水的古井。后来,我才知道,娘为什么爱看月亮,原来,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月仙。
走在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上,河的两岸不再悠悠晃晃。淡忘了的是昔日的凄苦的岁月,忘不了的还是我那苦寒的娘。

【作者简介】铁裕  笔名:一荒玄,云南昭通人,《作家前线》作家。60后,96年开始创作散文,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鹤壁文艺》《文苑》《中国青年报》《世界作家林园》《作家前线》《乌蒙山》《作家驿站》《红柳文学》《中国文学网》等刊物以及各文学公众号发过诗、文近千篇、首。2000年至2014年因各种原因辍笔,2015年又开始散文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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