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深如海绝对原创的文字精神,笔随心,文随情,不从俗,反抄袭。人生的意义,不是得到了什么,而是为世界留下了什么。
Saying:土味的五条人,因稀缺而大红在2020年夏天。精英知识分子许知远,和“流氓”文化的五条人,同样穿着拖鞋的人,有着怎样的文化碰撞呢?
文/如海
许知远对话五条人,无法逃脱的局促显而易见,知识分子力图寻求偏见的固有思维,在烟火味十足的五条人面前软弱无力。《十三邀》第一期里,许知远和罗翔相谈甚欢,同龄人和人生际遇的相似使得他们像天生的老朋友,惺惺相惜而又能在沉默时都会心一笑。对世界规则的熟谙,对人性的了然于胸,都让许知远和罗翔能够在狡黠的世道面前点到为止。那既是一种适时的市侩,也是一种难得的成熟。两个知识分子,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而走红,竟然不知是幸运还是悲哀。五条人乐队,在《乐队的夏天》里是淘汰次数最多的乐队,打不死的小强,有着顽强的生命力。我没有怎么看过《乐队的夏天》,我更偏爱《我是唱作人》那样的原创音乐节目。而乐队的力量,在音乐里始终不容小觑,那些小众的、执着的,斜着身体玩音乐的人,在生存和音乐里疲惫向前,却从未退缩和放弃。2008年,海丰同乡的阿茂(茂涛)和仁科(许昌锄)在广州成立了一支乐队,取名五条人。五条人歌唱江湖众生,但并不是士大夫那样悲天悯人的姿态,他们有点皮、有点逗,用下里巴人,玩阳春白雪,他们有意识地把粤语、潮汕方言融入歌曲,在市井烟火中延续知识分子的底色。可能正因为五条人貌似文化“流氓”的特质,深深地吸引了许知远,才让许知远走近2020年夏天火起来的五条人。五条人是幸运的,在争议之中当了顶流。“我们没有流浪的资格,因为我现在太红了。”五条人有五条命,跌跌撞撞地在《乐队的夏天》里一路向前,走到最后,成为了排名第二的乐队。五条人的红,知乎里一致的答案是:县城气质。县城气质究竟是什么?那已经是远离这个时代的罕见的东西,连我这样的七零后,也难以回忆起那样的气质有多么旖旎和美好。唯一新鲜的可能是:许多人没见过,没感受过,有了物以稀为贵的好奇。九十年代复古的吸引力,九十年代旧时代的质地美感。是五条人所呈现的一种稀缺人格魅力。仁科特别像那个迷乱而又亢奋的九十年代的一个县城哥哥。洒脱和自我,缺根筋的独特,仁科和阿茂忽而张狂,忽而随性。在充满压抑和焦灼的当下,让无数人艳羡如此的洒脱。阿茂像喝醉了一样,穿着人字拖上台,唱到嗨处,可以忘我地踢掉人字拖,率真随性而自由自我。许知远也似乎是第一次,终于遇到一个如自己一般穿着人字拖上台的人,莫名的亲切感拉近了彼此的距离。阿茂和仁科,居然可以如此不世俗地活着并成长,这远超乎许知远的想象。“虽然说,人生并没有什么意义,但是,爱情确实让生活更加美丽。”阿珍爱上了阿强,小地方的朴实和真实,有时候可能是有些人一生的全部。从这个角度而言,许知远对话五条人,得不到现代城市里的苍茫和悲凉,也触及不到他想要的偏见和不同。因为,阿茂和仁科,就是这样纯粹和自我,完全不理会尘世的尔虞我诈,不苟同于现世的大同规则。仁科并没有受过太多书本系统的教育,但也曾读过很多书,生活经验对他更富有感觉,话痨一般的仁科,在生活经验里说着自己的生活哲理。一个特别热爱生活的个体,野蛮地自由生长。面对规则,他不为所动,我行我素,这样的人在这个时代是稀缺的,莫名的个人魅力凸显。精英知识分子代表的许知远,在十三邀里似乎越来越平和,偏见少了,固有的忧郁和悲凉也少了。他和五条人悠闲地坐在一起喝着啤酒,交换拖鞋,在街道里并肩穿梭,生活的纯粹,有时候是如此简单。更多的人喜欢五条人,是从他们写的词开始。有故事、有音乐性,地方口音,不标准的普通话,反而显得珍贵和难得。或许五条人就是烟火尘世的平凡,内核就是市井的阿茂,加上无序的仁科构成了结构散乱的开放性,许知远把五条人的胜利,归为庶民文化的胜利。我觉得很准确。庶民不是网民,网民暴多,不稀罕,而庶民不一样,稀缺而变得可贵。在这样一个泛娱乐化、功利主义、精英主义相互交织和碰撞的时代里,五条人的县城气质和乡土气息,展示出了一种土味且真实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恰恰就是摇滚应该有的模样---自由恣意、野蛮生长,不背包袱,而不被定义。所以仁科说,“我们宁愿土到掉渣,也不俗不可耐。”土味独特,兼具自我风格,就变得独树一帜。而音乐也罢,文学也罢,独具一格,本身就是一种碾压大众崇拜的力量。仁科的思维很跳跃,看似无法回答许知远深邃的问题,但总能具体幻象到生活的点滴之中,自由散漫,飘忽不定,但并不让你觉得顾左右而言他。他和许知远的思维方式是迥然的,然而依然有趣、可爱。一个越来越世俗的时代,剑走偏锋的许知远,依然在偏见寻找的路上前行。他和五条人的对话,少了很多偏激和深邃,温和有余。而五条人的真实,用庶民的胜利来回击了社会的浮躁。人们的内心,一直就未曾放弃对纯真的向往。“所有年轻人,年轻人,年轻人,问题出现我再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