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百荷踪影:路遥《人生》高加林的命运为何一波三折沉浮不定
路遥的中篇小说《人生》中的主角高加林的人生之路可谓是一波三折,令人唏嘘怜悯。怜悯命运对他不公,恨他对巧珍的背叛。高加林的原型应该是七十年代后期的高中生,高加林有高加林的无奈,有他的不得已,更有他追求人生更高理想的梦幻和理由。
加林高中毕业,在村里教书三年,大队支书的儿子高中毕业了,就顶替了他教书的位置,加林回村里劳动,与一直暗恋他的巧珍恋爱了。后来,又因为叔叔在部队转业地方工作,高加林被安排到县里做了新闻干事。原本爱好写作的加林如鱼得水,干得风生水起。此时,高中同学黄亚萍明明白白地追求高加林。高加林斟酌再三,终于向不识字的巧珍摊牌,离开巧珍,打算与黄亚萍远走高飞。不巧的是,他靠叔叔的关系参加工作的事被人揭发,加林被一纸红头文件打发回村劳动,为加林办理工作手续的人事局副局长也被免职。
世事沧桑,繁华变幻,人生最可怕的是意志消沉,跌倒了爬不起来。正如德顺爷爷所说:“娃娃,你不要灰心!一个男子汉,不怕跌跤,就怕跌倒了不往起爬,那就变成个死狗了……”高加林没有趴下,他一直都是个男子汉,也许他是听了德顺爷爷的鼓励,更也许他的骨子里原本就有一股子拼劲儿。在魏清海根据《人生》故事,续写的长篇小说《变》中,高加林回到村里。此时,黄亚萍离他而去,刘巧珍也嫁给了马拴,他真正感受到了失败的人生,是一种怎样痛苦。德顺爷爷故意制造了遇见高加林,加林在德顺爷爷面前放声大哭,说:“真的没啥出路了,没啥活头了。”
德顺爷爷忽地站起来道:“胡说,你娃娃才二十出头,时代在不断地变,你怎么会有这样混账想法?如果照你这么说,那我早就该死了,……”德顺爷爷的话说得虽然是重了一些,但确实对高加林起到了猛药的作用,他一下子开窍了,说:“爷爷,您的话给我开窍了,我会听您的,振作起来。”德顺爷爷又说:“娃娃呀!你是初升的太阳,真正的光芒还在后面哩!”
高加林从苦闷中振作了起来。两个月后,春季招兵开始,他报名参军,顺利过关,参军入伍。入伍后,高加林在“铁军部队,铁师红一连”服兵役。新兵期就被指导员慧眼识珠,指定为新兵代表,在全团新兵入伍誓师大会上发言。
高加林不辜负指导员的期望,刻苦训练,读书学习,不久就在部队报纸上发表了文章。这下,从连队到团部,都知道加林是支笔杆子。没多久,他就被调到团部做了专职新闻报道员。写作新闻稿,是加林的拿手活儿,在县城做新闻干事的时候,他初试锋芒,采写的第一篇稿子就感动了当时县广播站播音黄亚萍。黄亚萍是高加林高中同学,后来她向高加林送秋波,说:她是流着泪水读完了加林采写的通讯稿。
高中时代高加林的文笔和气质,就一直吸引着黄亚萍,只是那时候高加林高中毕业就回了农村,埋藏黄亚萍心底的暗恋才没有迸发。高加林做了县里宣传干事,黄亚萍便背叛了县城干部子弟张克南的爱情,转而向农村贫苦出身的高加林抛来橄榄枝。不幸的是,高加林很快就因为走后门参加工作被辞退,他们的恋情也画上了并不圆满的句号。
高加林在部队重拾新闻写作职业,可谓轻车熟路,再加上他做事非常努力,他在部队立功受奖,得到组织认可,入了党。他在部队一干就是五年,五年后,加林再次回到了故乡。故乡虽然发生了一些变化,但高加林并不希望自己在土地上讨生活,他的志向依然是做媒体人。
正在此时,省城一家报纸公开招聘记者,高加林报考,参加了浩大的应考队伍。结果如愿,他再次离开乡村,走进省城。省城,是他早年在县城做宣传干事的时候,就梦寐以求的地方,是真正实现他人生价值的大舞台。高加林不但是采写新闻,还在文学创作道路上走出了自己路子,他在三合县挂职副县长,得到第一手素材,写成长篇小说《中国农民》,成为一名为农民发声的知名作家。更令人安慰的是:高加林还培养出一对好儿女,高明明和高平洋都相继考上了重点大学。
小结:
从高加林人生命运沉浮,我们得出结论:个人命运与国家命运是血脉相连,息息相通的。高加林民办教师的职业被走后门的大队支书的儿子顶替了。意外的是,他的叔叔从部队转业地方,当了地区人事局长,县里的人事局长为了讨好上级,主动给高加林安排了工作——县城宣传干事。本来就是高大帅的加林,写作才华得到发挥,一下子成了县城里的明星。
高加林有些飘飘然了,面对高中同学黄亚萍射来丘比特之箭,他无法招架,他投降了。可是,他的工作不是在制度保障下得来的,他再次被推入谷底。通过高加林的人生沉浮,我们清晰地认识到,个人命运只有在制度的保障下,人生价值才能够真正得到实现。
202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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