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再见，那一段伤痛的表情》作者/雪莲花开 / 开普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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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莲花开佳作

再见，那一段伤痛的表情

文/雪莲花开

今天的我有点感冒，嘶哑的喉咙咳着伤感，戴好口罩，在言先生的主动陪动下，我去看望了已七个星期没见的老母亲。

再见老母亲时，她侧躺床上，左手伸出被窝放于左边脸颊，紧闭着双眼，两个鼻孔插着两吸氧管。和小哥打过招呼后，兄妹不需多言，一个眼神就彼此领会。小哥轻声说：妈睡着了。这几天状况不好，说老是出幻觉一群小孩围她床边讨东西吃。小哥言语有点疲倦和低沉阳历年的二O二O年，只剩五天了！我期望哀伤止步！老母亲安好！

回望二O二O，这一年，我走的有点累，眼巴巴看着未脱稚嫩的大女儿，在大学毕业后积极的四处奔波投简历，却四处碰壁，我爱莫能助，一筹莫展。好不容易把小女儿总算平稳过渡送上大学课堂。老母亲的几次病危吓傻了我，午夜恶梦常会哭，恐惧母亲若不在，我连心的家都没了！可是我又总是有各种理由阻塞着自己没有陪伴母亲，没有尽孝。一年来，我病恙缠身，默默的痛苦煎熬，终究还是过早鬓染双秋，肝脾俱损，泪眼朦胧，记忆衰退了。

二0二0的这一年，我在前天下午，还是没用力把头向蓝天仰视45度角，还是让自己受的委屈在深埋膝间的头颅下悲伤成河。近一年的苦痛折腾，我还是没练就铜墙铁壁，还是没有无坚不摧。我还是不够豁达坚强！

言先生来电话说：你的声音都变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回家吧！我来接你！

言先生的小车今天又外借了，坐在他的小绵羊后座上，注意到他还穿着长套靴，和还沾着泥土的牛仔裤，初升的路灯在传递光明也传送温暖。我戴好口罩，把微晕的头靠向他的肩。感觉他挺了挺背，闷闷地骂了我一问：你这傻子，看样子又冒呷中饭吧。

因为不舒服，我吞下两粒感冒药，晚九点不到就睡过去了，迷糊中听到儿女们回来的说话声，似乎听到言先生在我耳边说：你不吃（饺子馅），害我全吃了。只知道一觉醒过来，已是凌晨1；32了。而很意外，言先生竟也是醒着的，借手机的屏光，我看见他望着我，很平静地对我说：昨白天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说说吧。默默接过他递来的已揭开盖的水杯，我喝了大半杯的菊花茶。望着夜色，我缓缓的和他深聊了生活，我们这代人，我们这个年龄，我们这种经历的人的生活。

不知不觉和言先生聊了近3个小时，这次他从始至终没有责备我，他本就是个不多言他人是非的人。只是最后他拍了拍我说：我终于知道你的忧郁从哪来了，因为你的人生从来没顺畅过。黑暗里，从我头靠在他的手腕上，从他从左手扯拢我的被角，从他说话的平缓话调中，我分明感受到他对我不卑不亢的看待。真的，我这个人，不怕受伤，不怕输，就怕再多努力后依然只剩无助。接受到言先生短短25个字，我竟突然间轻松，我终于明白自己，我只需要理解和公正的看待。

二0二0这一年，我一直感觉走的累，但我真的很庆幸，在即将告别的二0二0年，我得到了陪我人生后半辈子的言先生的理解。这让迷惘的我不再纠结过往了。人生路若有风雨同舟的撑伞人，风雨亦欢！

2020-12-26

注：文中"言先生"是我合法再婚的丈夫，之所以称"先生"，是从内心敬重他写诗的造诣，也为尊重他和我已亡七年的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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