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回 宿顺路客栈 揪滋事恶人

  第137回 宿顺路客栈 揪滋事恶人

文/阮  镇

  瘦老板说:“我也不问你有没有夫人,有没有儿女。既然我闺女迷上了你,你可不得负心于她。如果给她气受,我可不会轻饶了你。”

  火苗撒起娇来:“爹爹,你少说几句吧,我哥哥不是那样的人。”

  瘦老板说:“我看他也不像那样的人,不过,丑话说在头里,也并不多余。往后,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哦,我还不知道,你们是哪里人呢?”

  蒙照源说:“我们是样备诏人。”

  瘦老板说:“样备诏啊,那是个好地方。”

  蒙照源问:“你老人家去过吗?”

  瘦老板说:“没有去过,这不,我们是一家人了,迟早会去一趟的。”

  蒙照源说:“老人家,你尽管放心,小三跟着我们,不会让她受委屈的。我们还有事情没了结,一旦事情了结了,我来接你老人家到样备诏走一走。”

  瘦老板频频点头,伸手进怀里,摸索了一会,掏出几文钱,塞进火苗的包袱里。

  火苗推让一番,也就收下了:“小二,我爹爹就托付给你了。”

  土雕看着火苗,不点头也不摇头。

  瘦老板说:“我没事,只是,你随事要听神医的话,不可耍性子。”

  说着又哽住了。

  火苗替瘦老板揩去眼角的泪水:“爹爹不心担心,只要跟着哥哥,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瘦老板站在大门边,依依不舍地与火苗和蒙照源师徒三人拱手告别。

  半边月亮在云层中穿梭,使半山半坝的景物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偶尔传来狗叫声,证明这荒野上还有人。

  火苗依然幸福地紧紧搂着蒙照源的腰,后面跟着绵泡蛮和客师傅。

  他们三匹马,走了一气,离吉祥马店已经很远了。因为路窄,一马跟着一马,无法交谈,他们就这样默默地走着。

  蒙照源问:“妹妹,你就不问问我们去哪里?”

  火苗说:“我为什么要问?哥哥走到哪里,都是妹妹想要去的地方。”

  蒙照源说:“如果我们去龙潭虎穴,你也想去?”

  火苗说:“去啊,干嘛不去?我生是哥哥的人,死是哥哥的鬼,我才不怕呢。”

  蒙照源的心一紧,想:“看来我是碰上个痴情女了。如果我真的甩了她,那她非去死不可。这事麻烦可大了,我心里只有瓦是男啊。”

  后半夜,他们来到那个小镇。小镇就一条街,只有一家客栈,幌子上写着:“顺路客栈”。

  大门紧闭,绵泡蛮上前拍门:“老板,开门。”

  门内传出两条狗的狂叫声,一会亮起灯光,男人的声音:“谁啊?”

  绵泡蛮说:“住店的。”

  男人喝住了狗吠,随即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来:“住店?几位?”

  绵泡蛮说:“三男一女,三匹马。”

  男人拉开门,放他们进去。

  一女人提着灯笼过来了:“哦,还有一位女眷啊?客官,请把鞍子摘下来,放到檐坎上。把马交给他,你们跟我来吧。”

  蒙照源听出来了,这家客栈是夫妻店,没有小二。

  他们摘下马鞍,放到檐坎上,那男人就把马牵走了。

  他们跟着老板娘走进正房,老板娘问:“请问客官,这位是谁的女眷?”

  他们一时回答不上来。

  老板娘笑笑:“我没有别的意思,今夜只剩两个房间了,一个房间两张床,你们看着办吧。”

  火苗说:“老板娘,我能不能跟你睡在一屋啊?”

  老板从马厩回来了:“行啊,怎么不行,这位女眷就跟你睡一屋,我去跟客官睡一屋。”

  蒙照源以为火苗会不管不顾地要跟他睡一屋,现在好了,她主动跟老板娘睡去了。他松了一口气,火苗看了他一眼,跟老板娘进屋去了。

  蒙照源和老板同住一间房,他本想和老板交谈一番,不料老板倒在枕头上,就呼噜震天响。

  他本来就有心事,在如雷般的鼾声中,怎么也睡不着。

  他起身来到檐坎上,那两条看家狗,分别在檐坎的两端倦曲着身子,静静地卧着。蒙舍诏也是乌蛮人,和样备诏的乌蛮人习俗差不多。他知道,再凶的看家狗,只要主人打了招呼,就好像完成任务一般,再也不理会来人了。

  他在檐坎上慢步来回走着,那两条狗,一动也不动。他在一个草墩上坐下,背靠门坊,面向满天繁星,梳理这一天的经历。

  本来,他是想搞清楚那闹事的小屁孩的情况,可是,偏偏又岔出独家小院的事。不行,那闹事小屁孩是一条重要线索,不能就此忽略了。一天乱来乱去,就把这事给冲淡了。

  起因是在吉祥马店,而管醉酒馆的小二,却知道底细。明天,先去向管醉酒馆的小二讨教,不管小二怎么刁难,也要问出个名堂来。

  还有,独家小院的事,也不能就此罢了。这事与找蒙源罗有没有瓜葛呢?是什么人从他身后放的箭?明摆着那两枝箭是冲他射出的。

  他东想西想,不觉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老板娘是个有心人,她与火苗说不上三句话,二人就有了共同的话题。老板娘想知道火苗一行的事,火苗想了解这顺路客栈的事,二人言语中透着机灵。二人说了大半宿的话,天亮前才睡去。

  客师傅和绵泡蛮除了皮肉受到伤害外,实实在在吓得够呛。他二人一夜翻来复去睡不安生,各自在想着心事。

  客师傅被绑后,第一个想法就是完了。原来想,找到公子后,领到诏主面前,给诏主一个天大的惊喜。

  哪里料得到,这是羊落虎口啊。诏主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哪里。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诏主怎么就知道他们的去处呢。他本想要问诏主其中奥妙,可是,又要连夜奔波,没有机会问。

  他睡不安生,就起床到隔壁房间,找蒙照源问一问。他推开房门,摸到床边,往没有呼噜声的床上一摸,床上没有人。

  他想,肯定是上茅房去了。他也想上茅房,就走出门来。

  借着星光,他看到蒙照源靠在门口的板壁上睡着了

  他轻轻推了一下蒙照源,蒙照源立马惊醒:“谁?”

  客师傅说:“诏主,是我。”

  他问:“你不好好睡觉,出来干嘛?”

  客师傅开门见山:“诏主,我有一事不明,想问问诏主。”

  他猜得出客师傅想问什么,就站起身来:“这里说话影响别人睡觉,出去说吧。”

  他二人向大门走去。

  那两条看家狗无声地跟着他俩来到大门口,他俩开门出去,两狗也就返回檐坎趴下了。

  他二人快要走到小镇尽头了,客师傅一句话也没说。

  蒙照源说:“客师傅,你倒是说话呀,你不是有话要问我吗?”

  客师傅说:“诏主,那我可问了,诏主别怪我管得宽。”

  蒙照源说:“不明白就问,说什么怪不怪的。其实,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就是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们。”

  客师傅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诏主,我还没开口呢,你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

  蒙照源说:“你不是就想问那独家小院的事吗?”

  客师傅说:“就是。”

  蒙照源说:“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俩在那独家小院里吗?”

  客师傅说:“诏主真神了,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蒙照源说:“我本想当着你俩的面,告诉你俩。现在,你问起,那我就先告诉你吧。”

  此时,他们已经走到小镇口的大青树下。

  突然,蒙照源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他急忙打开天眼一扫视,三匹马急速向小镇奔来。骑马的三人中,有一人五大三粗,明显就是独家小院那光着上半身的那个人。

  他拉住客师傅的手,就往大青树后面躲。

  客师傅不解:“诏主,怎么啦?”

  蒙照源说:“别吱声。”

  不大一会,三匹马从大青树下冲进小镇。

  客师傅这才明白蒙照源拉他的原因。

  客师傅立即醒悟过来,心想:“诏主有夜视功能,常人看不清的黑夜,诏主能一目了然。难道诏主除了有夜眼外,还有透视眼不成。那独家小院相距吉祥马店那么远,不是透视眼,怎么能看得到。”

  客师傅正在胡乱猜测时,蒙照源附耳告诉他:“那三人就是独家小院里的人。内中有一人就是拿鞭子戳你俩的那条壮汉。现在,他们三人已经下了马,正在敲客栈的门。”

  客师傅说:“我们出来,只是把门拉拢。”

  蒙照源说:“你说得不错,他们三人已经牵着马进院去了。”

  客师傅着急起来:“糟了,他们八成是冲我们来的,这可怎么是好?”

  蒙照源说:“别慌。你看到什么了?”

  客师傅说:“我什么也没有看到啊?”

  蒙照源说:“那你就别开口讲话,紧紧跟在我身后就可以了。”

  客师傅说:“是,诏主。”

  他快步靠拢客栈,到了客栈大门外,往里一看,只见老板已经在院中和那三人讲话了。

  那五大三粗的汉子,嗓门如公鸭般粗野:“住店,三人三间房。”

  老板说:“客官,对不起得很,今夜实在没房了。”

  公鸭嗓挥着手直嚷嚷:“没房也得给爷变出房来。”

  老板娘提着灯笼凑到跟前,一个劲地说好话:“这位爷,今夜真的没空房了。”

  公鸭嗓冷笑一声:“没空房?你两口子让开,不就有空房了吗?哦,不必让开,我们挤一挤算了。走,我们到老板娘的房里去。”

  老板说:“这可不成,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公鸭嗓说:“爷就是道理,让开,别挡爷的道。”

  老板娘说:“做人别太横,小心遭雷劈。”

  公鸭嗓仰天大笑:“爷就是这么横,你有本事,就招雷来劈爷,爷等着。”边说边就往里闯。

  火苗双手抱在胸前,挡住房门:“哪家的厩没关牢,跑出个叫驴来这里撒野。姑奶奶倒要看看,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公鸭嗓先是一楞,继而看清是一位俏娇娘,顿时露出馋涎欲滴的丑态,逼向火苗。

  因为是在灯光下,客师傅看得一清二楚,听得明明白白:“诏主,怎么办?”

  蒙照源说:“别慌,我自有办法。”

  客师傅说:“他们是来抓我和绵泡蛮的,与火苗不相干。眼下,他们只有三个人,我不怕。再不出手,火苗就要吃亏了。”

  不等蒙照源出声,客师傅就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横身挡在火苗与公鸭嗓的中间。

  这时,绵泡蛮也气呼呼地过来了:“吵什么吵,不让人睡觉了?困死我了。”

  当他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时,气没有那么足了:“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别动手。”

  公鸭嗓望望客师傅和绵泡蛮,冷笑一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公鸭嗓突然抽出腰刀,大叫:“快快给我拿下此二人。”

  那两人发一声喊,提着刀就扑向客师傅和绵泡蛮。

  他二人背靠背,拉开架式,应对这突变的形势。

  公鸭嗓举刀就向二人劈头盖脸砍去。

  火苗不顾一切地迎上去,双手死死抱住公鸭嗓挥刀的手臂。公鸭嗓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刀在手中也动弹不得。与此同时,那两人也窜到跟前,见公鸭嗓被一女人死死缠住不放,一时也呆了。

  客师傅和绵泡蛮趁势扑上去扭住二人,夺下了刀。那两人毫无功夫,只是跟着跑跑腿的小混混而已。客师傅和绵泡蛮是饿鹳功高手,对付这种混混,只是小菜一碟。

  公鸭嗓急了,一用劲,把火苗提离地面,一个大旋转,火苗如飘带一般跟着旋转。

  老板娘放下灯笼,取下挂在檐坎上的连枷,这是农具,用绳子把两根木棍子连在一起。老板娘高举连枷,正要往公鸭嗓头上打下去时,老板一把夺过老板娘手中的连枷。

  蒙照源飞奔而至,一个扫腿,撩倒公鸭嗓,夺下刀。

  蒙照源扶起摔倒在地的火苗:“伤到了没有?”

  火苗说:“没有,只是擦破了一点皮,扭了一下胳臂,不碍事的。”

  蒙照源回到房间,打开魔镜,对着公鸭嗓和那两人的刀,扫视了三遍。让魔镜产生了记忆。

  天还没亮,这么一闹腾,谁都不困了。

  老板杠好大门,蒙照源、客师傅和绵泡蛮一人一把刀,逼视着龟缩在屋角的那三人。蒙照源用刀尖指着公鸭嗓问:“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公鸭嗓,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像霜打的茄秧,蔫了。不管蒙照源怎么问,不管客师傅和绵泡蛮在一旁怎么帮腔,公鸭嗓就是一声不吭。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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