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道 | “宋四家”之首苏东坡，有一个天大的学书秘密

（题图：苏东坡《黄州寒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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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书法成就的代表人物，历来以苏轼、黄庭坚、米芾、蔡京为第一矩阵，合称“苏黄米蔡”。关于这个“蔡”字，究竟是蔡襄还是蔡京？颇有争议。本文采用台北故宫纪录片“翰墨风雅北宋四家”专题中的说法，不作展开。

单讲苏轼，这位苏东坡先生，首先是现在学书人得榜样。为啥？因为现在总是有很多的书法爱好者说，工作忙，没时间；家务重，没闲空。但是，你再忙，有苏东坡忙吗？纵观东坡先生的一生，总是在“朝廷—外任—贬居”当中奔波循环。

套用现在的话来说：不是在重用的路上，就是在贬放得路上。最远被贬到了海南岛的儋州，漂洋过海了。而且，当官也是一会儿在金銮殿上奏表，一会儿又被外任到各地，没有消停过。但是，这都不妨碍东坡先生成为一位文学家、书法家。

这还不够，东坡先生即使那样被贬来贬去，居然也没有妨碍他开创出“豪放派”词风。在宦海浮沉中，有多少人郁郁不得欢，东坡先生却天性豁达，不作婉约悲愁之吟，只玩铁板铜琶之啸。这简直就是中国文人在一片文弱中最值得树立的精神领袖。

虽然“宋四家”的排位，有以年齿为序的秩序，但其书法造诣，就连黄庭坚也在《山谷集》里说承认：“本朝善书，自当推为第一”。

然而，这位第一高手，相比于其他几位，却只是一位业余选手。米芾是纯粹的专业人士，终身以书为职。黄庭坚开始也只是半专业，到了晚年才成为专业。如上所述，东坡先生之所以是业余，主要是因为时间不够。

既然没有时间，那如何得以登入书法名人堂？

（图：《黄州寒食帖》局部）

《书从天来》一书中分析，“专业选手要大量临帖，苏东坡这样的聪明人，读帖就可以了。...把帖读进去了，就抓住了神。经过熔炼与融会，就表达出自己的‘意’”。

这其实并不是天大的秘密。“读帖”一说，相信每一位书法老师都这样教导过自己的学生，每一位学书人肯定也或多或少的进行过“读帖”。但同样是“读帖”，为何差距这么大呢？

这一点，东坡先生自己就有所透露了。

他的第一句名言是：“我书意造本无法”。世人都知宋书“尚意”，有的干脆就以此作为借口，巧辩称意到了则书成，于是鬼画符。有的抓住“无法”，强调什么根本不需要学习法则，没有法才是真正的书法，于是一顿乱搞。

殊不知，东坡先生敢说出这样的话，是有底气的，有底蕴的。他学富五车，兼通多艺，所以触类旁通，心领神会。你一个粗鄙的现代人，既不会诗词又不懂歌赋，既不习通史又不关心社会，你的“无法”只是一种无知，你的“尚意”只是一种无意义。

他的第二句名言是：“书，初无意于佳，乃佳耳”。东坡先生从来都是“无意”的写，没有积极“创作”出一幅伟大作品的主动性，从来不刻意为之。

做作是书法的大敌，犹如训练是艺术的天敌。

东坡先生的“无法”，是在真正的挥写中要忘掉“法”，不再有“法则”的约束；但前提是深谙书法之法。东坡先生的“无意”，是在自由的书写中要抛开“意”，不再受“意念”的控制；但基础是真实喜乐之情。

这就是东坡先生的书法之秘。宣而言之，也即是书法的根本大法。

同为书道中人的黄庭坚，虽然对东坡之字的笔法有所揶揄，但他真正看懂了东坡先生的《黄州寒食帖》，所以才恭敬的点赞：本朝第一。

（图：苏东坡《令子帖》）

文/彭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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