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塔市场何以失灵？
文丨香港的谭叔
对领航和灯塔的需求从英国中世纪古代已经存在，任何船只在进入一个不熟悉或者是黑暗的海域都是非常危险的。轻则造成损毁，重则沉船，这对任何船主来说都是非常严重的损失。
英国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英国海岸附近的农民和渔民很早就已经开始提供领航和灯塔的收费服务。这些农民和渔民在航线上重要的地方建立起一座木制的灯塔，给船只们提供领航服务。
当然他们不是政府人，而是提供收费服务的兼职商人。
他们木制的灯塔有三大作用：
第一，灯塔和领航员通常都是同一伙人。
第二，灯塔的存在让船主知道他们也提供领航服务。大家可能以为有灯塔就不需领航服务，但事实上对于船主来说，灯塔的那点光并不能完全照出海底下的状况，而领航员往往能补救这方面的不足。
第三，灯塔可以方便领航员的工作。
当船主支付了费用，领航员带着船只避开危险的海域，当然不愿付费的船主可以自己冒险。但因为竞争大，费用不高。
没有船主愿冒沉船之险而不愿付费，换一种说法，灯塔和领航员是一种捆绑式的服务。没有领航员服务，船只面对的风险依然不少，因此也就可以减少搭便车的人。
这种领航和灯塔收费服务非常受欢迎，随着英国的贸易越来越多，渐渐出现一些专业服务的私人团队。
但后来英国政府也渐渐发现这是一门赚钱的好生意，当然也就希望能分一份好处，所以中世纪后成立拥有垄断权力领航员公会。公会当然要付费给英国政府，而英国政府只准领航员公会的会员提供领航服务。
换一个说法，不是自由市场没有秩序或失灵，而是英国政府为了增加收入而人为地用法律破坏了自由市场的运作。最大的问题是领航员和灯塔再不能是一个合作伙伴，领航员和灯塔再不能捆绑式销售服务。
一个自由市场的领航灯塔服务业从此变成英国的财政收入来源，因为英国政府想增加领航收入，所以强制减少领航员和灯塔的数目。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搭便车的数目反而增加，反正领航员和灯塔已经不是同一群人经营。
所以灯塔面对搭便车的问题并非自由市场产生的问题，而是英国政府的干预造成。
在英国政府干预之前，领航员的收入包括使用灯塔的费用，灯塔和领航员是分账的合伙人，不少灯塔和领航员可以说是同一家「公司」。
但英国政府干预之后成立领航员工会，灯塔反而失去了领航员的伙伴关系，灯塔失修和越来越少的问题变得严重。
到这里就接回到科斯关于私人灯塔的历史，私人开始修建灯塔，但灯搭如何收费。最后采用以前的办法，由领航员工会代收，但英国政府当然要分得其中一份。
整个领航员工会在政府垄断支持下变得越来越官僚、浪费和贪污，服务质素低下，不少英国人都希望打破这个垄断问题。
灯塔船是一种希望从技术上打破垄断的方法，从回到英国政府管制前的自由市场的捆绑式服务，这其实是一个突破。不动的灯塔对远一点的海下状况是完全没有作用，但灯塔船可以更好解决这问题，可惜最后因为英国政府的禁令消灭了。
另一个打破方法是私人偷偷建造灯塔和非法领航船的出现，英国18世纪是英国走私最严重的时期，这种非法的灯塔和非法领航船在18世纪也十分普遍。
灯塔的收费的问题在科斯研究的历史階段前早就已经有办法解决，现代主流经济学者其中一个大毛病就是他们想不到解决办法就断言自由市场也无法解决。现代经济学家保罗·萨缪尔森想不到解决灯塔的问题，英国自由市场早在中世纪已经解决了。
总结来说，灯塔是共用品而无法收费的说法是完全错误的，是一个假象。市场从未失灵，市场失灵的地方，一定是出现了政府的「有形之手」。
2019年0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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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The Quai Saint-Michel and Notre-Dame, 1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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