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市古镇的“立夏”,是怎么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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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有令,季有节。所谓“时令”,是时间驱使人,强制进入的意思,这就意味着人们的不由自主,时间命令着你去完成当务之急。这对于农事,非常重要。而“季节”,则称为一个季候变化的节点。今天是“立夏”, 夏季的第一个节气,表示盛夏时节的正式开始,也宣告了草木开始肥壮,农作物将进入旺季生长的一个重要时刻。
立夏,蝼蝈鸣。蚯蚓出。王瓜生。百物活跃,百虫竞飞。于是,传统中人们对这一节日赋有了一定的仪式感,形成地方礼俗沿袭下来,以示身心蓄正避邪,抓紧农桑诸事。在新市,“立夏”是一个有活动内容的节日,民间流传习俗很多,明末清初的《仙潭文献》中,有如下关于“立夏”的记载:
四月,农乃登麦,谓之麦秋。立夏,饮野酒、吸新茶、啖青梅、芽谷饼等,云可解夏疰之疾。
新市的先贤们早已总结了节令的要点,结合农事与强身,形成了立夏的礼俗。按现在的话说,四月是农家开始收获新麦,这是麦子成熟的季节。到了“立夏”这一天,要喝一些野果酿的酒,品尝新茗,尝咬青梅果,品尝麦芽做的芽谷饼,等等。据说这样就可以避免“疰夏”的病患。这里所说的“疰夏”,是指夏季体内湿热过重,脾胃、心肺一时无法适应、调整,影响食欲和消化而出现的倦怠嗜卧、低热、胃口不好的病患。
事实上,随着时代的变迁,外来文化的冲击,本地的节俗也在不断地更替变化,目前,新市百姓过“立夏”,有新市方言童谣为证:
老菱灰蛋野火饭,吃特百病逃开来。
小人大人称一称,夏天勿怕瘦脱来。
(方言注:野,读“ya”去声。吃,读“缺”。人,读“宁”。夏,读“ou”上声。怕,读“po”。瘦,读“秀”)
这首新市方言童谣,意思是说,(立夏这一天)应当吃老菱、灰蛋、野火饭,吃了这些食物后,所有病患就没有了。大人和小人都应该称一称体重,这样就可以健康保重,不会得“疰夏”的病,而让身体消瘦下来。
这里说的“吃老菱”,是符合《本草纲目》药理的:“菱性甘平,能解暑气积食,消渴。”保留在河底瘀泥里的隔年老菱,从水底下捞上来,颜色呈深灰黑,菱壳坚硬,而菱肉洁白偏坚。从中医角度看,老菱之肉偏寒性,就像现在的蚌肉一样,有利于解暑消渴。它的食用价值也很高,老菱带壳煮熟,性糯清香微甜,号称"水栗"。老菱可制淀粉,细洁爽滑,为淀粉中佳品。
这里说的“吃灰蛋”,正像浙江大姆山食品有限公司法人代表马武强先生所说:“灰鸭蛋是德清特产之一,是夏日食补与佐餐佳品。它咸而微寒,能滋阴,清肺,可防治疰夏,止喉痛、齿痛和泄利等病症,立夏到了,身体需要大量的铁和钙,而灰鸭蛋中各种矿物质丰富,对满足身体骨骼发育,预防贫血,非常有益。”。“德清灰鸭蛋”多数为本地传统绿头鸭和优质麻鸭产卵而做,食鱼虾,吃螺蛳,营养丰富,是立夏期间补养身体的美食极品。
这里所说的“吃野火饭”,便是野外煮的豌豆饭。立夏时分,地里的蚕豆、豌豆已鼓胖起来。孩子在家长和老师的带领下,去野外“烧野火饭”。带上香糯米,腊肉,笋、豌豆和葱,还有一些调味料,然后选择野外“筑灶”,用几块土砖搭“灶”,放上铁锅,从田野检拾一些柴枝,点燃之后就进入煮饭程序。化时半小时,饭就熟了。哇,香喷喷野米饭,从颜色到香味都十分诱人,脆香的锅巴,更是让人嚼劲十足,难以忘怀。从营养角度看,豌豆糯米饭中的糯米有益气健脾、利湿消肿的功效,而豌豆含有大量B族维生素、胡萝卜素、叶黄素、优质蛋白质,可以提高机体的抗病能力和康复能力。它还富含粗纤维,促进大肠蠕动,起到清洁大肠的作用。
方言里所说的“称人”,是在立夏这一天,大人和小人在称钩上称一称份量,示意自己身体保重,注意食物摄入量,避免“疰夏”中署而形成消瘦而影响了身体。据传,这一习俗很古老,起源于三国时代的刘备的儿子阿斗的故事,立夏那天,孙夫人给阿斗秤了体重,然后交给晋武帝寄养,并每年立夏托人去看望阿斗,每次去都要称一下阿斗体重,以验证是否被亏待。晋武帝为了保持阿斗体重,每年立夏,用糯米豌豆饭给阿斗吃,阿斗见豌豆糯米饭又糯又香,就加倍吃下。这样立夏秤人之举,就让晋武帝没法亏待阿斗,让阿斗日子过得清静安乐,身体健康。
另外,新市传统还有吃“立夏狗”的糯米圆子习俗。就是郊区农家会在“立夏”这一天,长辈们很早起床,用糯米粉做成颜色不一的各种狗型的糯米圆子,煮熟后就分发给孩子吃。据说,吃了这样的食物,孩子就会像狗一样贱养,不会得病。这种“贱夏”意识很古老,也是出于百姓在夏天到来之际,最容易出现各种病毒招致生命危险的防备,孩子身体容易感染病患,所以,也寄托着长辈们对孩子们健壮身体的善良期待。
新市古镇是历史文化名镇,从立夏的节俗仪式感上,不难发现,新市百姓注重饮食的精细与营养,关注季候与身体、食物的三者变化,及时调整,阴阳和谐,达到天、地、人三者有机迎合。天道循行有序,择食合理养生,立夏万物竞发,人须与时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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