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当年高考时
那些年,我们曾一起走过高考,无论是走上了工作岗位,还是身处象牙塔,都会对高考这个时间记忆犹新,偶尔想起高三的时光,背景里总是有明媚的阳光,曾经稚嫩的脸庞,已经逐渐变得模糊,但成长的足迹却是如此的清晰。
如果将高考比喻成一场竞技比赛的话,那么26年前自己就是这场竞赛中的一员败将,作为败将其实是很羞于启齿自己“败走麦城”的经历的。然而,每年高考来临,看到21世纪的莘莘学子依旧在这场竞赛中,我就仿佛看到自己的影子,又忍不住回忆起生命中那段诚惶诚恐的日子。
1991年的那个夏天,每个日子都过的漫漫长长,教学楼前的那两棵杨树上知了在没完没了的鸣叫着;教师里70名学生挥汗如雨在无边的题海里打着疲劳战;班主任老师那双鹰一样的眼睛会冷不丁出现在教室的后窗户上,让人感觉如芒在背。此时如有同学伸个懒腰或打个哈欠,一个声音就会从窗户口传出:“嫌麻烦了吗?不想干就早点回去帮你嫂子喂猪去。”接着脚步声响起,班主任老师踱进教室,在教室的巷道里走来走去,忽然间停顿在讲桌前,抬手在黑板上写下几行字:考场是个大熔炉,一边炼着钢,一边掏着渣。我看着这几行字心理就发慌,自己在班里的名次在十名左右徘徊,而每年班里顶多走七八个,想想自己就是这次高考的渣子,心中就隐隐作痛。再看书、作题时已是心猿意马。这时思想开始游离,自己是多么羡慕考上大学的“大哥大”、“大姐大”啊,上大学多好啊,可以看看外面的世界,可以在图书馆里读自己想看的书,或许可以邂够一次浪漫的爱情……可现实是,自己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父母含辛茹苦供自己上学不容易,如果考不上,自己将无颜面对家乡父老。
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心理素质好的人,在高考前那段漫长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处在一种忧郁、妄想、恐惧状态中,结束一天的学习,躺在宿舍的床铺上,同宿的姐妹们默默无语,临近高考大家之间的交流更少了,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这时我的上床总会以一句话做为今天的结束语:这一切都会过去的!声音从高到低,拖着长长的尾音,让大家在默默中心灵得到稍许的放松。我说的上床是我的老乡静,也是我的好朋友,大家吃在一起,住在一此不份彼此。她功课比我学的好,是前十名的学生,考大学大有希望。可有一天睡觉时,她却没有说那句话,她到下床对我说:我担心自己考不上,我很害怕……黑夜里,她的声音很细很低,象从很远的地方传到我的耳际,转到我的心里,我想安慰她,却开不了口!我心中的难受都无法排解,就这样大家沉默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当我们上早自习时,她还躺着没起,她对我说,她身体不舒服。早自习刚过半,噩耗传来,静从宿舍楼上摔下来了,当场就死了。据校方现场勘查是静干衣服时不慎摔下来的,我的心象被什么撕扯着,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来,她用这种遮人耳目的方式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让我埋藏着这个秘密……那时我想。
高考如我预料的那样,我考的一塌糊涂,当别的同学三年五载在复读时我选择了放弃,随后几年经常会梦见自己高考,长长的考卷,密密麻麻的考题,可自己一道也不会做,急的大汗淋漓,直到从恶梦中醒来,每次醒来都是午夜,总是空空落落,有时会梦见静在朝我笑,对我说她那句口头禅: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一晃20多年过去了。期间,我经历了人生的种种选择和挫折,事业的、爱情的、婚姻的,以及人际交往的。开始明白:人生就是一个个赛程,高考至多不过是这个赛程的一个起点,想起年少时面对高考的紧张、忧郁,真是觉的微不足道。觉得不如以一颗平常心应对,生活如此,高考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