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期: 现代散文《半夜听雨,洗去尘埃》作者 : 冯俊英/随风而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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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冯俊英,女,笔名:随风而飞,河北保定市满城区人,乡村教师,铭言: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半夜听雨,洗去尘埃

一道剑一样的白光,穿过半掩的窗帘,闪过我的脸,晃得我迅速睁开眼。隆隆的雷声吼叫着从远处传入耳畔。糟了,又要下雨了。刹那间,啪――啪――啪,雨点像鼓槌一样密集地砸向大地。

近日来,连绵不断的雨笼罩着天空 ,七月的天气难得见到太阳的脸,似乎要把整个夏日的雨都聚拢到这几日。村子里经常积水,这一场的还来不及渗掉,那一场却又来到。村外的小河倒是活泼起来,原本不多的水流又开始了快乐地流淌,河边的芦苇也是愈发郁郁葱葱,鸭子们一边自由畅快地游泳,一边不厌其烦地嘎嘎歌唱。

一阵狂风吹过,风雨更大了,被风吹散的雨滴打在窗户上,惊得我忐忑不安。窗外的老石榴树闪动着茂密的枝条,摇曳的树影晃得我心惊肉跳。黑暗中摸索着手机,点亮屏幕,凌晨十二点。

唉,这样的雨天,家里会怎样呢?幽深的小巷中闪现出一处老房子,灰色的墙壁,石板砌成的屋顶,院墙也有些残破,在一片高大挺拔的平房中显得那样矮小而孤独。好在屋主人一手修房的本事,屋子一点不漏雨。其实家中有新房,哥哥屡次要求爸妈搬上去,可他们不肯。妈妈眼睛不好,总说自己住惯的地方来去自如,换个地方会撞墙;爸爸总说衣不如新,屋不如旧,老地方伴他一辈子,有感情了。说得多了,不成,便也依了他们。是啊!两代人各住各的,总是方便,距离产生美。

雨,还在下着,丝毫没有衰减的意思。我的心里愈加不安,老家的雨会这么大吗?爸妈被惊醒了吗?院子里的水都流得出去吗?屋子会不会突然漏雨呢……要不打一个电话,我拿起手机又放下,怕惊扰了爱失眠的他们,再想入睡就难了。

闪电不停地打亮窗户,明灭之间夹杂着雷声,隔着窗户,又好似远方的侠客在吼叫。房檐的雨水敲打着阳台的大盆,叮叮当当的声响扰得我烦躁不安。我干脆起身下床,开门把大盆移到屋内。瓢泼一样的大雨交织在天地之间,借着微弱的光,门口的大杨树摇晃着树冠,在风雨中瑟缩着。我想起了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老屋。

来不及擦去溅满雨水的脚面,我迅速播下熟悉的号码。

“妈――您醒着――接这么快。家那边下雨没,雨这么大,你们怎么样?”

“一切都好,你放心吧,我和你爸上新房这呢!”妈妈兴奋地说道。

“你哥哥不放心,把我们接上来了。”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嗯嗯,那就好,还是我哥哥啊,还是守在你们身边照顾多啊!”一股柔软的暖流涌上心头,抚平了我全身的焦躁。

我和哥哥因为一些家事闹得不太愉快,有好久都不联系和问候了,给彼此的内心蒙上了厚厚的尘土,总感觉有一条鸿沟横亘在我们两个之间。

手拿着电话,不知为何,眼泪已经溢满了眼眶。是啊,兄妹之间,我们都有一颗孝敬父母的心。即使再厚的尘土,经过大雨的洗礼,也会融入水中,随风而去。

“妈――明天我回家,回您所住的新家,您等着我!”

挂掉电话,心儿静了,风也停了,雨也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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