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佩学：雨加雪路上

【总第12380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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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加雪路上

作者：刘佩学

早有预报，果然不出所料，实乃意料之中。昨夜细雨并没有戛然而止，早晨起来，似乎稍大了些。也不知下了多久，水泥路上蹦跳水泡儿，喷泉池可以看到了涟漪……“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杜甫的《春夜喜雨》，再恰当不过。几分风景，几分浪漫。尤其，灯影下，细雨打着斜线，和着柳枝儿扬水袖儿，别有一番韵味。虽未潜入梦，却惊讶间，十分满足，甚至感动，春景处处在。

上午九十点钟其间，风驾驭雪花，席卷而来……扑天盖地，风不示弱，雪不后退，风与雪较上了劲儿，风雪笼罩了天底下，遮断了视线。一刻未停，莽撞横飞……甚至拍打窗口。先是雪花飘飘，后来就是雪粒子，小小的雹子。先是砸地了，就融化成水，接下来，却白了林间，覆盖了公路……喷泉池也隐隐地看到了冰疙瘩。假山、木亭子、小广场……一下子，就回到了冬天。有过而无不及，简直就是肆虐，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一九八三年，也是四月中旬，去公社中学上学路上，就遇到了一次雨加雪的肆虐！走出家门时，天气阴沉沉的，风也不大，只是稍微降了些温度。过了前腰窝棚，就下起了雨，虽然不大，牛毛细雨似的，却一直在下。没带雨具，只好加快脚步。到了蒋家屯附近，突然乱起了大风，雨骤然停了，大雪飘飞，先是棉花套子似的大雪片儿，又湿又黏，呼脸不说，也粘在了衣服裤子上，且缓缓地融化，再加上大风助力……透了衣服裤子，透心儿地凉，片刻不敢停留，不知不觉打起了冷战。既然湿透了衣服，也就没有什么在乎的了，索性面对！赶到敬老院时，简直就成了雪人儿。不过，令我感到欣慰的，敬老院那条看门狗，每次都把我撵得远远的，这次，既便我破门而入，站在屋檐下，它没有狂吠不说，甚至连狗窝都没有出来，只是眨了眨眼睛，又迷迷瞪瞪睡去了。

避了十五分钟左右，也未见得风雪小，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发昏当不了死！”走出了敬老院，与继续风雪搏斗……到了学校，才发现雪粒子竟黏在了衣服裤子上，任凭怎样拍打，也打不下来。算啦，就等慢慢地化掉！

至今，也弄不明白，湿透的衣服裤子穿在身上，竟然挺得住。放学时，风雪还在下，不过降了温，只剩下了雪粒子，且不那么湿了，几乎粘不到衣服裤子上。只是道路湿滑，稍不留意，就会摔倒！没有办法，就走公路两边的树空儿，虽然泥泞不堪，却不容易摔倒，也走得快些。回到家，天早已经黑透了。不知母亲看了几遍，看我回来了，马上搂住了我。“这天儿，就不应该去上学。”换上了衣服裤子，吃上了热乎饭菜，一下子，就缓了过来，甚至忘记了上学路上的艰难。临睡时，特意地去趴窗户看了一下，风依然在刮，雪依然在下，只不过是稍小了些。

触景生情不假，更容易勾起遥远的回忆。倒春寒，还是大风大雪打折返，毫不例外都是平常事儿。只因为，从未经历过摆脱不掉艰难困苦的日子，从未享受过无可奈何的生活，才会感到惊讶，甚至无法忍受。苦难是财富吗？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语”的窘迫。对于我来说，雨加雪路上，就是选择！

作者简介

刘佩学，男，1967年9月2日出生于黑龙江省望奎县，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发表文学作品300余万字，作品散见于《北方文学》、《北方作家》、《岁月》、《小小说选刊》、《地火》、《小说月刊》、《当代小说》、《天池小小说》、《检察日报》、《幽默与笑话》、《讽刺与幽默》、《文学故事报》等报刊杂志。

在场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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