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三百首》010：杜甫的梦中情人是谁？真相当然只有一个！

梦李白二首

【其二】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①。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②。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③。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④。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⑤。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⑥。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⑦。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⑧。

题解

《梦李白二首》均作于杜甫流寓秦州时期，杜甫第一次梦到李白后，作《梦李白》写他对李白生死的关切，后再次梦见李白，再作《梦李白》，是抒发对李白遭遇的同情。

注释

①此两句诗化用《古诗十九首》“浮云蔽白日，游子不顾返”。

天上的浮云漂游不定，远行的故人久去不返。

②与其一“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相呼应，说明两人互相思念。

一连几夜我都梦见你，足见你与我的情深义厚。

③告归：告别；

苦道：苦苦诉说；

分别时你总是神色不安，苦苦诉说相见不易。

④这两句是李白离别时所说的话。

楫：船桨； 舟楫：指船；

失坠：翻船落水；

江湖上风波险恶，担心归去的船被掀翻沉没。

⑤这两句是李白告别时的神态。

离别时用手搔着满头白发，悔恨辜负了自己的志向。

⑥冠盖：冠冕和车盖，借指达官贵人；

京华：京城；

斯人：这个人，指李白；

达官贵人塞满了京城，才华盖世的你却满面憔悴。

⑦孰云：谁说；

网恢恢：法网恢恢；

恢恢：广大貌；

身累：指李白被流放；

谁说天网恢恢公道无欺，却让你无故受到折磨。

⑧寂寞：死后无知无为的境界；

你死后必将流芳千古，但又怎能补偿生时遭受的磨难！

赏析

这两首《梦李白》，第一篇是写初次梦见李白的情景，这篇则是杜甫的咏叹，依然分三层，分别写梦前、梦中、梦后。

第一层：梦前

浮云终日行，游子久不至：见浮云思游子，是诗人常用的手法，《古诗十九首》就有“浮云蔽白日，游子不复返”；李白的《送友人》也有“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三夜频梦君，情亲见君意：游子久不至，幸好还能“频梦君”，这两句照应上篇“故人入我梦，明我长相忆”，老杜推己及人，抒写自己一片思念，是两人形离神合的证明。

第二层：梦中

告归常局促，苦道来不易：这两句写梦中李白的魂魄要归去时的神态，心中总是局促不安，找到杜甫诉苦，引出后文李白所说的话。

江湖多风波，舟楫恐失坠：李白为什么会苦道来不易？这是李白的独白，他说这都是因为江湖风波险恶，担心会又沉船的风险。同时，这两句也照应了上篇“水深波浪阔，无使蛟龙得”，是双关句，既写了梦中李白来去的艰险环境，也写了现实中李白的恶劣境遇。

出门搔白首，若负平生志：看着李白走出门之前不停地搔弄这头上的白发，这是李白的动作，是在为自己壮志难酬而感到懊悔。

这六句，分别通过神态、语言、动作（心理），从不同的侧面刻画梦中李白的形象，十分生动，如在眼前。

第三层：梦后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达官显贵充斥着长安城，唯独李白这个了不起的仙人，非但不受重视，反而还被折磨得困苦不堪。

孰云网恢恢，将老身反累：一把年纪了还被流放，连自由都没有了，哪儿还有什么“天网恢恢”可言！这两句指斥世道不公，是为李白鸣冤，故用反诘的语气。

千秋万岁名，寂寞身后事：这两句化用阮籍《咏怀八十二首·其十五》“千秋万岁后，荣名安所之”，说生前遭遇到这些折磨人的事，即使死后流芳千古，又有什么用呢！

老杜是认定了李白必定会名垂千古，但那都是身后之事，言外之意就是说，身后之名和生前之遭遇，不是太不相称了吗！

这连续的咏叹之中，咏的是杜甫对李白的崇高评价和深情厚谊，叹的是李白的遭遇和自己的无限心事。

李白和杜甫，诗坛的两颗双子星，自相识起便是知己，他们互相敬重，情谊深长。杜甫对李白文采和人品更是推崇备至，他为李白写的诗，流传至今的就有15首，其中的殷切思念，充溢于字里行间。

李白是朝廷斗争的牺牲品，被流放夜郎后，处于“世人皆欲杀”的境地，只有杜甫感遇站出来为他鸣不平，还极力赞扬李白，表达同情。

从这些事和这些诗篇中，我们不仅能看出杜甫与李白的深厚情谊，更能看到他们身上不与俗世同流合污的倔傲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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