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丽：彩礼（12）享受恋爱的感觉

文/韩雪丽

彩礼 ——选定的日子

苏宇的父母回去后，不久就打了电话，说是看了日子，腊月初二是个好日子，如果不用那个日子，就要一年后，这是用他们的八字找人算的。

彩礼人家借好了，可以随时打过来，荣莲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人家当了真，而且，两家家长见了面，貌似相处愉快，可是那是没有见到真做主的人，荣师傅是一脸的老实相，说什么都说好商量。

荣莲有些犯愁，时间还有四个月，四个月，她不以为时间充裕，首先房子要晾吧，家具要考虑吧，婚纱照要拍吧，而且宋主任根本不同意，还有那个规定，必须按顺序，荣川和何春苗，没有要马上结婚的意思，而荣树还在为那个二十万彩礼发愁，他开盘，到是提了不少，加上存的，还差九万，母亲是见过了孙老师，何春苗那说的是十万，和她这一样。

她心里烦，苏宇说，你爸爸那天，不是态度挺好吗，你妈说了十万彩礼，我们也没还价呀，有什么不同意的，我妈说，他们都来太耽误事，你这定了，我妈过来，帮着一起准备好了，婚礼回我们村办，这边倒是省事了。

他到是一脸的理所当然，打乱了荣莲的计划，她不得不打断他，苏宇，其实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我还没结婚的打算，不是我不认真，我是认真的，我家有规矩，结婚的事长幼有序，我大哥二哥结婚后，才是我。你和你家人说吧，我大哥二哥都没结婚，不可能考虑我，我妈那个人，规矩就是规矩，不可能改，我不可能为了这事，和家里翻脸吧，那不可能。你得罪了我妈，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她能到你家骂大街。

苏宇想想宋主任一脸的寒霜，眼神似刀，有些畏惧之意，荣莲，你多大了，你真不急呀，我都三十了，还有四个月，真不成吗，难道要等一年之后吗。

荣莲其实不急，她挺享受恋爱的感觉，如果一结婚，苏宇的事，成了她的事，现在，他是他，她是她，他到底要哄着她，她说，我有什么办法，这就是荣家的规矩，我妈那个人，说一不二，二哥和杨蓉都谈了几年了，就因为二十万彩礼的事，我妈一分不管，当然也管不了，我妈不是就一个儿子，不可能为了他去借钱，还有我大哥呢，我大哥那是十万，你说，三十万的彩礼，我妈不发愁吗，我妈其实不过份，和你只要了十万吧，论条件，我不比杨蓉好吗。

如果从结婚的条件看，还是荣莲好，荣莲挣得多呀， 人家除了花的，还有存款，杨蓉的情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她挣的不够花，都知道，她花那个帅哥男友的，梅素心有一次感叹，你呀，杨蓉也长点心，你这样不是过日子的，这可不行，除非你找个大款。那个小帅哥，就是过日子的，一般条件，你不要太坑他了。

梅素心说话太直，杨蓉还镇定，梅姐，你看你说的，我也没花多少呀，我能干什么，不要星星不要月亮，不就是个LV的包吗，真不贵。

梅素心其实是个过日子的人，她每天的衣服，干净利索，不过看得出来，都是一身衣服穿几年，只不过，她会配丝巾，看上去挺大方齐整，打扮的是马老板，西服一身身，风衣一件件。

提到杨蓉的巨额彩礼，苏宇点头，你不多，我知道你比她条件好，可你二哥非她不娶，这不是抬高了门槛吗，我有什么办法，不过，你不能找亲戚劝劝你妈吗，你是女孩子，比不得男的，我就是现在相亲，都有二十三四的小姑娘，女人成吗，你真要耽误一年，可就是有些大了。万一你哥明年存不够钱，那怎么办，你要奔三吗。

彩礼 ——现实的问题

这话也有效果了，拿年纪说事，到底是荣莲不能忽略的，她有一瞬间，想把她的十万彩礼周转给荣树，荣树肯定会还的，可是问题是大哥那里，而且，有一个问题，这钱苏家可是一直说了，是借的，她当时表态，父母不会留下，会让她带回来，只是周转一下，她有些后悔了。凭什么她枉担了个虚名，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借给荣树了。

荣莲叹口气，我家的事，不是那么简单，我不能因为一个婚期，和家里闹吧，我妈那个脾气，你真不按她的意思做，后果特别严重，她真敢到你的公司，骂你拐骗人家的女儿，你不怕呀。

这让苏宇吓了一跳，这是实情，那一次见面，宋主任表面还算客气，可那眼神，那姿态，他有些害怕了，有个厉害的岳母，是一件可怕的事。他叹了口气，可是不能放弃，他妈妈说了，夜长梦多，万一晃的时间久了，这姑娘变心怎么办，你多大了，我们耗不起，你要明白，这桩婚姻，是你合算。

苏宇继续好言相劝，莲莲，规矩是人定的，没有不能动的，况且这个规定，本身让你吃亏呀，你是女孩子，和男人一样吗，怎么让你排最后，男的论男的，女的论女的，你总要争取吧，看你家别的人，能不能帮你说话，尤其是你大哥，你不是说，你大哥对你妈影响力最大吗。

荣莲点头，好吧，我试试吧。她现在的态度有些转变，她也明白，母亲不满意苏家，时间长了也是麻烦，而她凭什么成天参加同学的婚礼，让他们问东问西，那样的眼神，好似她是降价处理品一样。

她是行动派的，不能空口求人吧，她想了想，大哥现在一心都在何春苗身上，可是那个呆子，肯定不知道送何春莲礼物，她想了想，这一层苏宇强些，起码花是花，礼物是礼物，这不刚送了一套化妆品。

这个牌子还不错，不过，不是荣莲常用的，她干脆给了大哥。荣川有些惊讶，他们兄妹之间，很少互送东西，他有些不明白，你送我这个干什么。

荣莲叹气，大哥，我送你干什么，这是给何春苗的，我听说你们前几天还闹矛盾呢，你哄哄她。

荣川笑了笑，多久的事了，那都半个月前了，我们现在好着呢。

荣莲心里松口气，那就好，不过，女孩子们，都希望被重视，你给这个，她肯定欢喜，我是女人我最明白，这种感觉，不是看东西，是看心意，买东西，花的不只是钱，还是心意，对不对。

这让荣川接纳，好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荣莲说，不用不用，这是我和苏宇的一点心意，对你们的心意，你们早点修成正果，我才能结婚呀。

荣川挠头，我和那个何春苗提过，她不太急的样子，说我们不太了解对方的脾气性格，多观察一段日子。

荣莲拍拍大哥，那样的话你也信，总不能你一开口，她就答应吧，那是矜持，你不要真的相信，重点是她对你有没有心，不是时间的问题，而且谈得越久，发现的缺点越多，最容易一拍两散。

这个话荣川不相信，不可能，你看老二，不是好好的吗，杨蓉也没有不相信的意思。

荣莲反驳，那不是他们不想结婚，不是咱妈不同意吗，加上杨蓉家的彩礼数额巨大，这才卡这了，你当他们愿意呀，你看看他们恋爱的成本有多高，花多少时间不说，还要支付多少钱，恋爱能不花钱吗，女朋友过生日，要送东西吧，不能太便宜了，平素约个会什么的，不能吃路边摊吧。

这倒是实情，荣川点头，我也想，不过，何春苗的态度，他能感觉，她似乎很享受恋爱的感觉。

彩礼 ——能感觉，她似乎很享受恋爱的感觉

荣川是高智商，不是真的不懂别人的心事，他在工作上不怎么应酬，不等于不会应酬，比如他和处长的关系，就非常的好，先认了师傅，逢年过节去串门，当然东西都是宋主任预备的，可他也要去呀，而且，每次应酬的不错，几年下来，处长真把他当成了关门弟子。

何春苗对他的态度，是满意也不满意，他能感觉出来，最近见的多了，何春苗的态度明显好多了，被重视的感觉，人人喜欢，他要是提结婚，何春苗肯定会犹豫，何春苗似乎更愿意恋爱。

别看何春苗比杨蓉和荣莲都大，这个职场上还算老道的姑娘，在恋爱上，却有些单纯与天真。这一层，他喜欢，他就是喜欢何春苗的单纯与天真，要是个复杂懂算计，他还不接受呢，他不喜欢复杂的人和事，他后来考虑何春苗，也和母亲的话有关系，何家的人物关系特别简单，比起杨蓉家简单多了。这样的人家，以后好相处，不那么累。

结婚过日子，是娶了一个人，也不是一个人，她后面的家族，也很关键，懂事的不懂事的，帮忙的不帮忙的，都是问题，宋主任这样的话，十年前就开始反复地说，可惜，说了十多年，只有一个荣川听了进去，荣川有一个本事，能抓住重点，他不会吃什么亏，也不占人便宜，他能敏锐的意识到什么是适合他的。

何春苗就是最合适的那一个，恰好，他也喜欢，喜欢和合适，缺一不可，这几年来，他见的不少，真正合适还让他喜欢的，只有一个何春苗，他当然明白，不能放弃。他不是不想结婚，可是他明白，他越主动，可能效果并不好。好似他逼婚一样，姿态就低了。

他看看荣莲，我知道你急什么，这样，我和妈妈说说，不能不考虑你的年纪，你都二十六了，不比我们，晚一年早一年无所谓，你的青春一年，可不是我们的一年。

荣莲大喜，哥你真好，我知道你最好了。

可是荣川一张口，就让宋主任碰了个钉子，什么，荣莲要腊月结婚，开什么玩笑，一个大姑娘家这么急着结婚，会让人家轻视的，等一年怎么了，不行，那个苏什么宇，我本来就不满意，只是我的条件，他们都答应，我才不得不说什么了，结婚的规矩，不能乱，大不了，你结婚了，她不必等荣树了。

这算是个不大不小的好消息，荣莲更是催促荣川，哥，其实你只要领证了，也算结婚了，对不对，只要我在你后面领证，就成了吧。

这算是个变通的办法，宋主任皱眉，荣莲，你真不害臊。

荣莲冷笑，你成天说我的同学吴婷婷，怎么好，人家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样下去，她孩子上小学了，我还没结婚呢，是不是你就满意。

彩礼 ——好似他逼婚一样，姿态就低了

荣莲的话，也有理，荣师傅难得开口，老大讲的有理，他知道老伴就对老大最满意，所以用荣川的话开头总没错，老大做事一向靠谱，也有见识，你看，他说的对呀，姑娘不比男孩子，四十的男的，都有人介绍二十五六的，可是四十的女的，可能吗，荣莲的年纪，其实是不小了，一过二十六，可嗖嗖的奔三十，她要是错过了这个，再谈别的，你以为一两年能搞定吗，到时候，邻居不笑话死你。

荣树插言，妈，你自己成天说荣莲，长得一般，好吃懒做，有什么优点，给你当儿媳妇，你一百个不满意，那她多好的条件吗，要是真找个比苏宇强太多的，人家凭什么看上荣莲，到时候，荣莲成了受气包，你肯吗。

看看一家子，都和她唱对台戏，宋主任有些生气，有些泄气，不过，那个一过二十六好似可嗖嗖的奔三十，是吓了她一跳，想想也是，不知不觉的，荣川都过了三十，外面的人议论不少，说什么荣川太清高，凡人不理的，你看吧，婚姻就不顺，她听了要跳脚，她的优秀的大儿子，那是挑别人呢。

可是对了荣莲没这个底气，她可不是老大，没资格挑别人，可是吧，苏宇家的条件，她到底意难平，想想荣莲以后，有的烦，她说，荣莲，我把话放在这，你要是真看上了外地人，以后你家的事，自己搞定，你有两个嫂子，我可顾不了你，一点管不了你。你自己看着办。

荣莲有骨气，不用你管，我自己管，我知道，我没指望你管我，到底儿子和女儿不一样，平素说的多么动听，儿子女儿一个样，这就不一样了，一样什么。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随便一说，我全当没听见。

宋主任不理会女儿的抱怨，她似笑非笑，别提没用的，苏宇是独生子，我指望你们将来管我吗，我是要和女儿过吗。我现在把话放在这，那十万彩礼一分不能少，而且，要留下一半，一半你带回去。

荣莲不同意，妈凭什么呀，大哥二哥出彩礼，我收彩礼，还不能带回去，我不干，这太欺负人。人家苏宇买房装修家具，这钱是借的好不好。

荣莲一脸的委屈，荣师傅相劝，何必呢，让她带回去吧，也是她面子好看，我们要这五万，能干什么。

宋主任生气，你两儿子结婚，就算婚礼的钱能收回来，没别的花销吗。

荣树表态，妈，我的事，不用家里的钱，我不要荣莲的。

荣川也表态，是呀，妈，这样太丢人，不用荣莲的，让她带回去。

宋主任咬牙，不可能，这是我的底线，要是想腊月结婚，就同意，要不就等。

她故意出了个难题，荣莲愤怒加委屈，起身，妈，你过份了。

宋主任冷笑，我过份了，你刚才讲吴婷婷，她可是实打实，给了家里十万彩礼，她妈前年用那个买了二环边一个两居室，好不好，你怎么不提，人家养闺女，是挣房子，我为什么两手空空。

荣莲张口，恨自己多话，这样的话，为什么告诉宋主任，她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的关了门，还是要想办法，让苏宇换工作。必须的。

所以再见面，她说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听哪个，苏宇说，好消息，荣莲说，好消息我妈同意不按长幼顺序，我可以腊月出嫁，还是我哥帮我说话，尤其是大哥。

苏宇喜上眉梢，那，那有什么坏消息，荣莲说了彩礼的事，她要留一半，拿我同学吴婷婷举例子。

苏宇皱眉，这是他和父母提过，荣莲的彩礼，是打个晃，就回去了，所以和亲戚说好了，不是真的借，就用一个月。

他发愁，有些烦躁，荣莲说，看吧，我知道你不高兴，可是我没办法，已经为了婚期，和家里闹了，再闹下去，我妈对你更有意见，本来就不乐意，你可是挣钱少，苏宇，要不然，你换个工作，往地产公司投简历吧，那的收入高不少，你要是多挣些，我们何必发愁。

苏宇叹气，荣莲那不是一天的事，我要去了，过试用期吧，三个月试用，而且，我在这是主管，到了那不一定是主管，他犹豫，我喜欢这的工作环境，我们马老板，专业上都听我的，而且这个部门受重视，我有同学在开发，那里，根本不重视。

荣莲说，你一个打工的，怎么那么矫情，管什么重视不重视，给钱就成了，钱才是重要的，别的有什么用，你没钱，有面子有用吗。

苏宇不说话了，他听不进去，二人不欢而散，荣莲心想，脾气不小，本事不大，面子还挺足，什么人呀，不如我二哥。差远了。

不过她不担忧，反正，他现在要求她，她可是凤凰，她可是下嫁，这是杨蓉说的，苏宇算是高攀了你。女要高嫁的。

杨蓉就承认，我就是高嫁了荣树，我家荣树最好了，她是甜言蜜语不要钱，和荣树真是天生一对。特别般配。

她不知道，那两位甜言蜜语不要钱的，也正矛盾，原来杨蓉家里给杨蓉介绍了一个，条件特别好的，是海归，只要求姑娘漂亮有学历就成，看了杨蓉的照片，特别满意，对方家有房有车，而且，肯出三十万彩礼，杨家心动了，要杨蓉无论如何见一面，荣树当然不同意。

二人有了争执，杨蓉解释，我就是给我妈一个面子，不见她要闹，还说要过来，我不是怕小事成大事吗。

荣树说这是原则问题，你有未婚夫，还去相亲，是对我的轻视，不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