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者如蜜糖,恨之者如砒霜
飞雨
纳博科夫 (俄裔美籍)
飞雨骤歇。
我漫步在绯红的小路上。
黄鹂鸣啼,楸花结,
柳林花序闪银光。
空气清爽,甜润,芬芳,
仿佛金银花送幽香!
叶尖低低垂,
且把玉珠坠。
爱之者如蜜糖,恨之者如砒霜
纳博科夫算是因为《洛丽塔》而被误读的作家,俗世的众人,并没有谁了解洛丽塔,即使阅读小说文字的纠缠不清里,也是通过男主亨伯特的角度,只言片语的窥探,或许如此,洛丽塔只是一个想象和象征,人类欲望的化身。
就像刘小枫的《洛丽塔》评说,“痴迷于爱恋中的自由个体如何最终顿悟迷恋对他人造成的伤害;当欲望迷住了眼睛,最容易导致对他者的漠然,从而丧失了善良与温柔。”
纳博科夫于1919年逃离布尔什维克的俄国,辗转克里米亚,之后的颠簸流离,直到1940年为逃离纳粹,和妻子薇拉、儿子德米特里一起离开法国赴美,在此后十年间的静水深流,开始了他成年后最愉快、最令人兴奋的岁月。
即便知名度不如《洛丽塔》,《爱达或爱欲》仍是纳博科夫最重要的,也是他自己最喜欢,倾注心血最多,写作时间最长的一部小说,这样一个充满了爱、欲望和悲痛的故事,在纳博科夫的沉醉雕琢下,更像离经叛道的爱情,复杂难解。
看样无论如何《爱达或爱欲》都是部难读难懂的费解小说,除了情节的光怪离奇,他这种与道德的距离尺度,若是难以把握,恐怕很快会被诸如乱伦之类的细节湮没,遑论其中的语言机锋,况且这种文字,翻译的尺度把握确实容易陷入漩涡,可也只能读译本了。
各种美妙妖娆的句子,我一直喜欢在春天刚刚冒芽的时候,开始读纳博科夫,玻璃后面正午的暖阳,似睡非睡的慵懒,有时觉得老家伙卖弄的如痴如醉,他的修辞,间或他呆过的那些不堪的土地,各种地方口音的俄语,纷迭而至。
阳光下的情色贪婪坦然,不懂纳博科夫最后释然的彼岸世界,或许纳博科夫之所以把小说背景搁置在一个名为“反地界”的星球,制造了一种科幻小说的假象,世间的所有被倒置变形,反转,包括世俗的偏见。
因为在《爱达或爱欲》中,14岁的凡初遇12岁的“表妹”爱达,如同《洛丽塔》中年少的亨伯特初见安娜贝尔,长达数十年的畸形之恋,这种惊世骇俗的爱情小说场景比比皆是。奇幻的真实,深刻的沉重,从一开始的文字较劲,旋即陷入另一种无可名状的震撼。
大概“《爱达》总归是个爱情故事,而倏忽间它也能化作神话、童话、乌托邦田园诗、家族年记、个人回忆录、历史传奇、现实主义小说、科幻故事、色情图书、自然史载、心理学讲稿、哲学手记、建筑学诙谐曲、画廊以及银幕讽刺剧。”
瞧过上海译文出版社2013版的译者,南京师范大学教授韦清琦教授的访谈,完全把《爱达或爱欲》归拢于那种彼此能互动的书籍,类似村上春树说读菲茨杰拉德的“随手打开一页都觉得很有趣”,纳博科夫的每一页,接近恶趣了。
禁忌之爱被融进了岁月,时光夭夭,当年的洛丽塔种子已经萌发长成了参天大树。这种不知疲倦的惊世骇俗的私情,维持到凡和爱达九十岁,仿佛尽显人间世虚伪道德的不屑。
《爱达或爱欲》总归没有逃出花好月圆的俗套,好在男主女主在14和12岁时就开始全身心相爱,令人不安的是,两人名为表兄妹实为亲兄妹,这种身份源于父母亲两段珠胎暗结、偷梁换柱的往事。
这个世界貌似无数的正人君子,人类关系的秩序却依然混乱不堪。纳博科夫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譬如40岁的亨伯特热恋12岁的洛丽塔,想想就多么的不堪。其实,到底有多少人用爱情为欲望佐证呢?
只是这次,他炫技般地把14岁的凡与12岁的爱达,他们灵与肉纠缠不清的关系,延长到了八十六年之多,关键是这些充满人性与人世摩擦的爱,放置到了外星球“反地界”上伊甸园一般的阿尔迪斯庄园里,原来一切都是纳博科夫本人的意淫。
年轻时一切关乎肉体,老去时一切关乎心灵。如此,也摆脱不了嗅到好看臭皮囊的贪婪,彼时,人在前行,欲望在哪都无所谓了。
【绘画:Eliseu Visconti(意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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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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