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泰:贫女的复活,还是纨绔子弟的复活

我在林中最后一次散步到来了。黎明
我必须回到那设有陷阱的田野,
回到那顺从的大地。
树林整个冬天都将伸着。

by 勃莱

托尔斯泰:贫女的复活,还是纨绔子弟的复活


断章取义托尔斯泰的箴言,年轻时沾沾自喜,以为看透了世情,其实人类史上唯一不变的是,围绕金钱权力的人心叵测。真正幡然悔悟的自我安慰,常常少于恶的进行时,灵魂往往属于哲学家。
所以《复活》里记忆深刻的场景,身陷囹圄玛丝洛娃与信上帝的聂赫留朵夫重逢,当然这种重逢是聂赫留朵夫刻意的,他爆出了自己当年对玛丝洛娃始乱终弃,以致她坠入了苦海。
但是这种重逢似乎是托尔斯泰自己内心的颤栗,人之邪恶始于玛丝洛娃,看似男人诱骗女人坠落,“聂赫留朵夫公爵,您说什么?要跟我结婚?哈哈……什么,什么?您要是不跟我结婚就对不起上帝?哈哈……上帝!……上帝!我又从你的嘴里听到上帝了,可那是多么残忍的、吃人的上帝!”
怀了孕的玛丝洛娃去车站找聂赫留朵夫,是没有结果的绝望,随之而来的是孩子所警醒的母性复苏,好死不如赖活。她麻木的活,陷于冤狱中重新遇到了聂赫留朵夫,托翁给予她的复活,她质问聂赫留朵夫的虚伪。
本来贫女流落风尘的故事,容易入了俗套,可是当年诱惑她的富家子弟幡然醒悟,转回寻找,在贫女获罪之时帮她脱罪,以求良心解脱。《复活》是托翁的晚年之作,出版的次年,八十二岁的托尔斯泰离家出走,十天后病死在一个名叫阿斯塔波沃的小车站上。
当然这其中蕴含着宗教与道德的意义,托翁明显是想与阅读者一起思索。内心的繁华萧索,托尔斯泰的批判可能更具说服力,他自己本身就是贵族,参加了克里米亚战争,后来的欧洲旅行,办教育,以及与此同时矛盾地享用农奴制度的既得利益。
阅读《复活》基本是绕不开托翁复杂的内心世界,他的伟大并不仅仅在于不断地否定自己,当然为了一本说教多于情节的小说,《复活》比之《安娜·卡列尼娜》充分显示出了一个老人叙述中反反复复的彷徨,心无所寄。
小说从聂赫留朵夫的无聊开始,当初《复活》跳跃式翻完,多少是与谈资多寡有关,甚至在第二次阅读距离首次接触《复活》,过去了近十年。我是在一个冬天的夜晚,忽然从书架上抽出人文版发黄的书籍,记不清老托尔斯泰那些明亮冗长的语言,在《复活》里荡然无存。
忏悔式的意味深远,分析托翁也是个极尽疲惫的事情。对于仅仅是在小说的某个段落停留一下的习惯,这未免有点太奢侈了,况且自知也难达到理解托翁说教的几分。俄国的革命政治,都不如贫女堕落抑或妓女从良令人提起兴趣。
有的东西大差不离,譬如人性人心。周国平先生把托尔斯泰晚年的出走,归结于老先生争取自己日记的私密权,至于百年之后谁打开这本日记,就无可奈何了。日记绝对的私密性,那些身后出版的日记,总有狐疑不定的某处,有心阅读者会心缄默罢了。
《复活》里有托尔斯泰的焦灼,男人本尊埋伏的邪恶懊悔轮转千回,重新返璞归真,开始思量跌落尘埃,善良的女人,她被臆想成天使,然后在某年某月某日,对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思过忏悔,以期自己灵魂的轻松轮回。
至于托尔斯泰的追随者聚集,为了素食而拒绝饮酒、吸烟、吃肉,模仿老人最后几年的生活方式,形式往往大于内涵。生命的目的,博爱与文明的哲学思考,能不能穿过物质的羁绊抵达朴素化,形式有多重要吗?托尔斯泰内心对此的分裂,人心在金钱趋利面前,宗教的力量仍然属于理想化的极致,留待残存的忏悔还有意义吗?

艺术:Dustin Yel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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