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樟推文2006】清洁用水对于教育的长期影响——来自中国农村饮水工程的实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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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作者：王杰｜[e-mail]

原文信息：Jing Zhang, Lixin Colin Xu, 2016, “The long-run effects of treated water on education: The rural drinking water program in China”, Journal of Development Economics, 122 (2016) 1–15

原文链接：

http://www.sciencedirect.com/science/article/pii/S0304387816300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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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几个世纪以来，饮用水质量一直严重威胁着世界欠发达地区的人类健康。

虽然对于清洁用水的健康效益已有了广泛的研究，但学界对于其长期效应仍知之较少。为了弥补这一空缺，本文研究了自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国农村实施饮水工程以来，清洁用水对于农村青少年的教育完成情况的长期影响。

鉴于已有研究强调对于不同性别的健康干预措施的不同影响以及童年早期健康营养的关键作用，文章也进一步探讨了清洁用水对于不同性别和不同暴露年限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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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简介

在上个世纪80年代之前，中国农村居民主要依靠井水、河流和湖泊等非清洁水资源。调查数据显示，截至1989年，仍有超过70%的农村居民饮用非清洁水源；而不卫生的饮用水通常导致与饮水相关的各种疾病。从80年代开始，中国政府开始实施农村饮用水治理工程，陆续投入大量资金以改善中国农村地区的饮水质量。1981年至2002年，累计投入资金已超过88亿美元。截至2008年，约有42%的农村居民已获得了清洁用水，项目已覆盖超过3亿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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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与模型

文章使用的数据主要来源于中国健康与营养调查（CHNS），共使用了1989、1991、1993、1997、2000、2004、2006、2009以及2011年共9次，包含中国9省的调查数据。因该项目针对农村地区实施，因此只选取农村地区样本。

根据义务教育法对于年满6岁（部分地区规定7岁）的儿童须按时入学的规定，绝大多数青少年应该在18岁完成高中学业（CHNS农村样本显示：超过80%的儿童在15岁时仍然在校，但在18岁时在校比例降至9%，25岁时该比例低于2%。使用的样本中只有16.4%的个体实际完成了高中学业，不到5%的个体继续高中以后的学习）。因此，农村居民几乎都在18-25岁期间完成了学业。对于18-25的样本，我们仅保留每个个体的最近一次观测，那么我们可以得知每个个体不随时间变化的最终教育成就变量。虽然文章运用了多期面板数据，但文章的主要回归实际上运用的是一组将教育信息和用水数据联系到一起的截面数据，包含4729个观测值。

文章使用以下模型估计饮水工程对教育成就的影响：

其中下标分别表示第 i 个个体、v 个村庄，c 个县和第 t 年份（虽然是截面数据，但是每个个体最后一年出现在样本中的时间不一致，所以用 t 表示这一时间维度）。

表示个人的教育完成情况；

表示个体和家户村庄特征（如：个人的年龄、性别、户主关系、第一期的家庭收入、与附近的小学初中高中的距离等）；

为0、1 变量，代表饮水工程的实施情况；

表示县级和年份固定效应。在基准回归中，暂不考虑不同年龄段的处理效应。

主要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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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与模型估计结果

表2展示了基准回归的结果。第1列回归结果中只控制了县和年份固定效应，第2列中增加了与学校的距离变量，第3列中增加了个人和家庭特征变量。所有的结果都在1%的水平下通过显著性检验。

以第3列的结果为例：获得清洁用水可以增加教育年限约1.08年。这一影响结果与kremer(2004)以及Field(2009)等人对于教育的研究相比也是相当显著的。但是这一项目的教育收益不是立竿见影的，而是平均而言超过9年接触这一项目的累积收益。

此外，结合财政资金支出对饮水工程进一步的成本收益分析表明：饮水工程项目对于教育的年化货币价值约为610元人民币。结合项目实施成本，工程投资的年化收益率可达290%。因此，饮水工程的实施被认为是极具效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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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健检验

文章进行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

首先，考虑到数据特征（如：在样本期间内，174个村庄中，有89个村庄从未实施项目，有40个村庄始终实施）并且充分利用数据样本的变化，文章在基准回归中只控制县和年份固定效应，但是这样的做法可能会引致遗漏变量偏误。比如在基准回归中可能遗漏在村级层面的劳动力市场状况，而农村青年的教育抉择很大程度上与当地劳动力市场状况相关（如工资率、职位空缺）——这些遗漏变量可能会导致估计有偏。

文章利用CHNS中的地区实际工资率进行了相关性检验。结果发现，工资率与饮水项目的实施之间并不存在显著的相关性。此外，文章还考虑了可能遗漏的交通成本等因素，都没有对主要的回归结果产生影响。

进一步地，研究将固定效应控制在村庄层面——这样做的弊端是损失了较多样本信息，且只聚焦于那些受到了项目实施影响的样本。但即便如此，在控制村庄固定效应之后，饮水工程的实施对于教育年限仍然有0.56-0.67年左右的显著正向影响（表3）

其次，由于饮水工程项目并不是随机实施的，所以可能会存在一些不可观测的因素同时影响饮水工程的实施和青少年的教育成就。

因此，文章运用不受饮水工程影响的男性样本（30-45岁）进行“安慰剂检验”，考察是否存在潜在的遗漏变量而导致饮水项目与30-45岁样本的教育之间仍然存在显著的相关关系。

回归结果显示，对于对照组而言，项目的实施对其教育成就没有显著的相关关系（表4）。同时，为了进一步的检验，研究将30-45岁的对照组样本与基准分析中的男性样本结合，分别控制村庄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以及系列年龄虚拟变量，发现结果依然显著——饮水工程提高了教育年限约0.49年，此结果与之前控制村庄固定效应的回归结果几乎一致，再次印证了估计的稳健性。

 Abstract 

Since little is known about the long-run effect of treated water, we examine the educational benefit to rural youth in China from a major water treatment program started in the 1980s. By employing a data set covering two decades and encompassing more than 4700 individuals between ages 18 and 25, we find that, on average, the program increased the completed grades of education of rural youth by 1.1years. Moreover, the effect was highly heterogeneous across gender and age of exposure. Rural girls benefited from water treatment more than rural boys such that the water treatment program completely eliminated the gender gap in education in treated villages. Young rural people with access to treated water in early childhood experienced significantly higher gains in schooling attainment (i.e., by more than a year) than those that gained access at later stages of life. Our analysis suggests that this program was cost-effecti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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