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荣光放弃癌症治疗,贾静雯拔氧气管,他们对父亲的爱常人难做到
郑板桥说,难得糊涂。但真正的清醒更难。尤其是在跟大众理解不合拍的时候的清醒,更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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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在外地拍戏的著名演员兼导演于荣光得知父亲被诊断出癌症晚期,立刻跑到医院,问医生父亲的病情。
他问:“我的父亲还有救吗?你实话实说就好。”
医生说:“目前只有两个方案,一是换肝,二就是化疗了,但你的父亲年纪太大了,不管是哪一种都有风险,而且老人十分难受。”
于荣光难过万分,哪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选择,但他必须选择。然而他无法选择。
思虑很久,他放弃了其实结果一样的两个选择, 赌一把,做了另一个选择,听凭自然发落的选择。
他对医生说:“我们放弃治疗,给我父亲办理出院手续吧。”
医生很纳闷。于荣光无力解释,拉着父亲走了。
父亲再三问儿子:“我的病怎么样啊,能治好吗?不用住院吗?”言语中充满了担忧。
他对父亲隐瞒了他癌症晚期的真相。
但无论他怎么说,父亲都不信他的话,忧心自己有了大病,吃不下饭。看着被疑虑折磨的父亲,于荣光想了一个办法。
于荣光从外面买了一瓶酒,和父亲喝酒,他说:“没关系,不用担心,如果真的发生了,你还能喝酒吗?”父亲听儿子这么说,也就放心了,高兴地喝起了“小酒”。而这瓶酒实际上是无醇酒,几乎不含酒精的。
于荣光的父亲于鸣魁,著名的京剧艺术家,一生好强,经历过很多大风大浪,都没有打倒他,反而把京剧艺术练的炉火纯青,成为一代名伶。如果他知道了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无法再追求自己的艺术生活,要被别人照顾着生存,必将心灰意懒,不苟活于世。于荣光必须保护他热爱艺术,追求艺术的热情。这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喝完酒之后,于荣光的父亲便打消了疑虑,想干什么干什么,没有任何压力。这时,于荣光给父亲采取了保守治疗。他父亲在不知情,不住院的情况下配合治疗。而且,在整个治疗过程中,父亲并没有受太多痛苦。
这样过了7年,直到2010年,父亲的癌细胞扩散了,再也瞒不住了,才对父亲说了真相。
病床上的父亲笑着说:“儿子,爸爸谢谢你,你要是把病情早早告诉我,我未必能活到现在。”
父亲这一句话,让周围一直对于荣光不给父亲治病颇有怨言的家人沉默了,再没有说过于荣光一句话。是啊,面对这么大的病,顶着“不孝”的巨大压力做出这种选择,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虽然大家都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但是能做到的人,并不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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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做的还有一个贾静雯。
在父亲病重,痛苦难耐的时候,贾静雯看不下去了,拔了他的呼吸机。她的做法饱受争议,但她却毫不避讳地说:“我不后悔。”
贾静雯19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回大陆做生意,举家搬迁到了天津。贾静雯那年也顺利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刚读大学的贾静雯,没想到父亲投资失败,不仅欠了很多外债,同时又罹患了癌症。
面对突如其来的灾难,贾静雯决定辍学,承担起养家的责任,带着家人又回到了台湾。
贾静雯疯狂接戏,拍广告,做主持人,她每天早出晚归,一刻也不停歇,挣生活费、房租、父亲的医疗费。还要还巨额外债。
贾静雯拼命努力, 而她父亲的病情却越来越严重,经常疼的睡不着,也吃不下饭。看着父亲越来越瘦,贾静雯焦灼但无计可施。
她问医生父亲的病怎么样。医生说,现在摆在她父亲面前就两条路,一是永远没有意识地躺在病床上,二是拔掉呼吸机给他自由。
贾静雯回到病床前,看着被病痛折磨得表情扭曲的父亲,难过得默默垂泪。父亲是非常热爱大自然的,健康的时候经常带着家人去丛林探险。如果只能这样一辈子躺在病床上,他该多难受呢?
在很多人眼里,亲人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但贾静雯却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在父亲又一次陷入了昏迷的时候,狠心地拔掉了父亲的氧气管,让他走了。
她被大家指责,连母亲都无法理解她做出的选择。贾静雯没有解释,默默承受着痛苦,立即投入了下一场工作中。
皇天不负有心人,后来贾静雯终于凭借电视剧《倚天屠龙记》和《至尊红颜》爆红,戏约不断。
这时,贾静雯终于赚够了钱,替父亲还清了债务。这个过程,她足足用了八年。
债务还清的那一天,贾静雯才放松地哭了一场。她说,“压力真的很大,常常想哭。不过,我不会在妈妈面前掉眼泪,宁可把那股精力拿去跟亲友周转、借钱、努力工作多挣钱。”
于荣光和贾静雯,都是非常清醒,有魄力的人。他们不囿于世俗的理解,敢于站在病人的角度,体味病人的真正需求,然后做出真正有利于病人解脱痛苦的选择,而不是活着。对于这种的做法,社会上褒贬不一。但对于平常人来说,这事儿真的太难做到了。
蔚菲虹:撰稿人,编剧。在缤纷的世态人情中,理出决定人生高低成败快乐与否的背后准绳,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