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冬 | 那年我去终南山拜见一位修为很高的道长,问他什么是道……

本  期  导  读

入睡之前,枕着《论语》,睡出更好的自己。(本文内容节选自《睡睡平安之梁注论语》085期)。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闻道——不仅仅代表听见,或者嗅到,

而是全然地感知到

本篇,小梁跟大家聊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关于隐秘世界的话题。

有一年,我去终南山拜见一位修为很高的道长。我问他:「什么是‘道’?」当然这种问题的标准答案通常是——什么不是「道」。

但这位道长并没有用这样的套话回应我。他想了想,跟我说:「我肤浅地理解,道就是你相信总有一种隐秘的规律,在推动着一切发展。绝大部分人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以一种隐秘的规律推动着世界的千变万化。」

如果你知道道的存在,并且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跟它是同频的,比如你在想一个人,这个人就给你打电话了;你打牌时想摸张一筒,摸到手里的牌就是一筒(熟悉小梁的朋友都知道,「想摸张一筒,就是张一筒」,这句话是我的名言)……反过来说就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跟这个世界很同频,你隐隐地知道明天的股价一定涨,你的直觉告诉你明天这个地方会发生某件事,你就能悟道了。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是孔子的千古名句之一。喜欢讲道理的朋友们都把它认为是「我明白了某个真理,就可以自在了」的意思。小梁认为并非如此,「朝闻道」中的「闻」不见得是听的意思,可能是全息地听。

比如「观世音」这个词,世界的声音怎么能看呢?那是因为我们有眼耳鼻舌身意的分别,所以才会把看与图像对应、听与音波对应。对一个数据包来说,是没有分别的。

假设这个世界上有一样特别真实的、全息的VR体验,你不仅仅能看见一个逼真的人,听他说话时能够发现他的嘴型与声音是一致的;甚至你还能摸到他的身体,你就会觉得他很真实。

但当你跳出这个VR体系,你知道所有看见的、听见的、触摸到的、闻到的,都不过是一堆比特信号,都是同源的。那么你也许就会了解所谓看见什么和听见什么,不一定对应的是看见的颜色、听见的声音。

闻道也是一样——不仅仅代表听见,也不仅仅代表嗅到,而是全然地感知到。

那种全然地一切都经历过、体会过的感觉,

可能就是得道的感觉

孔子一辈子都在追求一种全息的体验,因为他可能隐隐地明白了一样东西——当你与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的本体同频共振时,就没有生和死的差别了,就得以在宇宙世界永生。

所以他说:「朝闻道,夕可死矣。」也许指的是朝闻道,夕可即生即死、忽生忽死、方生方死、不生不死也。

有一天,我和冯唐聊天。我说:「冯爷,我有一个体会,我怎么在梦里说出了一大串英语呢?」

冯唐先生是学医学的,人极聪明。他说:「我也想过这事,其中一个可能是,我们本来已经学会英语,只是我们的大脑和意识不相信这一切。我们记过的英语单词、看过的英语影片,全部进入我们的脑子里,但在我们的「显卡」上没有体现出来,所以在大部分清醒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不懂英语,但其实是懂的。」

我为什么要和大家分享这种状况?因为有可能我们曾经见过的所有人,都被我们记录在深深的脑海里。也许在弥留之际,会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过完我们一生的所有细节。你发现原来自己经历的每件事,甚至是在公共场合无意识地看见的某张脸,都曾经被记录下来过。

那种全然地一切都经历过、一切都体会过、一切都知道、一切都连接的感觉,可能就是得道的感觉。

睡觉时,当你连梦都没有做的时候,你在哪里?

当我读到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这句话时,我坚信孔子曾经在他生活的年代拜访过无数高人,他一定听说过类似的话,所以「闻道」不仅仅是听道,而是全然地连接道。

当我们吃到特别美味的食物时,所产生的那种忘我;当我们听特别入心的音乐时,所产生的那种忘情;当我们在疯狂地陷入恋爱时,所产生的那种无畏;当我们在一群人的呐喊声中,产生的那种跟所有人同频共振的荷尔蒙爆表之后的类似的错觉,可能就有点儿接近「闻道」了。

说到此处,小梁还想跟大家分享一位大修行者曾经跟我讲过的话。他说:「你在禅坐的过程中会产生很多体验,你会觉得自己见过很多很多人,甚至感觉到自己会飞,而且一点儿都不会觉得饿……但都是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幻觉,还远远没有达到所谓「道」的感受。」

我问他:「什么是真正的、全然的得道的感觉呢?」老先生看着我,好像有一万句话想说,但又没有说出来。他最后只能说:「我也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一种全然得道之人、全然得道的真实感受呢?

有些人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这些;有些人确信自己还没有得道;还有一些人模模糊糊地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得道。

迄今为止,在小梁接触到的人中,境界最高的就是那位老先生说的「我不知道」。孔子也只能这样说,但你知道有这么一个方向,是非常重要的。

在睡梦中,当你连梦都没有做的时候,你在哪里?

如果你在梦里完全没有梦的时候,有一个声音问:「我在哪里?」也许是一种非常有意思的生命体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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