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对浪花说青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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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对浪花说青居
一:引子
逍遥客
嘉陵江撑开巴山,浩浩汤汤,在青居打了一个结,将一湾清澈停顿在烟山。然后,撒开一个坝,像牛肚一样,大不咧咧地憩满月色,聚来天南海北的声音,推着那木船,从上津飘向下津,又从下津荡回上津。
日子,勒着古铜色的背,顺着纤索滑落,追赶着汗水,痛成江工号子,伴着黄土呻吟。水漩不解风情,浪起花儿,像是在为其杰作欢呼,又好像是在幸哉乐祸,纤夫坐在岸边,始终也没想通诗人为什么把她描述得如此美好!不过,与浪花生活了一辈子的号子,知道纤夫的骨子里就是浪花,不然,便没了纤夫的吟唱。这爱着并恨着,恨着并爱着的悖理,却支撑着红尘轮替。
其实,船也恋着浪花。浪逐船行,穿越了千山万水;船随浪欢,成就千古事业。于是,码头非常恭敬,为船搭了台阶,转换着意念,也转换着世界。一拨人喊着号子,像迎接新娘般地继续随浪上下,而另一拨人却踩着码头,在腰杵的呻吟中翻山越岭。或许,懒惰的货物不想再走,直接散慢在码头,亨受着阳光与月亮,但好心的棚儿,却即时地打开臂膀,为其遮风避雨,因而连同有心事的鼾声,日夜同守。
这货物,如美丽的蝴蝶,引来了周遭的人儿,甚至马、牛及板车,他们不是来看热闹,也不是来分享,而是巡着自己预意的梦,在这鼾声与货物中计算着。之后,物以类聚般地随着喜欢分落乡村。
于是,茅屋泛发着大爱,整整齐齐地规范着货物,舒舒服服地安排了鼾声,有节奏的牛车与杵声小憩在茅屋门口,等待交换的争论落幕,然后自顾自地启程。
不久,鼾声密集起来,车声、杵声也密集了起来,就连隔壁男女的笑声、迎春楼的艳香、孩子的嬉戏也密集起来,丰富让人们尝到甜头,因而在夜的羽翼下,更加五彩斑斓。于是,干打垒走来,将巴山的风韵悄悄壁立,或街、或院、或园地站立成了风景,稀释着香味与交换的秘密。
不知谁第一个养犬,犬吠打破了宁静,叹气、怨恨、哭声随之而来,在青居的历史章节中扮演不同角色。于是,鼾声变得不太纯洁,计算充斥着颜色。内容的丰富多彩,方便了过客,但也带来了郁闷,甚至怨恨,无法中庸便滋生着算计,算计消灭了单纯,在土屋里回荡时,渐渐失去平衡。因此,土屋变成了两层、三层,招摇在码头,并不断延伸。
争论其实没什么,关键是争论解决不了问题时,拳头发挥了作用;拳头发挥作用也没什么,问题是有人不再争论,而一直利用拳头,甚至还加上犬吠,赤裸裸地上演丛林法则,但流民意识岂能乱了皇家政治。因此,西魏恭帝三年,即556年,青居在贵族黄卷的尊严里,鱼跃龙门,成为清居郡。于是,山野惯了的浪、坝、码头、纤夫、挑夫、牛肚坝、士打垒、院落街墙被封条半开放式地封着,就连那哭、笑、杵、车以及鼾声都封着了。封就封吧,只要有一个孔能出气,一切还得继续。
于是,青居就在这封条中走来。
凌云山樵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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