琚建波║站台（小小说）
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当我撕碎我之前所有的手稿，我的心中充满了发泄的快感。我还想点起火苗把房子烧了，因为我要消灭我所有生活过的痕迹，不让任何已经存在过的事物成为我的罪证。我之所以还能够这样想，就是因为在距离悲伤和回归的时刻，我感觉我还有很多的欲望要歇斯底里。于是我继续撕着，把我钟爱的所有书籍在地板之上燃成灰烬。哦，还有什么，对了，那几封情书，写给安琪的，也一道烧掉吧！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比我之前的任何一次开端都要优秀。于是，那几封安琪回给我的柔情蜜语信笺也一起烧掉吧！我看见那淡蓝色的火焰袅袅升腾！安琪，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现在，你已经不再我的世界里，你所有的梦靥，曾经环绕我的梦靥，已经全无踪迹！电脑也不再需要，我高高举了起来，要砸的那一瞬间，心底却软了一下。所以电脑保存了下来，但那些诗歌应该死去了，连同我所有的关于诗歌的理想和信仰，也应该就此终结，所以，一个格式化的操作，它们就已经在电脑之外，在我追忆的回想之外。
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我收好了我的行李，准备着下一个旅行。安琪，我的女人，再见了，我要忘记你。如果不能忘记，这就不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了，至少你的男人我，是这样认为的！于是我出发了，我沿着河岸走了一段，在秋天的露水之中坐了下来。我丝毫没有感受到季节的冰凉。我的眼角竟然沁出了泪水。哦，这不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至少现在已经不太那么美妙！后来我就站了起来，在缓缓升起的阳光之中，把自己的悲伤放了进去。我沿着河岸继续走，沿着河水流动的方向，继续走了下去！在两个城市的交界处，我看见那个悲伤的养鸭人！他垂着头，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我却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正在哭泣，并且是痛快的哭泣！我在他的鸭子边上停了下来！我要知道，他这么悲伤，究竟是为谁？我用芦苇捅了捅他，起初他不想理我。后面我捅得凶了，他感觉到了疼痛。他懊恼地抢过了我手中的芦苇，在自己的面前狠狠折断了。嘿，养鸭人，你为什么哭泣？嘿，养鸭人，你为什么哭泣？我低着声音连续问了两遍。他没有回答，还在那里偷偷的哭着。甚至连脸都没有转过来，只看见那灼热的泪水，狠狠打在秋天的叶子之上，蒸腾起一片片的雾霭。嘿，养鸭人，你为什么哭泣？我听见自己的脚趾在痛哭，泪水沿着草鞋的经纬流了出来。很快，我的脚边就渗出了清凉的泪水。在我和他之间，这一个水洼慢慢变大。是的，我的脚趾会哭泣，就像那一个熟悉的故事一样，女人用乳房哭出的泪水，淹没了男人坚固的城池。当然，我是一个男人，我只能用脚趾流泪。很早之前我也试过，我尝试着让自己的乳头流出泪水，但后来，我看见乳头在奔涌液体，但却不是晶莹的泪水，而是血，红色的岩浆，奔腾而出。在几次的尝试之中，我曾多次晕厥。很悲伤，后来我就放弃了乳头的哭泣，专一地让我的脚趾，替我表达出痛苦。嘿，安琪，我现在远离你的目光，你是否感觉到我的脚趾在疼痛！你那边的天色里，是否有我泪水荡漾的晶莹的水光？但是，现在，安琪，你不可能想到的，我在陪一个悲伤的养鸭人哭泣，我的泪水，比他的悲伤更有力量。嘿，养鸭人，你为什么哭泣？几次问询之后，那没有回答的哭泣，让我坚定了他是一个哑巴！而现场的水光，已经变得云蒸霞蔚，气霭沉沉。我是冰凉的泪水，温度低于零度之下，但浓烈的情感，让我的泪水无法结冰。他的泪水灼热滚烫，烧伤了很多的叶子。现在已经成为了我们的较量。泪水奔腾啊，我们一个比一个悲伤。我的眼前已经看不见往事，养鸭人的鸭子已经成为雕塑。我们还在哭着，还在哭着。泪水淹到了我们的腰际。他的泪水急速奔下，就像一条明亮的瀑布，闪烁着珍珠！我的泪水从水下涌出，就像喷泉，汩汩涌出！后来我觉得我的姿势不够豪气，我就爬到了树上，在一根树枝之上躺了下来！我把自己的双脚抬得够高，泪水就像竖起的河流，瞬时之间就压住了他的气势。鸭子都被大水冲跑了，养鸭人没有看见。他闭紧了双眼，使出了全部的力气，从眼角挤出浓稠的眼泪。我忘记时间经过了多久，我只感觉自己有点虚脱。力气将尽，我看见黄昏缓缓落下了。我控制着自己的意念，让自己脚趾的哭泣停止下来。然后我看见我周边的浩荡水光，我暂居的大树，现在只剩下一个塔状的顶。嘿，养鸭人，你为什么哭泣？即使之前不知道你为什么哭泣，但现在，你至少为哭泣而哭泣！现在，但是现在，我已经找不见养鸭人，他被我的泪水埋住了，埋在了深深的水底！安琪，他被我埋在了深深的水底！我决定潜下水下去找他！沿着水草尚未苏醒的梦，我潜了下去！在一层层尘埃之中，我找到了养鸭人，他依然闭紧了眼睛，还在用力的哭着。我用力拽着他，让金鱼把他带到水面之上。阳光覆盖了过来。是的，为了把他拉上来，我整整找了他一夜！他还在哭着，就算是站在阳光下的树顶上，他还在哭着！后来我叫醒了他！他睁开眼睛的瞬间，又整整哭了俩次！他看见泪水冲走了他的鸭群，他狠狠哭了一次，后来他又看见滔滔的大水，他吓得闭上了眼睛，泪水又流了出来！多么悲伤！他的鸭群不见了！于是乎，他张开眼睛，张开漆黑的大嘴，和我激烈的吵了起来！他怪我多管闲事！我只是在清理体内的尘埃，用全部的眼泪，清洗心底的城堡！现在你的泪水打扰了我，你的冰凉，让我前功尽弃，后来我躲在水下哭了几天，就在即将成功的时候，你又把我带到了阳光底下！你要知道，在那样临界的状态之下，我是不能邂逅阳光的！现在，我全部完蛋了！我将不再哭泣！只能用干巴巴的眼睛，复制自己的情绪！我将没有自主的表达，没有泪水洗涤锈蚀的尘埃！他一直哭着，却真的泪水全无！只有一双干涸的眼睛，在那里剪辑着树影！现在他热衷和我吵架！当他看见自己的鸭群被泪水冲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还一度没有理由的认为他的鸭子是被我吞食掉了。因为他看见了鸭子的几片羽毛，正随着泪水渐渐飘远！他抓住我就和我急，我也没有办法，无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迫不得已，我只能答应和他一起去找他的鸭子。找不到鸭子，主人就会打断我的腿，我就没有饭吃了，也许我还会死！这是他自己的理由，但是说到死的时候，他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抓住我就要与我打架。出于愧疚和疑惑，我没有回手，但是我也做好了报复准备。他一拳打过来，随后就飞了出去，因为我在我的胸膛里储存好了强大的反弹力量，因此他一拳过来，他就像断线的风筝，飘落在陌生的国度。于是他就在水上漂着了，漂在那浩大的水面之上。阳光照耀着他，他像极了一片鸭毛。由于泪水太多，挡住了我们的道路。为了找到那该死的鸭子，我们还必须跋涉而去。为了给自己创造方便，同时也为了弥补自己心中的愧疚。我倒行逆施，让养鸭人为我过滤泪水。是的，安琪！我要把泪水全部吸进自己的身体之内。在我的引导之下，养鸭人做好了准备。他为我过滤第一道泪水。我把自己的双脚搭在养鸭人的肩膀之上，因为那里是距离他眼眶最近的地方。我让他潜入水底，然后吸泪开始。我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充盈，很快，眼前的洪水就退了下去。远远低于泥沙之下。又过了个把时辰，泪水全部退回我的体内。我又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大地之上。我看见养鸭人在那里不停咳嗽，我不想安慰他。我活动了一下筋骨，把视线尽量延长。我看不见远处的鸭子了。现在我又听见养鸭人在哭。我很好奇，凑过去一看。我不禁哑然失笑。他的眼眶之内装满了芦苇和鸭子。随着他的哭泣，一只只鸭子跳了出来。不多一会儿功夫，他的鸭子就全部回来了。那些芦苇，就长在他的边上，慢慢的，他就被完全覆盖了。后来我用尽力气拉起了他。我不禁大笑起来。很大声很大声的笑。不出所料，养鸭人在羞赧之后再度和我吵架。我和他说起之前我一度认为他是哑巴。他急急的在那里分辨，我只是不喜欢讲话。我不想听他的分辨，我还在那里笑。他急急的问我为何，我说因为你长得像哑巴。他急得就快昏厥了，因为他的体内已经没有泪水，有的只是锈蚀的尘埃，一片一片剥夺他的生命。我不想再耽误下去，我不想让自己的意识出现怀疑。因为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当然，和养鸭人的漫长的相处，让我也坚定了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只是养鸭人就快昏厥，我打算送给他一些泪水，让他从容应对心底的悲伤。因为龟裂的心田，如果没有泪水的侵蚀，那将会爆发岩浆的奔腾。很悲伤，那种感觉。我很乐意给他我的泪水。我体内静止下来的泪水已经混合了养鸭人的炽热目光，我不能继续绝望，也不能继续冰凉。养鸭人也将成为一个冲和的人，他将不再激动，不再热情如火。那些烧焦的叶子，将会成为他体内的尘埃，一辈子和他预约春天。于是我和他心手相握，把自己体内温暖的泪水缓缓注了进去。养鸭人最后醒了过来，鸭子都在我的身边鸣叫。因为我知道，他们因为我的泪水而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被美丽的风景迷惑，他们希望我能够再度带他们远去。但是，没有了鸭子，养鸭人将不能吃饭，将会死亡！所以我用几声短促的鸭鸣拒绝了它们。嘿，养鸭人，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安琪，你认为呢？后来我告别了养鸭人，一个人沿着河岸远去了！养鸭人感激的看着我，鼻涕都流了下来，他都不知道！
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我继续远去！安琪，我要向你未曾实现的梦想中去！沿岸的居民都记得几年前的那一场莫名的大水。那水是暖和的，还带着咸味，就像被太阳晒暖的海水！一个居民这样说道！另外一个居民激动的说，我们还看见那巨大的水鸟，长得就像鸭子一样！但是它们全身闪着金光，就像来自于一场传说！它们还看见翠绿的芦苇，那藤蔓绵延的芦苇，是他们今生所没有见到过的。于是我来到他们的村庄的时候，他们就一直在向我打听远方的事情。我就把养鸭人哭泣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安琪，他们竟然全都不信！不管我怎么解释和解说，包括我脚板流泪的故事，他们全然不信！于是，为了证明给他们看，我只好脱掉鞋子，让自己的双脚流泪！但是，安琪，你知道发生了什么吗？我的双脚竟然已经不会流泪了，它已经干涸了。由于混合了养鸭人炙热的泪水，我的泪水在体内已经温暖，已经中和，不再有汪洋恣肆奔腾的欲望和想法，所以它们安静了下来。这么一来，我就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和骗子，在这里的村庄得不到任何的欢迎和祝福。我整天流离浪荡，我要向远方去，要到远方的遗忘边缘，写一句哭泣的诗歌。我沿着河岸继续走，我的孤单陪伴着我。我走在自己的影子之上，我走在自己的声音里，走在自己的颜色里。线条浓密的时刻，我走在自己的守望里，走在自己妄想的麦田边上。我想借梦想的光辉点亮一切。那些渣滓，那些尘埃，我想一并清洗干净，因为我的心底泥沙雨淤积，已经太久了，我听得见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我却看不见自己的梦想。安琪，我看不见自己的梦想了。于是我就沿着熟悉而又破旧的河岸一直往前面走去。在陌生的水流里，我看不见自己的倒影，只看见季节破碎在自己的眼眶里，那些悲情的绝望，一波波破碎。已经很久了，我无法说出自己的悲伤，因为在养鸭人之后，我就再也见不到自己的悲伤，找不到哭泣的理由。更何况，我再也不会哭了，我再也哭不出来。一直以来我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一直以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可是现在，我只能无尽的怀疑，自己的话语，究竟还能藏匿什么样的东西。我能够说出的话语，就是那消散在风中的白色刻痕，那样简单，那样明了。于是，我在自己的信仰里继续走着。安琪，我这是去找梦啊！我是走在找梦的路上啊！对于自己，我再也不能说什么！除了孤单，我再也不能找出另外的痕迹！还好，在不算漫长的寻找之后，我找到了月亮。是的，月亮，不是你们天天遥望的月亮，也不是其中藏着嫦娥的月亮，不是其中躲着一只蟾蜍的月亮，也不是吴刚伐桂的月亮。月亮就是月亮，就是一个能在水面之上写字的月亮。起初我沿着河岸向远方走去，春天已经闭上了眼睛，所以河岸之上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都是一些残花败柳，都是烟云之中那死去的风光。芦苇依然很深，也许受了泪水的浸泡，它们成长得更加悲观。绿色，简单的绿色，让我迷失了自己的声音。那样简单的，我说不出话来，我远远不能表达。很快的，在那一棵结满桃子的树边上，我看见月亮的影子。月亮就是你们想象的那一样。他比养鸭人更难以想象。他的面容，一会儿像风，一会儿像雨，一会儿又像雾。总之，模糊是一个比较确切的概括，月亮就是那一种面容模糊的男人，甚至因为脸上的光亮，反射出了纷繁的末春晚景，我甚至开看见了河流在他的脸颊之上弯曲，看见田野在他的鼻孔之上变绿。总之，春天是什么样子，月亮就是什么样子。我远远不能表达，远远不能说出心底的声音。于是当我看见月亮在水面之上写下的《离骚》时，你可以知道我的心底有多么惊讶和震撼！我看见那一句句诗沿着河流的走向飘向远方，随着屈原的愤懑，江流涨起了不小的波澜。于是我沿着那一波波涨落的河水，看见屈原的一生，看见他压抑在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最后，由于我看得太专注了，一道浪花把我打了下去。我就在河流之中漂浮着，被诗歌那浓稠炽热的情感烧得滚烫。我听见无数的声音，在我的皮肤之上缓缓渗透。沿着无数植物冰凉的血脉，它们想要走进我的内心里。不知不觉我已经痴醉了，我已经不想醒来。我就在《离骚》的繁复的思绪里，把自己缠得透不过去。于是我就晕眩了过去。布置过了过久，月亮叫醒了我。他说我是月亮，你是不是星星！我说我不是星星，我只是一个脚板不会哭泣的凡人了！他说你不是一个凡人，你会不会写诗！我说我当然会，我热衷于诗歌和发疯！他说好，我们一起写吧！他丢给我一坛子烈酒，就一个人写了起来。我大大的喝了一口，然后学着月亮一样在河面之上写起诗来！我刚写了一句我在水的遗址之上找到了渴！河水就干涸了下去！所有的水流全部消失在河床之下。月亮大笑，和我喝一口酒之后，他说，小朋友，不能这样玩的，不能沉湎悲伤，不能过度迷恋自己的影子，否则诗歌会发酸发臭。来我给你表演一个，他在河床之上写到，虚构，河流成为碎片！于是河床就裂成了碎片，河水涨了起来！月亮哈哈大笑，说到，对于你们凡人来说，虚构，才发现自己命比纸薄！想了想，我接着月亮的写下去！河流，你平静的面容，让我想到家园的雾霭！是的，很久我没有回去了！所以，这一句是真实的！月亮哈哈大笑，他说存在就是虚妄的，你也不要奢望能够真正回去，就像河流，他也不相信你，要不然，它早就涨了起来了！河流就在这一霎那静止下来，因为月亮告诉它，水，你就是我体内遍布的尘埃！月亮想把全部的河水汲取进自己的体内，到时，他就是一只冰凉的水月亮！河水开始感到了恐惧，于是它决定叛逃！还好，我接着写了下去，死啊，你总是让我想到了生！月亮再次大笑，小朋友，你的这一句话是一句废话啊！在生的反面，人们总是看见了死亡，也许他们不知道，在生的反面，还有遗忘，比悲伤更加悲伤！人啊，人！最后一句诗，我们一起来完成吧！月亮在河流之上写到，月亮，让我的人生弯曲！于是，在我准备写诗的时候，我的人生就弯曲了！月亮大笑三声之后就消失在河流里。于是我也就知道月亮其实不是月亮，月亮也不是星星。他是河流的神，是河神，他的诗歌，就是屈原之前落下的声音。那一些晶亮的声音，就像那散落一地的星星，于是他找寻着屈原，就在水流的声音里，寻找那已经被远远忘记的晶莹的露珠。现在，我再也不觉得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了，因为我的人生已经弯曲了。因为月亮已经为我设置了命运。现在，我再也不能走向死亡，因为我的人生已经不再指向死亡。安琪，为什么我会如此伤悲？
河流开始指引我，让我走向那遥远的太阳。我已经闻见了海洋的味道，我看见大海就在远方。心底一个声音一直在喊，转回去吧！你的人生已经弯曲！于是我就在痛苦和绝望的挣扎里，在坚硬的疼和痛里，与弯曲的人生坚强作对。很多次，我几乎痛苦得快要死去。很多次，我都以为自己真的死了。安琪，我是不是要死了？这个时候我遇到了一个可以吞噬火焰的人。他把他所能收集到的火焰全部吞噬了，在遇到我的时候，他固执的认为我的体内有那能量异常的火焰，于是他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把我诗歌的火焰全部吞噬了进去，当我迟迟醒来，他已经用舌头，在最近的石头岩壁上写下我销毁的一首首诗歌。白马对我说，他的名字叫白马，他说，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把太阳吞掉。他最大的理想就是把朝霞和晚霞同时聚拢在心脏的左边和右边。他邀请我和他一起写诗，把我那些死掉的诗歌写出来。我已经无能为力，看着那些死去的诗歌在灿烂的光芒之中缓缓复活。现在我也不自觉地相信，这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了。因为的诗歌又醒了过来，因为我的光芒，可以射杀自己的光芒。总而言之，他们可以互相覆盖，可以相互堆叠，可以在悲剧的背面，打开又关上自己的眼睛。白马时时沉睡在冰凉的地底。这一个阴险的家伙，他惧怕寒冷，于是他想把大地之中那全部的热量不予保留的汲取。那弯弯曲曲的水流，已经蒸腾起洁白的水汽。直到有一天，我张开嘴巴，看见一轮太阳从嘴角冉冉升起，朝霞也遍布天空。这全部的宇宙，似乎只属于我，只是我的宇宙。我看见白马比谁都阴险，笑容满面。小朋友，你已经水火不侵，你已经五毒不入了。总之，你已经不是人了。我也感觉自己不是人了，在白马消失之后，我只想好好哭一下，好好哭一场，最好我的泪水，能够把我淹没。可是，当我张大嘴巴哭泣，哭出的不是眼泪，不是悲伤，而是一首首诗歌的残骸碎片，就像一只只黑色的蝴蝶，掩盖了我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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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琚建波，汉族，1988年10月出生，云南安宁人，现为安宁实验学校教师，中国诗歌学会、中国散文学会、中国电影评论学会、中国西部散文学会、云南省作协、云南省评协、云南省报告文学学会、云南省纪实文学学会会员、云南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安宁市作家协会副主席，至今已在《光明日报》《诗歌月刊》《散文诗》《雨花》等报刊发表各类作品千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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