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慧丨诗意龙马河
清晨,漫步龙马河边,几场秋雨过后,风中带来了宜人的清凉,满眼的狗尾草初现白色的苍茫。秋天于细微处初现端倪。也许是感知到秋的气息,几株狗尾已经急不可待地红了头!从来不知道,狗尾草会变红,忍不住蹲下来细看,原来红的是它周身的芒刺。露珠滚下草尖,岁月静好,笛风很想同眼前的狗尾坐上一会。
沿着木栈道一路前行,水位上涨,河水携来上游少许泥沙,略有泛浑,王勃说秋天“潦水尽而寒潭清”,那一定不是初秋雨后的寒潭。几个垂钓之人安闲地坐在岸边。各种鸟各种虫兴致勃勃地开着演唱会。林莺婉转圆润,紫燕清脆悦耳,布谷突兀,喜鹊的“喳喳”反倒不那么好听。偶有一声秋蝉,欲起还沉,嘶哑的声音终究穿不透湿润的空气,气温还低,比不得夏天,它的盛宴也许要推迟到午后了。水边的草虫也不甘示弱,高音家寒蛩切切声声地领唱,群虫低沉和鸣,像无数双小翅膀同时震动,发出沙沙的声响,又像秋雨温柔地抚过大地,你甚至能感受到水草的震动。几只野鸭在天籁中沉凫,带出一道道长长的水纹。
水质果然好了, 纸厂关闭后,各种鸟陆续飞来。春节时甚至看到过在此栖息的大雁,后来鞭炮声起,它们奋翅高飞,排成一字直入蓝天。美瞬间定格。其实,笛风更想用的是“他们”这两个字,众生平等,深入骨髓的尊重才会有“鸥鸟忘机”的和谐共处。
空气中弥漫着花香草香还有融合了晨露的松木油脂香。除了松树,公园里大多是落叶乔木:垂柳、白杨、银杏,还有眼下挂满果子的果树。记得看过一篇妙文,说杏花一朵朵跌落,作者站在远处,很想喊一声:请等一等。笛风却没有这样的焦虑。繁华脱尽该是另一番风骨吧,所有删繁就简的枝条肆意伸展在空中,蓝天下、月光下,该是怎样一种静谧寂寞的美?若再赶上雪,那可算得上人间清绝景了。如此想象着,倒有些着急了。
再向前走,便是公园小广场,一支队伍正在练太极扇,一色的红衣白裤,动作整齐划一,开扇处“呼”的一声响。煞是好看。当然也有初学者,在队伍外比划。隔岸是石拱桥、盘旋的龙雕像凌空欲飞。再远处是秃妮子山,山上依旧罩着白云。近处是垂柳、水草,还有初秋凉爽的风。尘世与天堂,烟火与诗意就这样在某个清晨悄然融合在一起。
笛风素不大喜热闹,只驻足远观,忽然想起李清照一句词:“不如向、帘儿底下,听人笑语” 。此时的笛风是否便是千年前的易安居士,远看着世间烟火红尘?只是,一个乱世,一个盛世。
正恍惚间,忽见一只大白鸟从西岸飞来,翅膀扇得很慢,姿态优雅,袅袅落于河渚之上。白鹭?真美。张志和云:“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笛风一直神往不已。想不到有朝一日家乡龙马河也会有白鹭栖息。白鹭立于水草中一动不动,寂寞迷人。只是笛风想问句白衣仙客,冬天快来了,你会离开吗,来年春天还会再来吗?
——我想会的!笛风期待着春暖花开,白鹭引领着同伴再度归来。“振鹭于飞,于彼西雍”,那时的你该不会这般寂寞了。咱们一块领略这诗意凡尘,可好?
注:莱芜市改革开放40周年文学征文参赛作品。优秀奖。
作 者 简 介
作者简介;李景慧(一笛风),山东莱芜人。中国诗词研究会理事。《中国诗词》编辑,《中国诗词微刊》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