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中的荷花池

生活,正如池亭亭净植的荷花,有些才刚刚冒头,有些含苞待放,而有些则已亮出七彩。但在这看似美丽的画卷中总会有些枯枝败叶,它们就像悔恨的雾霾,挥之不去。

在我的记忆中,有位瘦小的身影,几张泛黄的照片,它们尘封的是位我穷其一生都无法追回的老人,我的外公。

外公常常把一句玩笑话挂在嘴边:“荷花池中莲蓬果,荷花池旁必有我!”外公好像从小对荷花就有着莫名的喜爱。虽然那粉嫩的花朵似乎跟那年已古稀的老头十分不搭,但外公就是对荷花爱不释手。他在家里也放了有关荷花的画,那写着心平气“荷”的条幅似乎比毛主席的半身像还重要。因此,外公总带着我去那片被他视作“宝地”的荷花池边迎接黎明,听他说,那代表新希望,于是,我便对池边的黎明有了新的向往。

虽然外公经常古灵精怪,但丝毫减弱不了我对他的爱。但有一次,我们真的闹翻了。

那次,在班级里受够委屈的我狼狈不堪地回到了外公家,外公见我这番架势,顿时慌了神,只得迈开小短腿拿吃的安慰我,我却被他的慈爱恼火,怒火中烧的我大吼道:“你能不能出去!”外公一下子怔住了,瘦小的身弓了起来,沮丧地走出门外。过了一会儿,我渐渐平静下来,推开房门,那熟悉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

那天下午,外公为我买了蛋糕,却在回来时跌倒,让他本就不大好的身体旧病复发,因此,严重脑出血的他在医院与世长辞。

我忘不了外公最后的笑容,忘不了外公温暖的手掌,更忘不了外公守护的那片荷花池。

我不顾外人异样的目光,也不顾家人的阻拦,哭丧着飞奔到荷花池边,一缕阳光从湖底射出来,我知道,是黎明的降临。顿时,水面一层水雾蒙蒙升起,好似一层轻纱,带来丝凉意。只只小船泊在池边,似有两三只,细看过去,影影绰绰交融成一片银白。树林临靠岸边,池面微风徐徐吹来,吻着我的脸颊,好似外公的手掌,如棉,似纱。那池荷花小巧动人,如幻,似画。

望着这淡若清梦的荷花,感受着黎明的景色,在太阳急迫的脚步下,黎明更加清晰,天上的星星渐渐暗淡了,好似外公的笑容渐渐远去。虽那阳光似乎并不像从前那般温暖,我虽脸颊发烫,但心却仍旧冰冷,想起外公温暖的笑容,黎明的阳光照耀池面,泪水却占拒了眼眶。

也许有时候,黎明并不会带来新希望的快乐,则会带来失去后无尽的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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