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妹的故事之捏寒燕儿
本文作者：杨美林
五律·清明节（新韵）
又到清明日，频闻布谷鸣。
坟头添置土，墓地泪花盈。
燃纸携忠敬，烧香表孝情。
虔诚朝叩拜，父母永安生。
去年，清明节到来之前，我想用捏寒燕儿这种形式把我们四姐妹邀请来相聚，一来是时常不见很想念，二来是想以捏寒燕儿为由，祭祀我们已故的亲人。当我把想法告诉她们后，姐妹们一致同意我的建议。因此，我将她们邀请到家，和了些好白面准备捏寒燕儿。
捏寒燕儿是我们北方民族民间形成的一种节日习俗，我们这一代都知道而且大部分都会捏。记得小时候，在清明节到来之前各家各户都在捏寒燕儿，用这种方式祭奠祖先，同时迎接候鸟归来万物复苏。母亲用家里仅有的而且是招待客人的白面给我们捏寒燕儿。母亲手很巧，会捏出几十种飞禽走兽的形象，有鸡子、燕子、孔雀、喜鹊、猪娃、兔子、老虎等……天上飞的，地下走的，都会捏。蒸熟之后，用颜料点上色穿插在干树枝上自然风干，仿佛栩栩如生的鸟儿栖在树上，绘成一幅百鸟争春的美丽画卷。母亲常说，寒燕儿不仅祭祀祖先，小孩子吃了寒燕儿可以祛病祈福。所以，清明过后，我们把寒燕儿逐个地都吃了。
等面发好后，四人开始捏，展示着各自的手艺，谈论着儿时捏寒燕儿的故事。要说最手巧的还是李彩云，捏起寒燕儿来，手真麻利，各种燕子、小动物造型信手拈来。一把梳子、一把剪刀，在她手里运用自如，捏制的寒燕儿，不论展翅，还是停枝，个个活灵活现，惟妙惟肖。其余姐妹也都很灵。就温跃花而言，给病人输液“一针见血”，捏起寒燕儿来技术不错，和李彩云平分秋色，不相上下。马丽燕与她俩相比技术稍差，但她虚心学习请教，专心致志，捏的瓜果与小动物想象力丰富。姐妹们几下就捏出来，有小鸟、窝窝鸡、老鼠、猴子、瓜果梨桃，应有尽有……蒸熟后，用红绿颜料点染寒燕的嘴、眼、羽、尾，颜料的点缀，使小动物活灵活现。这些小动物可爱极啦，仿佛一群小鸟儿落在了案板上。老母鸡用自己的翅膀遮护着小鸡，我捏的老鼠偷油、小刺猬，姐妹们夸我形象逼真，很有创意。这些寒燕儿，仿佛组成一幅动物聚会的景观，寓意着春天到来的新气象。
过去，白面缺少，把寒燕儿插在树枝上或用线窜起来挂在窗棂上供人观赏，孩子们饿了顶干粮吃。现在不缺白面，天天吃的都是白面，姐妹们除给各自孙子、外孙留足后，把寒燕儿也分给亲朋好友，让大家知道捏寒燕儿的意义，让他们对清明有了更深的了解和体验，让孩子们知道这也是一种传统的手工艺术，懂得为什么清明节捏寒燕儿，还将寒燕儿插树枝上——寓意不怕困难、飞上枝头。捏这些可爱的小动物，是让孩子们从小养成爱护动物的好习惯。这些形态各异、色彩鲜艳的寒燕儿，象征着五彩缤纷的生活。更重要的是懂得这是一种对春天的期盼，是对美好生活的向望，是弘扬孝道的窗口，以让子孙后代拥有感恩的品质。希望孩子们把祭祀当成一种责任，一代一代地延续下去，并将面塑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更好地传承下去。
今年清明节已到，一场疫情打乱了人们的生活计划。从大年初一开始，除了战斗在一线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是居家防护，不再有往年初一开始的走亲访友，也不再有久别重逢的同学聚会。各种大小酒店、餐馆都不得营业，各门市也闭门谢客。路上虽然张灯结彩，却没有过年的熙熙攘攘，也感受不到节日的气氛。大家带着口罩，保持距离，待在家里，不停地关注着新闻，关心着有关疫情的一切……然而，这个清明节过得特殊。虽然我们不能聚集扎堆，不能互相走窜，但是我们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待到疫情过后春暖花开，自有我们相聚的日子。连日来防控疫情，心中总装着姐妹们，回味着相逢的笑声，珍惜相聚的那一时刻，憧憬着我们重逢时的喜悦，说说心里话。人之相知，贵相知心，用忠实去巩固我们五十多年的交情，用和谐、平等相处递增友谊的始终。这份情是用金钱难以买到的珍贵。人生贵相知，使欢乐倍增，虽都居家，心中牵挂，忍不住时刻想拨一下电话问候彼此。
疫情期间，不能继续相聚捏寒燕儿，但这些习俗已在我们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现在很少看到有人捏寒燕了，但儿时那种无忧无虑，那个艰苦的年代永远留在故事里，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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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文作者1958年出生于察右中旗，年轻时曾在金矿从事挖沙、驾驶工作，后退休于中旗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