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嫁同题笔会二十一】 牙 痕

【痴红初语】征文公告

内容：以当前婚嫁社会现象为主题，题目自拟。字数限制在1000——1500字，最多不超过2000字。本次笔会以小说为主，不接受诗歌、散文。

时间：2017年6月1日——2017年7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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牙     痕

赵笙根

熊很早以前就结了婚，廿岁就做了孩子的爹。初为人父，熊没丁点快意，却偷偷跑到没人处，痛哭了一场。

老P就是熊孩子的娘，很漂亮，人见人怜。虽说如今已为人母，却还少女般美妙无比，风韵依然，常惹得村头那帮毛头楞小子一步三回头，又一步三回头。

老P是队长的幺女，在熊廿岁以前他俩还没真正唠过一句话，连面也少见。那时，熊还在外念书，老P小学没毕业就随她大姐外出给人养蚕了。据说老P家那幢流光溢彩的小洋楼就有她百分之九十九的血汗呢。

老爹常在熊和娘的面前夸老P，言下之意，熊堂堂七尺大男人跟窝囊废没啥两样，不但没钱进账，还月月伸手掏爹娘的老本。

每每如此，熊便赧羞汗颜。

和老P像模像样唠上一句话还是熊高中肄业那年秋天。那天的天气很好，熊唱着张三的歌去田间割稻子。黄澄澄的田畴间，小鸟叽叽喳喳上下翻飞，熊一眼就瞅见白净净的老P正撅着屁股砍黄豆。熊心情很好地吆喝一声，老P，好啊。

老P明显一怔，见是熊，就莞尔一笑，熊，好啊。

砍黄豆啊?

割稻子啊?

休假了?

不念书了?

天气真的很好，熊割稻子的动作贼快。不久太阳落在了山巅，一悠一悠的。想起一下午在家陪客咪酒的老爹，熊伸了伸腰，收工回家。不远处老P正哼哼哧哧挑着两捆老黄豆摇摇晃晃。

老P，还是让老哥帮你挑一把吧。

不，不，我能行。

去你的吧，逞什么能，这不是养蚕。

哎，哎，你这人------

熊担过老P肩头的黄豆，大步流星，老P跟在后面一溜小跑。

看不出来唉，你割稻真快。

腰可吃不消了，痛着呢。

你真-------

真什么?真好还是真贼?哈哈哈。

那天午后，熊正端坐在门槛上剔牙，老爹冷不丁从门外冒出，熊，和老P处的怎样了?

啥?啥怎样了?熊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你个臭小子，还跟老子耍花枪?

啥花枪?爹。熊更是莫名其妙。

兔崽子，和老P对上象了吧。老爹满脸乐开了花，好，好，有种，是爹的种，就这么定了。

喂，喂，没有的事。熊真是急了。

全村的人都知晓了，你帮人家老P挑黄豆，有说有笑，你敢说没意思?就你老子还蒙在鼓里。娘的，还真会装蒜。

熊一下子跳了起来，虚汗直冒。

我和老P她爹商定好了，元旦就给你们把事办了。我个奶奶的，祖坟冒青烟喽，多好的闺女。

苍天啊，大地啊，有这样的拉郎配吗?熊立马就给吓死过去。可到后来，熊还是敲锣打鼓把老P给娶回了家。

新婚之夜，檀香红烛，帷帐裘枕，熊涨红了脸伸手想搂搂老P。蓦地，新娘老P一把揪住熊的双臂，怒目圆睁，凶狠狠地一口咬住了熊的右肩，那副吃人的模样，很多年后想起，熊仍是心有余悸。

啊-------熊失声大叫，惊得整个村庄也随之一颤。

多年以后，熊的右肩上留下了一道很深很深的牙痕。

作者：赵笙根，男，笔名萧行，1969年6月生，浙江省长兴县人。先后在《湖州日报》、《山西文学》、《时代青年》、《热风》、《新农村》等报刊发表文字。有作品被收录《当代微型小说》、《微型小说佳作赏析》等丛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