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战疫故事④王淑红:我的医生小弟在“逆行“王维武
临行前,我不甘地问,“弟,一定要去吗?你不是订了去美国哈佛访学的机票吗?”小弟说,“你觉得我会眼睁睁地抛下父老乡亲安心去访学吗?学医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回馈祖国、回馈社会吗?”我不再言语。
王维武,崇阳人,中国中医科学院、瑞典卡罗琳斯卡医学院,双博士、博士后;国际中医药学会会长。2019年腊月,母亲80寿辰,定居瑞典的王维武万里迢迢赶回家乡,兄弟姐妹相约腊月二十九在崇阳县城老家团聚。面对突而其来的疫情,他毅然推迟回程,留在咸宁,竭尽全力守护家乡父老健康。王维武的姐姐王淑红(咸宁市公安局警令部政委)看到弟弟不顾生命安危,奋战抗疫一线,深深感动,写下本文。
2月13日晚,小弟在咸宁市抗疫医疗专家组援助的第20天,我们终于见上了一面
这个年,步子匆忙,却感觉从未有过的漫长。每天看着起起伏伏的疫情数字,我的心就在半空悬着,不知在哪里落地。
2020年2月13日晚,小弟在市抗疫医疗专家组援助的第20天,我们终于见上了一面。在他住地宾馆的门口。我直奔过去,小弟却连退几米,摆摆手,“这里住的都是外来援助的医护人员,每天出入医院,不安全!”昏黄的路灯下,小弟满头华发,满脸疲惫,还是那一套刚穿回来的衣服,俨然褪色,没有换洗。再一问,由于一线防护装备缺乏,小弟经常就戴一口罩穿梭于各大医院。泪水一下就模糊了我的双眼……
↑王维武在咸宁抗疫一线
小弟维武,从小爱医。这份爱,是融入血脉的志向。小时候,家里书不多,中药书倒有一箱子,在那个文化贫瘠的年代,这些书就成为小弟的精神食粮,他总是一个人躲在阁楼上,一看就是一整天。后来,父亲突发脑溢血去世,10岁的小弟便立下“救死扶伤、悬壶杏林”之志,并数十年如一日,在医学的道路上孜孜以求,乐此不疲。初中毕业,小弟以崇阳县第一名的成绩考入鄂南高中。高考时,小弟高出湖北省重点线19分,却选择了湖北中医学院首届本硕连读。
他正在领衔建设世界上最大的中英双语中医药数据库
1993年,小弟在湖北中医学院开始了中医求学之路。2004年,他以博士第一名的成绩被中国中医科学院录取,主攻胃肠病。2009年,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诺贝尔医学奖诞生地——瑞典卡罗琳斯卡医学院,攻读西医博士,主攻乳腺癌与糖尿病,毕业后在该院附属南方医院做博士后研究。
在中西医两个最高学府分别拿到了高级学位的小弟,比以前更忙了,他不仅忙着临床看病,忙着学术研究,还自觉担负起弘扬中医文化的使命,毫无保留地传授着中医传统的“绝活”针灸和耳穴。
↑王维武在国际学术会议现场
特别是担任国际中医药学会会长、世界中医药学会急症专业委员会副会长等我总记不住的名衔后,小弟更为广大外国学者打开了中医学习之门,他正在领衔建设世界上最大的中英双语中医药数据库,期待为中国中医药文化更好地走向世界开拓全新的领域。
在他心里,病人就是亲人
20多年来,小弟救治病人无数。大表姐那年病危,省城多家医院宣判回家准备后事,老舅拿着小弟开的处方去抓药,药店老板说啥也不肯抓,说大黄用量大,会出人命。老舅老泪纵横,“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医院都说没救了”。大表姐吃了3个多月的中药,各项指标全部恢复正常,逃过了死神的魔掌。那一年,小弟才23岁。
从此,十里八乡都知道我家有“神医”。小弟在北京西苑医院工作的时候,东北一小伙子因外伤截瘫,父母四处求医无果,最后慕名而去,2年时间,小弟精湛的医术让这个18岁的小伙子终于站了起来,那一刻,他的父母千恩万谢,泣不成声。还有癌症患者、自闭症患者以及各种疑难杂症,我一路见证他创造了太多太多生命的奇迹。
↑王淑红和弟弟王维武与母亲合影
2016年,我爱人突发暴发性心肌炎,几个小时就陡然离世。远在国外的小弟痛心莫及,自责不已,认为自己救人无数,却没法救回疼爱自己的亲人。从此,小弟回国的次数多了,帮我承担家庭的责任重了,母亲脸上的笑容亮了。小弟依然那么忙碌,每天的时间都计算到分秒。就连回家探亲也不例外,总有病人在机场、在车站、在医院、在家门口排着队,等着他问诊,小弟总是一个一个耐心地看,一个一个温和地回答病人问题,常常连饭都吃不上。在他心里,病人就是亲人。
小弟来电,“我已经主动请缨,市里明天派车来接我,你跟老太太做做工作”
2019年腊月,母亲80寿辰,定居瑞典的小弟万里迢迢赶回家乡,兄弟姐妹相约腊月二十九在崇阳县城老家团聚。不料突而其来的疫情,让所有的计划都成泡影。我还来不及调整无法团圆的心情就投入了紧张的战斗。城封了,路封了,市领导英明果断,第一时间作出决策,公安机关闻令即行,男女老少,全员上阵,24小时轮流值守防控疫情。
↑王维武在咸宁抗击疫情一线
我每天忙着各种指令的上传下达,审核着各类信息数据的收集上报,巡查着社会面的治安情况,不敢有丝毫懈怠。
一日,小弟问:“路封了,还有什么办法可出去?”
知弟者,莫如姐,我一口回绝,“没有办法,你就安安心心在家陪母亲”。
过了两日,小弟来电,“我已主动请缨,市里明天来接我,你跟老太太做做工作”。我一听,头都蒙了。母亲纠结的眼泪终究没有拦住小弟支援的步伐,作为学贯中西的医学双博后,小弟在继2003年抗击非典后再度出征。
↑王维武在咸宁抗击疫情一线
临行前,我不甘地问,“弟,一定要去吗?你不是已订了机票去哈佛访学吗?”小弟说,“你觉得我会眼睁睁地抛下父老乡亲安心去访学吗?学医不就是为了救死扶伤回馈祖国、回馈社会吗?”我不再言语。
小弟在美国的朋友迅速购买N95口罩、防护服和护目镜,两天之内就筹集了10万元的防护物资寄往咸宁
得知小弟出征了,国内外的朋友一个个为他加油助战,一个个为我们的家乡募捐,短短十多天就向咸宁部分医院、社区卫生中心捐款捐物达50余万元。
我们单位领导十分关心小弟,副市长、公安局长肖天树对我说,“医护人员冲锋陷阵,为民除病,护家卫国,是时代最可爱的人,你弟有困难记得跟我们说”,并亲自安排给小弟挤出了好几套防护装备。
↑王维武为咸宁人民加油
我感觉自己好幸福,在焦虑无助的日子里,单位和组织永远是最温暖的避风港。小弟美国的朋友挨个寻找最好的N95口罩、防护服和护目镜,两天之内就筹起价值10万的医护物资,一个人打包,搬运,邮寄。我说,“你又不是企业家,捐点钱就算了,买这么多东西好辛苦!”她说,“这不是钱的问题,王博士放弃来美国访学的机会,在家乡援助,真的让我很感动,相信他一定可以拯救更多的人,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小弟香港的同学也连夜挨个药店跑,买了数万元的防护物资寄过来。我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
小弟是专家,但从没把自己当专家,一双普通的布鞋,踏遍了咸宁各县市区大小医院、卫生院
小弟是专家,但从没把自己当专家,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他踏遍了咸宁各大小医院、卫生院。小弟怕家人担心,从不告诉我们他在做什么,我总是从朋友那里零零星星地知道他的消息,知道他经常在抗疫的一线会诊、抢救疑难病例,经常在连呼吸都困难的防护服里一呆几个小时,不能吃饭、不能小便、不能接电话,知道他每天都面临着令我如芒在背的风险,知道他每天最多睡4至5小时,有时甚至通宵达旦。
记得2003年“非典”疫情发生后,小弟也是这样,主动请战,千里驰援,从浙江奔赴北京小汤山医院,一战就是3个多月,有一次连续工作了39个小时,只吃一顿饭,只上一次厕所,他在用西医治疗的同时,同步坚持中药疗法,没想到效果非常好,这是他第一次发现中药对抗病毒的神奇。
17年来,他边走边探索,边临床边实践,积累了丰富的防治病毒经验,并结合这次疫情“风温伏邪、寒热错杂”的特点,毫无保留地奉献出多年的科研成果“肺毒清”中药方。“真心谢谢王博士,我现在康复很快”“我已经出院了,王博士真是我们的福星啊”。每每收到类似的信息,每每看到更多的人受益,弟弟内心都是暖暖的。我坚信,小弟这份逆风而行的大爱,既是智慧的结晶,更是对家乡人民最好的回报。
这场疫情中,无数人用平凡的小爱传递着大爱的力量
由于行程匆忙,小弟连换洗的衣物都没带。门店没开门,衣服没法买,国外的物资没到,防护没保障。咋办?
寻求援助!贴子一发,闺蜜、同事迅速送来好几套干净的秋衣裤,好友送来了一货难求的酒精,邻家姐姐送来了小喷壶,一不熟识的小美女竟找出了合款的外衣衬衣,还细心配备了袜子和指甲剪,能干的二姐竟然募到了10多套医用防护装备。
小弟块头小,裤子找不到合身的,怎么办?二姐当机立断,自己做!没有布料,用旧裤子改,没有缝纫机,自己缝。二姐飞针走线,硬是赶制了一条厚实的裤子。封城封路没封爱,所有捐赠物品通过志愿者的接力,在一天之内全部到了我的手上,这就是爱的力量!
在这场疫情中,每个人都在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无数医护人员冒着生命危险,争分夺秒地拯救生命,用爱谱写奇迹;无数人民警察24小时在寒风冷雨中守候,在一线中排查,在医院里守护,用心构筑生命的屏障;还有许许多多一线工作者、新闻工作者、志愿者奔波在抗疫的前沿,用平凡的小爱传递着大爱的力量。
我的弟,也和他们一样,不远万里,抛家别子,为这座美丽的小城奔跑着
2020年2月14日晚,华灯已落幕,小弟还未归。我带着爱心物资静静地在宾馆门口等着。这是云南援助医疗队的住所,偶有深夜归来的医生护士,紧攥着衣服,一路小跑。我的弟,也和他们一样,不远万里,抛家别子,为这座美丽的小城奔跑着。外面的风凌乱着头发,时时斜飞的雨点,强劲地展示着春的来临。想想小弟终于可以洗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安然睡个好觉,我就格外安暖……
我相信爱的力量,一定可以战胜一切!
后记:王维武援助家乡抗击疫情的故事令人感动。近日小编希望能采访他。王淑红告诉小编,“弟弟太忙,手机基本都是关机。昨天给弟弟的留言,弟弟是今天凌晨2点回复的。”王淑红介绍,弟弟平日喜欢诗歌书法,几乎每天都会写诗。王淑红在弟弟的微信朋友圈找到部分诗歌和书法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