恻隐之心|往事
晚上(2007年2月7日)吃完饭走过楼下,两个小伙子举着盗版光盘在楼下站着,花坛边地上坐着两个人,前面放着一个白铁瓷缸,一看像是母女俩,女人低着头,但还是看得出年纪不大;孩子戴着顶小帽子,仰着脸,脸上挺干净的,个头大概像我女儿2岁半左右时大小。
我原本在快速走回宿舍的路上。这样的场景在北京、在广州,在很多地方我都见过,算是司空见惯。当我经过这母女俩身边时,看到那张小脸,我心一沉,突然想起晚饭前刚刚通过电话的女儿,脚步慢了下来。走过后,我犹豫了一下,停下脚步,掏出5块钱,转身走回去,弯下腰,把钱放在瓷缸里。女人低声说着“谢谢谢谢”的。我站起来转身离去,我看到身边有人惊异地看着我——也许是看到我走过后又回去放了钱。走到门岗附近,我回头看去,看到一个年轻姑娘弯下了腰。。。。。。
我原来发誓不再给乞讨者一分钱。
1985年9月6日我到北京上学,在天津火车站倒车时给了一个人5毛钱,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给乞讨者施舍,结果一小时后发现他比我舍得花钱。
在我的记忆中,我的祖父和父亲一向乐善好施而且在周边村子向有声誉。小时候冬天村里经常会有来自安徽农村的乞讨者,祖父父亲都会给人一些东西,即使是在自己的生活也是极其艰难的时候。
“谁都会有难的时候,我们的祖上也讨过饭,人一定要积阴德”。他们一直是这样教育我们兄弟的。
在过去的日子里,除了官方组织的募捐外,我自己也曾多次行善举。我最大的一次施舍也是给了母女俩,记不清是02、03年还是01年了,反正当时在信息早报工作,晚上六点多下班回家,在东直门外过马路等红灯时,我正接一个电话,结果有母女俩走过来,大的大概40多一点,小的也有10岁左右,说到顺义投亲,结果发现亲戚已经不在顺义了,返回北京路上,钱包和行囊又被偷了,小孩一天没吃了。
我看那小姑娘好象挺可怜的,掏出仅有的50元零钱说你们去买点吃的吧。女人说投亲不着,又失了盘缠,问我这个“大善人”能不能好人做到底,借钱给她们这可怜的母女俩买两张回安徽**的火车票?为了表明自己所言不虚,女人还给了一个电话,让我打过去,女人先嘟囔了几句说丢了盘缠行囊,把电话地给我,电话里一个男的说“同志你帮帮忙,先帮他们把买火车票的钱给垫上,他们回来后给你汇过去”。看着女孩“可怜地”扑闪着大眼睛看着我,女人又哀哀戚戚地说看在这可怜的孩子份上,帮帮她们。我没有犹豫,掏出裤兜里的一叠钞票——当时我还不喜欢带钱包,更不会使用信用卡,自己留了一张,其他的全塞给了那个女人。我没数,反正在当时对我而言是不算少的一笔。然后叮嘱女人说:往南不到100米,就是派出所,有啥困难找派出所,他们会帮忙。女人拉着女孩向我千恩万谢的。然而,在我过马路回头看时,她们没有朝派出所方向去,而是跑步奔西朝东直门去了。当时我有点疑惑。
过马路后我站在清真寺门口给太太电话,当时她到中粮山庄玩去了。太太一听,数落我愚蠢,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呢。我不服,但后来所有的人都说我被骗了。想想也是,哪有我这样的?
朋友们教育我,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似我这般也是,虽然我内心深处有些不服。但那件事情以后,我回避了后来遇到的所有向我投射过来的求助的眼光,不管是真的困难还是骗子惯用的行乞手法。真正是硬了心肠,宁可错怪一千,也不滥发一个善心。
我不知道今晚是不是有一次滥用了善心,想想自己的孩子想想祖父父亲曾经的教诲,在想想所谓的自强自立哲学,我不知道自己的恻隐之心是否用对了地方。
不过,也许。。。。。。
(原文写于2007年2月7日,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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