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乎创始人周源：世界的本质是“问”进制 聚焦创作者是长期战略

IPO传闻后，创始人周源谈了下他眼里的知乎。

本文为IPO早知道原创

作者｜苏打

微信公众号｜ipozaozhidao

有人说它似B站，有人视其类豆瓣。

但知乎，从来都只是知乎。

“某种程度上，不管是阿拉伯人发明的 10 进制，还是莱布尼茨创立的 2 进制，世界的本质，是「问」进制。而问答，是知乎最大的特色。”1月13日，知乎创始人、CEO周源在2021新知青年大会演讲中表示，以知乎各个领域的创作者为中心，为广大用户创造价值，将是知乎的长期战略。

现场，知乎同步宣布品牌“焕新”——品牌Slogan由“有问题，上知乎”升级为“有问题，就会有答案”，再度增强社区中“人”的属性，并始终聚焦创造者。

过去10年，以问答为主的业务模式和产品形态，塑造了知乎在中文互联网领域独特的内容生态。

近期有媒体报道称，知乎正撰写IPO报告和上市申请书。且“目前已确定3家承销投行为高盛、摩根士丹利和瑞信”，上市地点择选上，港股或美股的可能性较大。

 

10年间，多家明星投资机构轮番进场并持续跟投。公开资料显示，启明创投曾相继在其A轮、B轮、C轮、D轮中加码，2012-2017年间共4次参投；而腾讯投资和塞富投资基金则分别有过3次参投记录，且公开资料显示，前者曾于2015年领投其C轮（5500万美元）融资。2016年，其总金额为1亿美元的D轮融资，则由今日资本领投，后者又于2018年参投过其E轮融资。

2019年8月，快手联合百度参投知乎F轮融资，总额为3.43亿美元，由快手领投，成为知乎当时“金额最大的一轮融资”。彼时，知乎的估值已高达35亿美元。

最新官方数据显示，截至2020年，知乎上的总问题数超过4400万条，总回答数超过2.4亿条，日新增创作和互动逾2000万条，月活跃付费用户数已超250万，平台创作者收益正实现大幅提升和规模化效应。2021年，知乎计划投入总价值数十亿元现金和流量，继续加大对创作者的支持。

“有人问我，知乎到底长什么样子？我想，知乎像一个规模空前的虚拟咖啡馆。”或许是呼应外界对知乎“破圈”和“商业化”的疑问，周源现场答之，“大家君子之交，和而不同。这十年，我们已经扎根时代的土壤，而仍然满怀激情，坚持梦想。”

约100年前，毛姆曾在《月亮与六便士》一书中写过这样一句话，“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

好奇“护城”

 

2014年11月11日，知乎答主“半佛仙人”在知乎上写下他的第一个回答。彼时，他偶然看到一个问题，“哪些书的结尾语让人印象深刻？”想起《时间旅行者的妻子》，于是他写下：我爱你，时间没什么了不起。短短一句话，瞬间收获超过100个赞。

截至发稿（2021年1月15日0时）时，《IPO早知道》在知乎上搜索“半佛仙人”发现，其已有共 计1,616,609个关注者，收到过1,800,122个赞同和222,437个喜欢。

身为一个同时在B站和微博上分别坐拥超过516万和170万粉丝的网络“大V”，在被问及“如何看待知乎的社区氛围”时，半佛仙人坦言，“作为一个去中心化的社区，知乎的流量以问题为导向。哪怕没有一个‘大V’参与，大量的优质流量也会自发汇聚在热门问题之下，而且赞同数对回答的排序有极高的权重。”

据周源在此次新知青年大会中最新透露的数据，截至 2020 年，知乎上的总问题数已超过4400万条，总回答数超过2亿4千万条。“回答的数量是提问的 5 倍多。我想这能说明，过日子办法总比问题多。”周源略带深意地表示。

“一个人终其一生，问题是持续产生的。即便是同一个问题，每个人在特定的人生阶段也总会遇到。”有8年知乎使用经历的用户“子瑜”在近日接受《IPO早知道》访谈时认为，“好奇心可以被视为知乎这类社区用户提问的永动机，几乎看不到枯竭的‘天花板’。”

周源认为，社区也会形成独特的文化，而“一个互联网社区是否形成了独特文化，有三个核心标志”。

首先，形成一批有辨识度的专属词汇，如知乎上的“谢邀”、“先问是不是，再问为什么”、“不要跨界强答”等；其次，形成基于价值认同的公序良俗和自治公约，如其平台中的《良性讨论公约》，已产生用户共同参与社区维护，众人当裁判的“众裁”制度；最后，具有高度的包容性和坚定的排异性。

在知乎，用户的提问和回答皆已形成 “固定句式”。如发问时，当用户对不常见的人生经历感到好奇时，会用“是一种什么体验”句式；当邀请其他用户作答，则喜欢说“如何看待”、“如何评价”。

而作为“桥尾”，回答到固定句式更加鲜明。周源回忆道，最初，知乎上回答的句式并不统一，有人说“应邀作答”，有人说“被人盛情邀请，所以稍微说一下”，还有人说“为什么要邀请我回答这个问题啊”，“突然有一天，就有了‘谢邀，人在美国，刚下飞机’的‘谢邀体’。”

随后，这一极具辨识度的“作答体”迅速走出知乎，流向全网用语“大区”，将社区氛围中的认同感飞快地泛化并固化，为互联网的表达方式打上“出自知乎”这一烙印。

上海市高级人民法院在知乎回答问题，常用“谢邀，人在法院，刚下法庭”；航天员王亚平去知乎互动，第一句话就是“谢邀，人在太空，刚下飞船”；环球时报在知乎的固定句式是，“谢邀，人在三环，报道全球”。

好奇“护城”，“谢邀”固盘，有问必答。“今天的知乎，正在快速成长。每天，知乎会新增超过 2000 万条创作和互动。”周源在现场演讲中透露。

公开资料显示，2017年，知乎与全球知识问答社区“鼻祖”Quora曾先后完成各自D轮融资，融资金额分别为1亿美金和8500万美金。融资完成后，双方当年估值分别为20亿美元和18亿美元，知乎市值首超Quora。2019年8月，知乎完成总金额为4.34亿美元F轮融资后，估值已高达到35亿美金。

知识“撬币”

 

“2019 年‘五四青年节’，我与一所高校的大学生朋友对话。当我问，有谁是知乎的用户？全场齐刷刷地举起手。我特别高兴，然后继续问，谁是知乎的付费用户？结果，举起的手几乎全放下了。”

然而，这一曾被周源称为“十分尴尬的场面”，仅仅用了1年半时间便大幅扭转。最新统计数据显示，目前知乎月活跃付费用户数已经超过250万。这也是知乎第一次对外公布其付费用户数。《IPO早知道》发现，2018年B站上市后第一份财报透露的月付费用户数也是250万，某种意义上看，知乎用户的付费意愿具备一定基础而且未来潜力也值得进一步挖掘。目前，知乎已形成集音视频课程、电子书、期刊杂志、论文库、盐选专栏的高价值付费内容库，总内容数超过300万，年访问人次超过30亿。

既然商业化是所有平台都绕不开的话题，被爆出即将IPO的消息后，知乎的商业化更是被放大为焦点问题之一。但知识和变现，从来都不是月亮和六便士之间的“博弈”。

在商业化的进程中，“审慎”的知乎首先选择践行“帮用户赚钱”，其好物推荐、盐选专栏、网文创作等，都成为用户有效的变现方式。

据《IPO早知道》了解，在知乎会员体系下的“盐选专栏”中，有刑警在盐选专栏写真实的案件故事，单月分成最高时可达20万元；一位法医在盐选更新自己的办案手记，累计分成收入已近10万元。

而直接进行小说创作的知乎用户“狮心”，其录进专栏的几个故事，截至目前产生的总收益已超10万元；用户“川戈”连载的《暗黑桃花源》，分成收入已达15万元。

周源称，目前，知乎已经有100 位创作者月收入超过 10 万元；1000 位头部创作者月收入超过1万元。2021年，知乎计划投入总价值数10亿元现金和流量，继续加大对创作者的支持。

2020年11月17，知乎曾首次公布站内“好物推荐”种草报告。报告显示，今年“双11”期间，知乎“好物推荐”带货内容阅读量突破8亿，订单量较6·18期间提升113%。

其中，“小蓝星推荐榜”与“盐选内容”已开启双重“带货”模式。前者发挥丰富、专业的内容优势，以客观的评分分享珍藏好物，辅助广大用户完成消费决策；“知乎盐选推荐”则在为知乎用户严选好内容的同时，引导“Z世代”年轻人的精神消费。

“纯‘用爱发电’是无法持久的。但在塑造出稳定的内容生产链条的过程中，知乎将棋子落在了会员制度上，这一步非常妙。”答主“半佛仙人”曾剖析道，“其商业模式建立在整个社区丰富多元化的内容生态基础上，盐选会员和内容生态实际上形成了一个闭环。”

此外，十周年之际，知乎还联合林肯、蔚来、汤美星、汤臣倍健共同发问，邀请广大知乎用户分享自己的十年故事，在努力寻找问题答案的过程中，悄然拓展其商业化边界。

值得注意的是，向来被认为很难商业化的“知识付费”，即将于科创板迎来“第一股”。2020年9月25日，北京思维造物科技信息有限公司正式递交招股书，拟科创板挂牌上市。12月11日，思维造物更新后的招股书显示，其上半年主营业务收入共计3.33亿元，同比增加近14%。

而由其创始人罗振宇创办的“知识春晚”跨年演讲《时间的朋友》，自2015年起，至今仍始终热度不减。公开资料显示，2015年11月初，“时间的朋友2015”价值数万元的联票上线仅几个小时便预售一空。2021年其跨年演讲现场门票售价最高档已飙升至4580元。

变亦“不变”

除商业化外，伴随用户的大量增加以及提问和回答数量的增长，“大 V”被挖、内容水化、格调高冷等舆论开始出现。

“有个朋友跟我抱怨，说知乎总是给他推送谈情说爱方面的内容，越来越水了。我开玩笑说，内容对你绝对忠诚，你有多爱它，它就多爱你。”周源在现场演讲中笑言，“但另一方面，我们的确也在思考，怎样既能拥抱越来越丰富的内容，又尽量减少给用户带来的内容噪音。”

“我们不回避自己的问题。”

他坦言，处于高速发展期的互联网企业，容易出现‘三化’风险——对环境感知的钝化、企业机体的老化和创新能力的弱化。”

遵循知乎“有问必有答”的价值内核，周源代表知乎给出的答案是，努力做到“高而不冷”、“低而不俗”。“面对问题，应该做的不是解释，而是解决”。

成立之初的两年间，知乎只是一个小众精英问答社区，用户获取极为克制，只能通过“邀请码+实名制”的形式注册。而邀请码一般只发给在某些领域具备专业素养的人，比如李开复、徐小平、王小川等人，这些人又会向在同一圈子或者同一体量的专家发出邀请码，用户含金量可谓“无出其右”。

变化常有常新。如今的知乎，“既有量子纠缠，也有柴米油盐；既有多愁善感，也有出国考研；既有诗与远方，也有打工赚钱”，已成为一个综合性、在诸多领域具备关键影响力的内容平台。

不久前，知乎曾于十周年之际发布“十年百问”。同时公布的，还有知乎“十年大事记”中展现出的站内多元场景与多维视角，以及包括“十年十大领域问题”、“十年十大知乎梗”、“十年十大故事”、“十年十大脑洞问题”4个单元的“十年十大盘点”。

其中，“十大领域问题”聚焦垂类内容深耕，涵盖影娱、体育、心理、科学等众多领域，透视出十年来新知青年在各领域的关注热点，与社会生活的发展轨迹。而“十年十大脑洞问题”则饱含知乎用户的超级脑洞，用想象激发对未知的探索。

两大类别完整呈现了知乎的“一体两面”。与此同时，“十大知乎梗”则依托知乎社区文化、用户认同感形成与成熟，成为近年来Z世代互联网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十年十大故事”囊括与死神角力的程浩，现实版“我不是药神”，“乘风破浪”的中年姐姐，在北上广奋力打拼的90后一代等数亿用户的故事，直击内心。

周源本身也是知乎的一名活跃的答主。他回答过生活中的小经验，比如“有哪些快速入睡的妙招？”，也回答过创业过程中的方法论“创业公司应该如何招人？”等。

“但我更多的，还是从知乎上其他领域的答主身上，从他们分享的知识、经验和见解里，汲取新知和养分。”周源坦言。

 

知乎“无限”

在2010年周源发布的一封全体信中，他对知乎的愿景如是描述道，“我们相信一点，在垃圾泛滥的互联网信息海洋中，真正有价值的信息是绝对的稀缺品，知识──被系统化，组织化的高质量信息──都还存在于个体大脑中，远未得到有效的挖掘和利用。”

“知乎提供了一个产生，分享和传播知识的工具，我们鼓励每个人都来分享知识，将每个人的知识都聚集起来，并为人人所用。”

基于此，周源在此次品牌焕新之际称，知乎将持续致力于服务“那些有好奇心、有求知欲、有精气神的人，服务那些勇于探索、热爱分享、真诚交流的人”，并将核心标杆人群——乐于创造和分享，悦己和利他相一致的优质内容生产者——定义为“路灯”。

“知乎的答主，一直以来像路灯一样，用温暖的、慷慨的、专业的回答，点亮自己走过的路，再照亮更多人走过。”知乎战略副总裁张宁在本次大会中进一步诠释道，“一直以来，知乎被广泛认为是一个知识社区，以专业知识分享为主导。创作者每一个奇思妙想都不会被无视。”同时，他期待“更多优秀的创作者在知乎涌现”。

截至2020年，知乎产生的总问题数超过4400万条，总回答数超过2.4亿条。“半佛仙人”曾在分享中感慨，互联网需要知乎。他认为，知乎是“中文互联网世界里质量最高的知识分享社区之一，只要你会使用，总能找到其他网站和社区给不了你的知识、经验与见解。”

“知乎的‘可信度’很高，专业问题有专业的人来解答。”答主“laq是只仓鼠”在此次新知青年大会中分享道，他曾经想了解东亚地区的民族变化，但没有时间查阅文献，将问题发在知乎，很快便得到相关领域专家严谨的回答。不仅如此，“知乎上总有事件亲历者或者身边亲近人的回答，可以高度还原真相。”

海量的优秀创作者和优质内容为其构筑起行业壁垒，同时，又能反哺高质量内容的稳定产出，从而加固壁垒。

周源表示，以知乎各个领域的创作者为中心，为广大用户创造价值，将是知乎的长期战略，“我们愿意为所有的创作者，提供足够的赋能”。

为“争夺”更多优质创作者，知乎去年不断释放出进军短视频的信号。2020年5月，知乎推出第一期视频创作者招募计划，成为其进军短视频的“集结号”；7月中旬，第二期宣传页面显示，官方将提供“流量支持”；10月，知乎宣布进行“重大改版”，于首页增加独立视频入口，不仅继续对视频内容提供空前流量现金奖励，同时签下“大V”，鼓励其生产视频内容，并上线视频创作辅助工具。

11月25日，全新知识分享类自制视频内容IP“新知青年说”上线，通过线下主题演讲、线上播出的方式制作完成，以每月一期的频率推出，并于知乎、腾讯视频等平台上线直播及持续分发。

“过去1年，知乎社区增长最快的业务就是视频，”周源透露，迄今，平台已涌现出一批图文+视频的新一代创作者。本届主题为“谢答”的新知青年大会，也是首次以视频形式上线知乎。

最新官方统计数据显示，知乎目前活跃用户中，18-35 岁的青年人群占比约 75%，他们正处在人生的“第二个十八年”，以及从认识世界迈向影响世界、改变世界的关键阶段。

知乎该如何更好地为他们提供服务？进而让世界变得更好？

周源的“谢邀”是，知乎社区的问答和内容筛选机制，将一直鼓励真诚的表达、专业的讨论、友善的互动，保证高质量内容的持续产出、广泛传播和长久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