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天敏 | 余秋雨的文学高度
余秋雨的高度
在小说和电影里闻大师之称,窃意为是江湖用语。自打读了余秋雨张爱玲,在中国散文界,我才找到可仰望的点,也看到大师长什么样。
敢问大师为何物?文学界大师应是能开宗立派,独自成家,站成与众不同的山峰,是可以用心灵的强悍度发旷世之言,可以刷新一个时代的文化记录,可引领多代人去追溯和品评的范儿。有的人一个人就是一座山,有的人连在一起也不是山。余就是以此因素,在我的文学视野里置顶。
二十前,我在北京鲁院作家班时读到他的书。正逢我的读书年华,我为自已布置的海量阅读里,有昆德拉塞万提斯博尔赫和思马尔可思,众多的阅读作业里,还有中国的张爱玲和余秋雨。谁知,我用一下午读完了《廊桥遣梦》掩卷即划上句号。余很快引我进入了热读期。余就成了我诸多场合与人谈论的聊斋。他的《苏东波突围》《三峡》《江南小镇》《都江堰》篇目,震憾程度各有不同,鼓起我热追散文。他把《三峡》写得高于万里长城,把李白刘备都写得入化,对中国历史文化的深掘与浩叹,大海一样漫过我的视野。大师的独创,笔底到处是绝唱,峭拔如壁,雷死人没商量。都抓亮我的眼球,涮新了空前的阅读兴趣。
余写苏东坡突围,如宋朝在笔下重现:穿长衫的苏东坡,才高盖世的苏东坡,不谙权术的苏东坡,有着光华人格的苏东坡,被迫走在押送的路上。背着无耻同僚的谗谄,和末流小文人的毁谤,还有名高树大招引的妒客们,从名方向挑剥离间,终把他送上了社会潜规则全体放逐的屈辱之路上。没有人懂得他崇高的诗意情怀,没有人相信他文化的痴迷,亦没有人愿意耗费心思体会他的忧世伤生。种种世俗劣规的骇浪猛卷而来,终把这个书呆子推到了时代的异端。也许这现实的体验太刻骨铭心,余秋雨在写苏诗人被贬官押送的场面时,竟大倾浩肠,拍案惊呼:
“长途押解,犹如一路示众。可惜当时几乎没有什么传播媒介,沿途百姓不认识这就是苏东坡。就这样,贫瘠而愚昧的国土上,绳子正捆扎着一个世界级伟大诗人,一步步行进。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
如此透骨的寒噤惊啸够雷人,成了我心灵里久久回响的轰鸣。是在历史星空里炸响的惊雷,只有拥有浩瀚的学力才华,浩然的文化正气,浩荡的文思诗意,才能如此痛切历史的根固,打破中国散文麻木的长空,赋予散文思想以千均之力。正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雷家的强度只是冰山一角,原因在海水底.历史与现实的呼应承揽得相当恰切,他虽与苏东超相距千年,但他也不时处在被精神押送的阶前。这才是激发余动用足够的文学底蕴,勾沉他内心对中国历史文化的痛感,让他在一个雨雾迷茫的江岸旁忆起了苏东坡,并读懂了一颗伟人的心语。敏感的余无法扯碎千年史幕的厚,他不能冲进宋朝现场,怒斥那帮无聊的小吏,把苏东坡解救出来。他只能把良知和慈悲聚积成的岩浆,在文字里爆发。
历史的惊人相似在于,现在批余倒余的人拨,也成群结队地仿着宋朝的黄州行,向大师找毛病。因找不出他政务上的瑕疵,那就在鸡蛋里挑骨头吧,历史记载性的述写中有写错的年号,事件,都成了倒余的小辫子,抓到手里就想抡他一圈儿。只是这些人横眉瞪眼挑了这么多年毛病,余秋雨先生还是站到了感动世界一百名文化名人的位置上,文化巨匠,文化大师,文化代表,散文高峰,这些闪光的冠名,垒起了一座文化圣坛。
而这,并不是他对面的妒忌没有宋朝那边的狠,而是这个开明多元的时代,再没有人相信那些混混儿痞子的无聊。谁都不会再像宋朝一样,观看一个世界极的伟人被无耻小吏押送着,一步步走向命运的沧海。
余秋雨在耶鲁东亚系讲学时,系主任孙康宜教授说:“这是我多年来听过的最杰出的学术演讲。”
贾平凹曾说:把探寻中国文化尊严和创立当代散文文体这两件大事合于一体并做得名满天下的,是余先生。
另有名人说:上世纪九十年代以来,余秋雨成了中国文化灵魂的代表者。
常有某种耽心,想起中原文坛的炫象:文人读多少书,写多少书,对文学忠贞有多少,树了多远的文化理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得会投机钻一个政治大本营,最好是与文化对应的权位,谋上一官半职,就可以不知天高地厚地发言,就能指鹿为马,就能把自已的名字往前扒几等,还可以指配三四流文人,调动黑道白道在清澈的文化河流上搅水。这点小伎俩,小手段,染指文坛,那些操持独立人格的作家,处境会怎样,可以想像。
其实宋朝苏东坡遭遇的就是这样一种人文环境,难怪他在落马黄州时吟叹: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纷扬而糟糕的文坛,在苏东坡遭到政治之殃时,那些平时追随他的文友也变得落落寡合。这正好把孤独空间留给了他,让他能够最大限度地进入独思和幽思,终写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空古绝句。
苏东坡被困,是因误入官场,如同鸡娃错钻鸭娃笼,遭围攻事出有因.不同的是,余只看重读书作学问,不屑爬官跪府的行径。没想到到头来一个写字的文化百姓,也要遭受无聊小吏的种种坑谄。余早在二十年前就辞干净了所有政职。在文坛上也没有谋取什么芝麻官儿,那些一过性的热闹舞台上,更见不到他的影子。这么一个毅然辞去官职,孤身一人用双脚和眼睛亲历遗墟的文化壮士,也未逃出嫉妒者的泼污,而别的文人为了自保而袖手旁观。套用大师的雷人句,也可如此说,一个余秋雨受骚扰,整个文化人没面子。
试想,如果这位大师能世俗一点,在政治上投点心思,扒个中宣部或文化部的职位干干,或者和文化界的高端人物有点联络,钻进某一营垒,那么,还有人敢在他面前指指手划脚吗?正因为中国出了个布衣大家余秋雨,清清净净地行走,淡淡泊泊地创作,不停地挖掘着中国历史文化的底矿,脚步遍及半个地球,才被有良知的读者阅,圈着,品味着,点赞着,仰望着。
这就是现代中国与宋朝的不同,时代在进步,人们对文学品质的良性回应,让中国的文化温度一步步升高。历史终会给忠奸好赖,以公平回报。余秋雨名字终是在逆境里站立,没有人能截住他的绝世才华,他成为文化大师的无愧和当然。
作者简介
张天敏,女,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作家班结业,邓州市文化馆专业作家,邓州市作协主席。河南省南阳市第三、四届人大代表。著有长篇小说《女人桥》,长篇历史小说《张仲景》,长篇网络小说《情人山庄》,小说集《半醒》。长篇小说《女人桥》故事缩写刊发于《小说选刊》,被列入中国现代女作家女性题村创作大格局,并获南阳市政府长篇小说精品工程奖。作品被中国图书馆及各大院校馆藏。并被中国新闻周刋,小说选刋,河南曰报,河南作家通讯,南阳文化丛书收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