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骨打城头的寂静》之秋歌（组诗）
秋歌（组诗）
原创作者：剑东
一把椅子和一张桌子相伴多年
纹理相同，颜色有深有浅
他们把宁静带入生活
同时涂上被叫做斑驳的往事
他们熟悉思考的路径
也懂得生活的高低不平
他们从不崴脚
只是把赤裸裸的词语踩在脚下
他们是一棵树的两截
在一起就是完整的
在一起，就是他们年轮共有的家
挺直着，被锯开，爱着
沉默的时光不断拐弯的惊诧中
是的，秧苗长成了树林
蚂蚁爬上枝头
背着父亲的翅膀母亲的瞳孔
只为了看一眼远方
是的，在远方
父亲和母亲还活着
它在凸起的风中眺望
凹陷的摇摆中沉默
它想告诉长出翅膀的儿女
沉默是金色的
父亲和母亲都说过
秋风一吹就会哗哗的响
我爱秋天阳光里的忠诚
比脚下的田野多一点
与她热切的对视中
田野露出了曲线
我这一生最大的第三者
变换着脸色
每条河流都被说成是伤心
男人和女人被她拥在怀中
这个妇人，四季是她不同性别的面具
内心深处她只爱自己
在秋天抬高了天空
用杀伐恐吓我的爱情
收走了那些疼爱我的人
今日，阳光情到浓处
我伸出一根手指就触摸到了归宿
等待某个时刻
秋天里的阳光再次摊开身体
我们拥抱在一起
田野就消失了
秋风的注视下戴上眼镜
清澈只为了今夜
今夜斑斓如梦
我想搬出所有的形容词
去填充她的豁达
陡峭的前半生如猛虎蹲在山谷
她紧握双手告诉我
秋风会带来谷穗
她微合双眼告诉我
生活里沟壑纵横，丘陵起伏
四十多个秋天比尘埃还轻
喝喝茶，说说话，就飞得没了温度
那些和败草一起站在荒野的日子
只有她还爱着我
揉碎茫茫星光
我们被捏成了一个人
她是我，我就是她
又像是老榆树叶子的两面
给岁月的枯枝镀上绿影
它们纠结在一起，我们不能确定
被风吹的时候，它们是摇动还是堕落
下午的幽秘淡得没有涂上唇彩
对面的镜子空空荡荡，没有尽头
只有风落进了茶盏
停在一小朵茉莉花上
我喜欢品尝时光消逝的味道
此时我们是红颜，此刻
我们把亲情绑在一起
春水荡漾，秋雨孤寂。我不会否认
尘埃漂浮与血脉相通
这时候，黄昏站在高处
青春在舒缓处睡去
似乎代表着纯洁和纯净
阳光静了下来，回到上午
却想不起做过什么
突然发现自己是个无知和无趣的人
用了整个下午，只是在镜子上
画出一个擦不掉又空荡荡的阴影
我想和他十指相扣，却又对他一无所知
当我伸出双手，他展开了一双翅膀
压抑着感伤
傍晚沉入水中
八月还是说风就是雨
眼角挂着闪电
想想它的出身
瞬间就熄灭的引擎
想想徘徊在旷野
还能站着微笑的波斯菊
这些孩子和我一样
都想有片刻的思想上的安宁
就像在母亲腹中
不管外面的善恶美丑
但是当我们看到光，却哭了
雨下个不停，它润色了立秋
水——一截微凉的语气
情感助词，从屋檐到眼角
随便哪个角落，都是记忆的杯
倾斜的叹息
向阳的花还在开
我们背诵着以爱命名的岁月
八月之初提着果实的灯盏
并以此为媒默许终身
雨落在高处是水
雨落在低处还是水
他们在泥土深处拥抱
当我推开窗，秋天的第一场雨
点亮了无限这个词
这是生命对生命的注解
当我们抛开了性别和形象
一棵草和一个人
都有根，都在呼吸，都在发光
作者简介：
剑东出生于金源第一都阿城，黑龙江省作协会员。作品见于《诗林》《诗潮》《绿风》《诗选刊》《诗歌月刊》《安徽文学》《星星诗刊》《青年文学》《剑南文学》《山东文学》等杂志和多种年度选本，自选诗集《阿骨打城头的雪》《阿骨打城头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