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笑人生】凭什么 | 散文 张相义

秋末的一天傍晚 ，电视机中正传来《渔舟唱晚》优美的旋律：夕阳西下,晚霞斑斓,渔歌四起,渔夫们满载丰收的喜悦的美景令人神往。村民们听着醉人音乐等待着晚间的天气预报，这个几十户小村庄到处充满美好温馨祥和的气氛。

这时，一对男女争吵声从村中小卖部门口传来，引起了阵阵犬吠，声音打破了乡村的祥和与宁静。

好事者大声嚷着“吵仗了，骂人了，走，咱们去看看！”村里爱看热闹的妇女们迅速把小卖部门前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小卖部门口，村民三赖子指手画脚嘴里还不干不净斥责着小卖部的女店主道：“卖出的电池没电，凭什么不给退换？”女店主站在店门外，反驳道：“用过的电池凭什么给你退换？”三赖子骂了一句，女店主回了一句。三赖子跃跃欲试上前殴打女店主，眼看着，一场恶斗即将发生。

至于谁对谁错人们似乎不愿意去品评，她们大都是来看热闹的，谁也不愿意得罪人。偶尔有人劝道：“别吵了，别骂了，亲戚道理的！”没有谁能有把握平息眼前事端。在这关键时刻，博古通今、能说会道的二诸葛迈着方步走上前去劝解。

这个村子不大，大都姓刘，而唯有这家店主姓张，这店主是在姥娘舅家过生活的，二诸葛和三赖子的曾祖父是店主外曾祖父。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还是很近的。

见有人劝架，三赖子骂声更高：“不讲道理，NNB的”，女店主也不甘示弱，高八度声音回道：“你不讲道理，你NNB的”。这句回骂顿时把二诸葛气得怒发冲冠：“不像话，有外人吗？骂大会了，太不懂道理了！”又针对女店主呵斥道：“他骂你，你不该骂他！太不懂道理了！”女店主回道：“凭什么？”“凭的是你家姓张！”二诸葛有力的回道。这时女店主委屈的哭着说道：“太欺负人了！”听到二诸葛训斥女店主，三赖子也不做声了，这时一个妇女劝女店主道：妹妹别哭了，回店吧。”女店主哭着正转身准备回店里，一场战争似乎被二诸葛劝解平息了。

“不能充孬！”“嫂子，你骂！他骂你什么，你骂他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只许他骂人，就不许人还他？“”这是什么道理，谁规定的，谁规定在姥娘舅家过日子就得挨骂？早就受够了！”一个小伙子摇着自行车铃铛闯进人群中，一边扎起自行车一边声嘶力竭的吼着。这声音似乎传遍村子每个角落。“老三，你也太霸道了，上次你喝醉酒找我家事，说我们分家没请你，你说，凭什么要请你，凭什么？”

听这小伙子一连串吼声，三赖子无言以对，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盛气全没了，那位主持公道的二诸葛也看这场面是没法圆了，知趣的消失在看热闹的人群中了。这时，看热闹的妇女们也嘁嘁嚓嚓的议论着走散了。小村子渐渐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三赖子再没到小卖部找过事，二诸葛却和往常一样去小卖部买东西、与客人们谈古论今，每当这时，小卖部里就会充满了温和的气氛。

这件事发生在八十年代，故事中那个大声吼叫：“凭什么？”的小伙子就是当年不懂事的我。从那时到现在，村里没人因我生活在姥娘舅家和我骂过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