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真 :故乡的秋
南国、北国,中原、边疆,祖国每一个地方的秋天都是好的。像:秋天童话般的四川九寨沟,霜叶红于二月花的北京香山,看万山红遍的长城八达岭,此景只应天上有的新疆喀纳斯,美不胜收的河北坝上草原,国内最大红叶风景区的四川阿坝米亚罗,绚丽烂漫的南京栖霞山之秋,四时月好最宜的杭州西湖,那些被遗忘的时光云南丽江,胜景处处皆是的桂林山水。这些,国内十大秋季最美景点称得上秋季的风景之最,人间仙境。可在我的心中,故乡的秋天更是极好极美的,这也许是“景是故乡美、人是故乡亲”的缘故吧。
故乡坐落于湘江岸边的一个小山冲,四周油茶山环绕,常年翠绿,给人生机勃勃的感觉。油茶山下的是一块块梯田和一片片瓜果蔬菜地。故乡门前有一口水塘,水塘周围垂柳生长,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溪从水塘前流过,一条青石板路蜿蜒曲折,由村头延伸到远方。
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是美的,四季都是美的,尤其是秋天的景色更美、更迷人。
离开故乡已有二十多年了,在这二十多年里,回去过故乡几次,但每次回家探亲都是落雪的时候,不逢故乡之秋,也已有二十多年了。每每想起故乡那迷人美丽的秋天时,甜甜的思念和享受中,难免总有一些遗憾。
今年国庆节期间,携着妻子孩子,到同江市街津口旅游景区游玩,站在街律山下的黑龙江岸边,赏山水风景,迷人的五色山,平静的龙江水,江面上荡漾的小舟,山倒影水,水映着山,一幅迷人的山水画呈现我们面前,就如《桂林山水》写的一般:'这样的山围绕着这样的水,这样的水倒映着这样的山,再加上空中云雾迷蒙,山间绿树红花,江上竹筏小舟,让你感到像是走进了连绵不断的画卷,真是‘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这样的风景令人目不暇接,让人流连忘返。
而故乡是秋却是另一种的美,静谧而灵动,闲情而优雅,让人回味无穷。
金秋十月,稻谷熟了,这个时候,站在山头眺望,整个山冲像一条彩色的玉带向远方蜿蜒。微风吹拂,稻谷荡漾,炊烟袅袅,又像有一美丽的女子在忘情地挥舞着这条玉带,这种美景只身在其中和心在其中才能发现和领略到。
稻谷收割时
那一片片金黄同太阳相映照
丰收的景象令人欣喜
镰刀在金黄的梯田上收割
一块块,一株株稻穗放倒
打谷机在田地里尽情欢唱
一颗颗金黄黄的稻谷归仓
太阳和希望在心中点亮
秋日是诗人的天地
一片落叶都是一首诗
何况这一片片沉甸甸的金黄
一字字,一首首的诗歌
在这个季节喷发
夕阳西下,炊烟袅袅
诗歌和酒不只是诗人的专利
喜看稻菽千重浪,遍地英雄下夕烟
农家饭桌,欢声笑语
美酒伴着诗句
脸上满满的喜悦
幸福在心里荡漾
这是一首秋收时节的诗,更是一幅秋收时节的画。
寒露之时,茶籽成熟,满山满山的茶籽树挂满了累累的铜褐色茶籽,有的茶籽都把树枝压弯了。这个时候家乡最忙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挑着箩筐,背着背篓来到茶树山上,开始摘茶籽。静谧的油茶山热闹起来了,说话声、呼喊声、摘茶籽声、晃动摇曳树叶和树枝发出的沙沙声,情趣和兴趣来时,乡亲们情歌对唱、山歌对唱声。
这样的热闹场景是故乡独有的,现在回忆起来,还直直在心头萦绕。
摘完茶籽,将茶籽挑下山,在家里的禾坪上或空地上晾晒半个多月,当太多数茶籽都已脱壳了,这时再将茶籽挑回家挑选。选茶籽是最耗时,最磨人的活,先将那些完全没有脱壳的茶籽挑选出去,用锤子砸,然后把那些树叶、树枝、茶籽碎屑、空茶籽再挑选出去。
儿时,农历十月份的晚上,我总能看见母亲和姐姐坐在灯光下选茶籽,有时睡一觉醒来时,还看见她们坐在灯光下选茶籽的身影,那个时候,秋夜长长,睡梦甜甜。
茶籽选完,接着是把茶籽烘焙干,然后进行榨茶油。
在我的记忆中,榨油坊也是故乡秋天里的另一种风景。那个时候,榨油坊是最热闹的,焙烘茶籽、碾磨茶末、蒸踩茶饼、榨压茶油,每个房间都有大人们在忙碌着。随着打油房大人们的发出“嘿嚯、嘿嚯、嘿嚯”声和油锤撞击油木桩发出的'嘭、嘭、嘭'声传出,随后新榨的茶油香味扑鼻而来。我们小孩子,赶紧把烘焙房火坑里煨熟的红薯扒出,拍拍红薯上的火烣,并在红薯里戳几个小洞,来到打油房,把新榨的热热的茶油滴在红薯里,慢慢吃着又香又甜的红薯,那味道真是美极了!
而到了11月中旬油茶花盛开的时候,当你走进油茶山欣赏那美丽景色时,闻闻沁人心脾的油茶花香,舔舔醉人心坎的油茶花蜜,那视觉、嗅觉、味觉上的美,更会让你难以忘怀……
寒月,东北边陲,寒风飕飕,雪花飞舞,早已进入冬天,而故乡人的秋,还正展现她独特的韵味和魅力,那墨绿的油茶树,那收割完稻谷的稻田,那半山坡上青绿的麦苗,那田埂上一垅垅、一块块的青菜,那一缕缕升腾,飘散的炊烟。这一切在深秋的故乡都闲情、优雅起来,都静谧、迷情起来。如一首悠扬的抒情诗,又如一幅淡淡的山水画。
清晨,红日刚刚从山坳里升起,你漫步在乡村之中,那景色煞是迷人:
红日,在山坳里
冉冉升起
霞光万道
黛色的山林醒了
灵巧的小鸟醒了
闲情的稻田醒了
清色的小溪醒了
如镜的水井醒了
灵动的水塘醒了
蜿蜒的小路醒了
悠扬的笛声醒了
轻柔的炊烟醒了
整个静谧的山村
被这美丽的,迷人的
玫瑰红的霞光醉醒了
漫步浓郁的山村之中
抚摸青草、绿树、晨曦
聆听溪水、笛声、鸟鸣
静观稻田、水井、炊烟
浓郁的乡村气息
清香的晨曦美景
美了!醉了!
秋,这故乡的秋,这儿时的秋,这二十多年来未曾相约的秋,我用诗文诉说她的美,以表我对她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