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首届中国精美诗文大奖赛鲁付安作品
买菜(二)
鲁付安(河南)
一听老大爷说,俺忘记拿秤了,我瞬间笑了,觉得大爷真是纯朴憨厚。同时心里暗暗高兴:有戏。
我更加亲切地说,大爷,你看这样行不?你家离这儿有多远?我开车送你回去。
大爷说,不远,就七八里地。看他没有拒绝,我慌忙掏出手机给助手打了电话,让他迅速开车过来。
不一会儿,我们就到了大爷家里。在周围楼房林立的对比中,大爷家三间土坯房显得格外孤独。一进小院,我目光一扫,马上发现了一件宝物。这是一个青石雕琢的椭圆形猪食槽,虽然上面长满了青苔,但对于我这种长期贩卖文物的内行,不难看出,青石质地坚实,光滑细腻,虽经历几十年风吹雨打,依然保存完好,拿到市场上最少值五千元。我不动声色,对大爷说,大爷,你这房子也该翻修了。大爷淡淡的说,没钱。
进了屋,一股霉味浓浓袭来,屋里阴暗潮湿,杂乱不堪。大爷把我让到一个木凳子前,刚坐下,脚下喵呜一声吓了我一跳。原来是凳子腿上拴着一只花猫。大爷拉亮电灯,从墙上取下秤,就把菜称重。大爷说,一共15斤半,除去三斤竹筐,还有12斤半,半斤舍了,按12斤算,36块钱。我准备付钱时,大爷转身从锅里端出来半碗剩饭,我以为是他自己吃,不过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嘴里叫着“咪咪,来吃食。”随即倒进了一个喂猫的碗里。我的目光随着大爷的动作落在那只喂猫的碗上,瞬间惊呆了——这是一只青花瓷。
我努力克制住自己,身体却不由得颤抖。大爷对这一切似乎毫无察觉。这时他在墙角扯过一个化肥袋子,要把菜装进去。我赶忙上前阻止说,大爷,袋子太脏了,你能不能把竹筐给我盛菜,我给你钱。
大爷憨厚一笑,要什么钱,你想要就拿去。我确定老大爷是个实在人,一边感谢,一边说,这是一百元,不找了。他推辞不要,我硬塞进他衣袋里。
我和大爷拉着家常,不动声色扯到了猫身上。我说,我和大爷真是有缘,我喜欢猫,大爷也喜欢猫。他淡淡的说,人老了孤独,猫就是个伴儿。我说,大爷,看你生活这么清苦,我想帮帮你,我出个高价买你这只猫,你看行不?
大爷淡淡的说,猫就是个伴儿,不卖。
我恳求道,给你一千块,卖给我吧。
一万也不卖。他面无表情。
谁让我喜欢呢,一万就一万,全当作扶贫了。我豪气冲天地说。
这时大爷搓着手,为难地说,本来多少钱都是不卖的,看你真的喜欢,就卖给你了。
我欣喜若狂,马上让助手从车里提出保险箱,拿出一沓人民币,恭恭敬敬地递给大爷。
然后我信心满满地说,大爷,把你这只喂猫的碗也送给我吧!
刚才还一脸笑意的大爷突然变了脸,冷冷的说,俺只卖猫,不卖碗。
闻听此话,我一个踉跄,差点没有跌倒…………
后来我打听到,这老头仅凭卖猫,给他两个儿子分别盖了别墅。
【作者简介】鲁付安,河南省确山县第一初级中学语文教师,县作协会员,热爱纯文学。在作家微刊,暮雪诗刊,晶莹美刊,江南传媒,青春在,中国早六点半,作文周报,天中晚报,驻马店日报等各种媒体发表小说,诗歌,散文数十篇。诗歌《包青天》获2015年驻马店市廉政诗歌大赛二等奖,《等你》获江南传媒首届爱情诗大赛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