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昌大河的面条情缘（下）||谢志明
作者:谢志明
大河有了每天都想看到西施姑娘的心情，他就向所领导提出，他要晚上带领联防队员们巡逻，而且他提出要加大对重点地区与路段的巡逻，比如西大街与人民路的十字路口，半夜的时候经常会发生一些治安小事件，起哄闹事的，调戏女工的，吃面条找茬子的，这些事虽小，但要抓早抓小抓苗头，要做到露头就打，不能酿成大案。
所长一听，小昌同志说的对啊，就把晚上带联防队巡逻的任务交给了昌大河。大河当然十分的认真，万分的上心。
小昌带领联防队员们，加大了晚上公共场所巡查的力度，重点地区就是西施姑娘家的面条摊，还有周边卖汤圆的，卖茶叶蛋，还有电影院等等的摊点与场所。
一加大了巡查的力度，治安秩序就有了明显的好转，小流氓小地痞就不敢在这儿逗留，有一些歪心眼的小青年来吃面条，一看有派出所联防人员在呢，也乖乖努努地不敢造次。
没有了不良因素的骚扰，这十字路口的生意就非常的红火。到了晚上，下了北门桥，就能看到十字路口明亮亮的电石灯，照的半边天亮堂堂的，还有映在灯光里的哈哈向上的热汽，飘多远的喷香的骨头汤的香味，那是骨头汤面条锅蒸汽的升腾。这样的好生意，这样的秩序井然，周边做生意的人就对昌干事心存感激。
大河会在看到西施的弟弟高小四，用轴承车拖水的时候，做好事一样的，路过车边，顺手一抄，一手一个就把两个铁皮的水桶拎到了手上，没事人一样的，轻飘飘的将水桶拎到西施家的面条摊前。
高小四的拖车空了，再一看是昌干事帮他拎水呢，小四子就拖着空车，在大河的后面跑的颠颠的，就是他跑的颠颠的，也还是赶不上大河迈出的坚实稳健的大步子。
小四子没哥哥，他喜欢这个象哥哥一样的人。有一回他看到大河他们派出所的人，在灯光球场训练，他看到了大河的一身的肌肉。
他回去学给他妈和他姐听，他说：昌干事身上啊，瘦归瘦，滑肌肉！他身上的肌肉都像是田鸡大腿一样的，有劲呢！
他二姐西施不相信，她说：依我看哪，瘦归瘦，还能骨头里头长肌肉呢？
小四子就撇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说：不相信多晚他来了，你捏捏就知道了，身上的肌肉都挺硬的！
高大妈走他儿子头上就是一巴掌，把小四子打的莫名其妙的。
这会儿，小四子跟在大河的后面，看着大河穿着短袖衫微微张开的膀子，像是公鸡揸开的翅膀拐子，显出了膀子上紧绷绷的肌肉来，他能想像到大河前胸的两块板板正正的胸大肌，现在肯定也是鼓胀胀的。
他就喊下面条的西施：二姐啊！快看哪，田鸡肉，田鸡肉！
大河已经走到面条摊边放下了铁桶，可是西施姑娘红红的脸庞，却不是平时一样的热情，她都没抬眼看一下昌大河，只说了一声难为难为！就又转过脸干别的事去了。
大河的心里就有点怅然若失，他有点尴尬地呵呵笑笑就走开了。他不知道这个平时对人有说有笑的姑娘这是怎么了？
而实际上，西施知道这是为了什么，她是一肚子的点把数，但是她不动声色，她不再主动搭理大河，对大河的帮忙举动，也只是象征性的说声谢谢。
就有人背后对西施的妈妈说：高大妈啊，昌干事有点不对劲啊，他不会是想跟你们家西施谈对象吧？
这个老奶奶腿快呢，这边人家一说，她立马就跑到派出所，找到了昌大河的领导，她到所里找到了指导员，把人家说的话说给了指导员听，她对指导员说：我们是平常的人家子，人家怎么说我们不在乎，我们是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行，可对你们不行，你们是公家人，你们是人民警察，你们要注意形象呢！小昌他老在我们面条摊上转，一个姑娘一个小伙的，不能老是这样粘粘乎乎的，对吧？
老奶奶实际上是撂话给指导员，是要指导员敲打敲打昌大河这个楞头青，西施姑娘对他好，他也不是不知道了，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你就断然拒绝，来个快刀斩乱麻。就这样不明不暗的拖着，都有半年了，还这样不长不团的，要说追人家姑娘吧，你也拿出个响快的样子出来，温烫水一样的，你这不把人红汗都急出来啊？
指导员一听这话，人家说的在理，第二天一早就找到昌大河谈话，问大河是不是看上人家西施姑娘了，要是看上了就好好的谈，大河只是笑，不吱声，指导员就严肃了：我说的是真话！
大河就一个劲地给指导员敬烟，而且还是大前门牌的香烟，指导员自己都是抽的玫瑰牌的，这在大河来说是够奢侈的了，大家都知道大河是个抠门的人，从不会乱花一分钱的，他那舍得拿钱去买大前门香烟哪，一包香烟要五角三分呢，就那零头三分钱，就够他喝一晚上的汤圆汤了。
实际上，这个大前门香烟，是西施的妈妈头一天晚上硬塞给大河的，还告诉他，指导员明天要找你谈话呢，对领导要尊重，要尊重就要敬烟，大河还对高大妈的关心感激呢！
大河对指导员说的话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很认真的点了点头，但又沮丧地摇了摇头，大河对指导员说：人家是万元户，我的家庭条件差，老家在农村，又有弟弟妹妹上学，我上学从人家借的钱，到现在还没还清呢，我害怕人家嫌我土，人家西施长的明星一样的，人家那能看上我啊？
指导员说：你就说西施这个姑娘你的印象怎么样？
大河就高兴的点点头，然后有点结巴地说：当然是好！好！！好了！！！
指导员说：你说好就行，你跟我一起到高家去一趟吧！
这样，就由指导员带着小昌，到高家去说明情况，看看人家是什么意见。
到了高家，老奶奶在家呢，那个脸色不温不火的，不谈别的，先说自己家姑娘有多高贵的。她说：我们家西施啊，眼高哪！上次人家介绍一个部队的军官，是营长还是连长的，我们家二小姐一分眼没看上；还有人介绍一个单位的什么科长的，我们二小姐面都没见，就把回了。我们二小姐这个人哪，心高呢，主意头儿都在她肚子里呢，我也作不了她的主啊，她出去了，待西施回来我来问一下再回你们话吧！
实际上西施就躲在她家的屏风大幕的后面，喜的心都要飞出来了。
指导员听出来，是这个老奶奶放话给大河听的，说明你条件不行，人家那么多条件比你好的都没看上，要是答应了你这个条件差的，是人家对你的恩赐，她是故意拔高自己贬低他人。
当然指导员也不是吃素的，他激了老奶奶一下：要是我们小昌的热心行为，影响了你们家的西施，我们就要考虑调动小昌的工作了，不能让他的工作，影响到你们家西施姑娘的名誉，就是调动了工作到别的地方，以后也不准他再到你们家的摊上去的！
老奶奶一听慌了，立马改口说：没有，没有，不能！不能！万万不能！你们先回去，我找二姑娘问一下，一会就到你们那儿去啊！
昌大河跟着指导员回去了，昌大河的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而指导员却一路的兴高采烈！
不到一刻儿，老奶奶就喜颠颠的高举着大前门香烟，咚咚咚地跑来了派出所，见人就散烟，说是喜烟喜烟，没到指导员的办公室，二里路就听她嚷开了：指导员哎！！！我们家西施啊，她同意与你们所的小昌谈对象啊！！！
炸锅了！派出所里炸锅了！来办事的人听到了，联防队的人听到了，就连到派出所来处理邻里纠纷的双方当事人。也都听到了。他们都听到了昌干事与西施谈恋爱了！
老奶奶是说给指导员听的，也是说给派出所其他人听的，她实际上就是在做高声宣言。
何干事听到这老奶奶的一嗓子，他也喊起了一嗓子，唱了起来：
桃花花你就红来，
杏花花你就白，
走街哪个窜巷啊我就寻你来啊，
啊格呀呀呆，
下面条的锅锅啊，
盛不下你的格米，
不想旁人哪，
我光想你！
啊格呀呀呆！
金针针你就开花，
六瓣瓣你就黄
盼望着和你呀结呀么结成双呀，
啊格呀呀呆！
……
世人都说这个世上是男人追女的，而实际上有些时候是弄错了，是女的追男的，给你一个诱因，男的就倒过头来追女的了。大河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这一切都是西施母女精心设计和安排。
大河的三碗面条一声憨笑，西施看出的是可爱，而高老妈却看出了大河的狠，别看这小子现在穷的饿吼一样的，可是一个极难得的潜力股。高老妈需要这样的一个狠角来做自己的女婿，来增添家中的人气和霸气。
大女婿她没看好，是个教书先生，软不叮当的，除了嘴能，别的什么都不能。
高老妈这几年做面条生意，在场面上撑的已经有点累了。他第一次看大河吃饭就看上了这个孩子，一张嘴能伸进去一个拳头，绝对的狠角儿啊，有意要让他成为自己的女婿，再一看，二姑娘西施这丫头也有这意思。
高老妈先是放了西施的几天假，让她先欢两天，过后就找西施谈话了：小女孩子要稳重，要有自尊，不要东跑西颠的，你没事到人家派出所跑什么跑？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西施当然是听母亲话的，但每次送面的时候，高老妈都会特地交待说，这一碗是给小昌的，头一次西施还不知道，可到第二次西施就懂了，这是老妈在帮她呢，她打心眼里佩服老妈啊！
大河对西施的话多了，也说俏皮话了，高大妈叫西施立即刹车，换人送面，不再搭理昌大河。
再看到昌大河有事没事在摊子边乱转，还帮着拎水，老奶奶就决定收网，她借了别人说的话，借了指导员的手，把昌大河这条大鱼捺到了自己的鱼篓里。
高老妈对西施说：这世上男子，只要你勾住了他的嘴，就能拴得住他的腿，只要拴得住他的腿，就能扣住他的心，只要扣住了他的心，就不怕做不成这门亲！只要成了这门亲，打断了骨头都连着筋！淮阴人那话，开饭店不怕大肚汉，我们虽是下面条的，但也能让你吃个肚儿圆。
人家大河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那里吃得住高老妈这样的市区专业市井放出的手段。
大河就与西施公开了恋情。从此大河能吃饱肚子，自然是每天的欢喜乐笑的跟在西施后面，从此解放了拖水的小四子那小子。
有派出所的准女婿撑场子，高老妈当然省心多多了。
但是，什么叫好事多磨啊。不久，从大河的老家来了一对母女到派出所，说是要找昌大河，到了派出所态度还坏坏的，她们说是来向昌大河要钱的，借了他们家的钱几年了都不还。
这事情是指导员来接待的，指导员什么人啦，他可是一个老刑侦哪。一眼能把人的花花肠子看穿的人。
他立即让她们不要声张，先到他的办公室，给他们泡茶倒水，先跟他们拉家常，拉着说着，这两个人就抽泣了起来
她们是大河他们村的村长夫人与女儿，她们说他们昌家原本是跟村长家有意向的，他们家出钱让昌大河上学，大河回来后要跟村长女儿二梅子成婚，现在昌大河这小子进城了，居然还找到对象了，就把这事否得了，你说他派吗？这还是人吗？当代陈世美啊！
实际上指导员在第一次找大河谈话的时候，大河就跟指导员汇报了，不是大河家的错，而是村长家嫌昌家穷。有人给二梅子提了门比昌家高强的亲，村长就把昌家的事情给回了，而且还逼着昌家还钱。现在那门亲没说成，他们家又反悔找来了，赖昌大河不应当在城里找对象。
这事情那里吃得住指导员解决的，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又跟她们讲起了法律。
说着说着，指导员就一个劲的夸二梅子姑娘长的好看，一点也不像农村的姑娘，人好看，气质也好。
他把大河现在谈的对象说的一无是处，什么趴鼻儿大扁脸，天下没法选；罗筐腿，水桶腰，一笑门牙撅多高，她把大河对象笑谝的一泡牛粪都不如，他说跟二梅姑娘不能比，讹错大呢！但是就是一泡屎，他昌大河也要兜着，他泼不掉了！
说着指导员就对她们挤了挤眼睛，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指导员又说，现在改革开放了，你们家前景远大呢，什么样的好人家找不到啊！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昌大河的，黑不溜秋的，朝那里一杵木桩子似的，不吱声不吱气的，哪里有一块疼人的肉啊，二梅姑娘以后找的对象，肯定要比昌大河高强十八个帽头子还要加倍拐弯！
说的二位高高兴兴地走了，钱也不向大河要了。
指导员看着她们走开的背影，心里一阵感叹，这样的母亲养女儿，那里如高大妈的一角啊，你们要是早早掌握了人家高大妈的拴嘴技法，你们家的小外甥，肯定都满街跑打酱油了。
后来，高大妈知道了这事，就对指导员说：我没看到这两个臭不要脸的母女俩，要是我看到了，保证没头没脸给她俩个一掴，掴过了还要问她们，是不是胆子跟屎屙得了，敢到派出所来闹事！小昌差她家多少钱，老娘我一个人出，太不要脸了！
秋天的时候，大河骑着嘉陵摩托车，背着西施去看父母，并专门为奶奶祝寿。
那一天，庄子上的人都来了，他们惊掉了大牙，没想到昌大河这黑小子艳福不浅，带回来一个电影明星一样的城里姑娘。奶奶、老爸、老妈、一家人吃着西施做的长寿面，一个劲的夸说好吃，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面条。村里人也来凑热闹要吃长寿面，吃了也都说好吃。
他们哪里知道，这是清江浦最专业最精致最漂亮的下面条馄饨的翘楚的作品哪！原料食材都是从城里带去的，你说这能不好吃吗？不好吃还开什么面条店啊！
昌老爸跟昌老妈就乐的合不拢嘴，奶奶更是拿着人家西施白萝卜似的胳膊不放手，没牙的瘪嘴笑的只露出了红红的舌头，眼泪都笑掉下来了，她擦了眼泪的手，又来摸人家姑娘的脸。村里人都说西施姑娘，真的是一个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好媳妇啊。
有人就感叹：昌大河哎，这是你们家积了几辈子的德修来的福气啊！
庄上的二梅子听说昌大河把对象带回来了，她就在家梳洗打扮了起来，哼着小调，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拾掇打扮停当，她就婀婀娜娜地朝大河家去了，她要去看看那个指导员说的，比自己差一大截子的丑女子，怎么好意思来乡下见公婆的。
可怜二梅子姑娘看到西施后，一转屁股就跑得了，一边跑一边喊：骗人哪！骗人的！
她甩动着她的拖到屁格头子的大辫子，一溜烟跑到了庄西的河塘边，一个人坐在水边，呜呜啦啦地哭了半天，哭一阵子就到塘边洗一洗脸，再就着水面照照自己的脸庞，照过了又去哭。到天擦黑了，才被她妈找到喊回家去。
她妈一路走，还一路教训她：一口用没有的死丫头，哭的什么事啊，不是你意活意动的嫌昌家穷啊，你跟你爸对了调了，你爸也嫌人家穷。山不转水转，水不转人还转呢？现在哭有什么用啊？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
二梅子就反驳：嗯！你好！就你好！一开始不是你说昌家穷的，不是你说替他家算过命了，进他家就掉到穷窝里了，生个伢子都是穷崽子，断不了穷根的？！
她妈就呸呸呸地说：犟！你还犟！你乱嚼你的大头蛆，你嚼你的舌头根子呢……
不到一年，大河就与西施举办了婚礼，婚礼是人家高大妈家包办的，不要男方一分彩礼，还帮大河家还了欠的外账，大河家当然也高兴，大河从头到脚的行头装备，都是人家女方置办的，三枪牌内裤就买了一摞子。
单位的同志就同大河开玩笑：大河啊！你绝对啊！你这不是招女婿却胜似招女婿，淮阴人那话：招女婿上门，扛枪走人。你要把枪好好擦擦，不要到时候打不响啊！
大河不懂，还以为是真枪，就说：结婚还带什么枪嘛？也不是去抓人的！
何干事就说：你要是不带枪，新娘子能把你劈得了！不是抓人，是去造人的！
大河说：那我要带枪？还要向所长申请呢！
何干事说：长枪就在你身上别着呢，要向领导申请什么的？
大家就哈哈大笑。
婚后的大河很幸福！正如指导员写给他们新房门上的对联：
人勤春来早，地肥发新苗！
不久，新娘子西施的肚子就大了，大河的肚子也大了，大河不再是一个高高的瘦挑挑的汉子了，而是正象高大妈所喜欢的，是一个威武雄壮的黑铁塔了。
西施姑娘用面条把大河捆了个结结实实。
成家立业，成家立业，婚后的大河在西施及岳母的支持下，工作更加的认真勤勉，战功卓著，成绩赫然，一年一大步，年年有进步，职级也越来越高。
……
若干年之后，已经做了局领导的昌大河，他的女儿昌小施结婚，请来了见证他们爱情与女儿出生的派出所的老同志。
婚礼上，主持人介绍了新郎与新娘相识的经过，说是因为在大学校园里，女的在骑自行车的时候链条掉了，男的帮着上好了链条，这样就认识的，后来就有了恋情。
大河的老同事一桌子听到链条，以为是面条，就哈哈的大笑。
接着，家长同新郎新娘到桌上敬酒，到了大河同事的一桌，老指导员就说起了笑话，他对着新娘子说：想当年你妈用面条拴住了你爸，看今朝你用链条套住了新郎官，面条变链条，哈哈！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哪，这招子肯定是你妈教的，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强啊！
老同志们就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老何干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抢过了主持人的麦克风，先对着麦克风呼呼吹了两下，然后说：我祝一对新人新婚快乐，早生贵子，而且生的是龙凤胎！我要唱一首歌祝福他们全家！
接着他就唱了起来：
青天哪蓝天蓝格印印的天，
小汽车的屁股就冒着一窜窜的烟，
一手抱女儿啊一手把儿子牵，
欢欢那个喜喜呀我们回呀么回家转！
哎呀那个嗨，哩呀那个嗨！
欢欢那个喜喜啊，
我们就回呀回家转……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