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又何妨?与三阴乳腺癌交手的第7年,我寻找到人生的新价值

近代诗人顾城曾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与三阴乳腺癌交手的第七年,我学会感知幸福,用心生活,找到遗失的自我,实现人生的价值。

《阴霾里的阳光》

(建议在wifi条件下观看视频)

被疾病按下暂停键

我来自鱼米之香的江苏太仓,从小生长在江南的一个小镇上。小时候,父亲的早逝和母亲的常年患病,让我比别的同龄人显得早熟懂事。17岁父亲离世后,我就挑起了家里的大梁。这些人生经历,让我练就了好强的性格。
2014年以前,我是一位纺织厂厂长,经历了创业失败、重新开始的一波三折,总算挺了过来,也体会到了平淡的日子是最幸福的。身为女人,在四十的不惑之年,我有身体健康的公婆,漂亮懂事的女儿,经济适用的丈夫以及热爱的工作。日子虽然不算锦衣玉食,但这样的幸福让我倍感珍惜,一心想要把它牢牢抓住。
或许当你越想抓住一个东西,它就越容易背离你。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病打乱了我平静幸福的生活。
2015年5月中旬的一天,我在洗澡时突然在右乳上方摸到一个黄豆大的硬块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不适,再加上正好来例假,想着可能是由于小叶增生引起的,当时又听说中国有80%-90%的女性都有小叶增生,就没把这硬块当回事儿,生活一切照常。
直到又过了一个多月,来例假的那天,我突然摸到那肿块明显变得像鸽子蛋般大,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一种不祥的预感向全身袭来。
尽管在别人眼里我可能是个女强人,但那只是我外表的伪装,骨子里我就是一个爱瞎琢磨、多愁善感的小女人。整整一夜,我翻来覆去,没有一丝睡意,胡思乱想了很多:

结果万一不好,女儿怎么办?老公怎么办?这个家怎么办?工作怎么办?老公那一晚也没睡,一向不善言辞的他,一个劲地和我说,明天立马就去看医生,这事情不能拖!

母亲常年患病,一直是我忙前顾后,这么多年医院也没少跑,所以我特别不喜欢去医院,真要轮到自己头上,也是说不出的恐惧。为了逃避上医院,我第二天一早就跑到公司忙碌,对于视工作如命的工作狂来说,不工作就等于要了我的命。还是老公强制性地拖着我去医院,无奈之下,我只能乖乖地跟着他来到了当地的医院。
到了彩超室,一个小医生在我的身上涂了滑滑的液体。我非常紧张和不安,只听见小医生一边测,一边报着数,边上的美女护士在记录着一连串的数据。
小医生测完后皱了皱眉头和我说:“这个东西十有八九不好,建议你做个钼靶。”听到这,我崩溃了,甚至怀疑仪器不准确,有没有可能是误诊呢?
于是,我们马不停蹄地赶往上海复旦大学附属肿瘤医院,挂了专家号。上海的专家一看,很肯定地告诉我要手术,但要先做个穿刺决定肿块性质。
等待,整整一个星期的等待,我的心情始终像坐着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最终我等到的结果是:三阴性乳腺癌,腋下淋巴累及,肿瘤活跃度达到95%,属于中期里较晚的了。
连续一个星期的紧张、失眠和瞎琢磨,再加上空腹抽血,让我一下子就晕倒了,什么也不知道。当我醒来时,我已经躺在病床上了。
当时老公就在床边紧握着我的手,关切、紧张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温柔地对我说:“不怕,有我在呢,我只要你好好活着,你在,家就在。
工作、家庭、生活......一切都被疾病按下暂停键,我不得不转头去应对人生突如其来的生死考验。

活在阴霾中的人生

我当时进行的是全切手术和腋窝淋巴结清扫。术后的手臂水肿现象,让我提东西、拿东西都非常不方便,感觉自己像个废人。
术后治疗方面,医生为我制订了6次化疗,25次放疗的方案。
提起化疗,那简直就是一场让我不愿回忆的噩梦。化疗的副作用,骨髓抑制,在我身上表现明显,我的白细胞降得非常低。
不仅如此,由于我之前曾切除过盲肠,化疗的肠道副反应在我身上也明显加剧,我老是恶心呕吐,同时还得了肠易激综合征,一天跑几百回卫生间。
头发也开始大把大把地掉,身上的毛发能掉的都掉得差不多了。可以说,化疗把我折磨得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有一次,我去以前我最经常去的一家洗衣店。我喊了店老板名字,那老板居然愣住了,一脸疑惑地看着我问道:“你是谁呀?”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我没生病以前多爱臭美啊,结果现在切了一边乳房,身体的残缺每时每刻地提醒着我,你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治疗使我的气色特别不好,为了养病我搬到乡下的房子去住,但周边邻居对乳腺癌并不了解,常常用怜悯的眼光看着我。更让我大受打击的是,生病后没多久,厂子就以生病为由把我辞退了。
热爱的工作丢了、生病照顾不了家庭、他人异样的眼光......个性好强的我经受不住这样的突变,没多久就出现抑郁的情况。我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被笼罩在层层阴霾中,而我,无法呼吸。

无药可用的无奈

一开始,我也不懂什么是三阴乳腺癌,还以为三个指标都是阴性,就是最好的结果呢。住院时,在和同病房的病友们交谈中,我才渐渐了解到,原来这三阴乳腺癌是最毒的乳腺癌。
我们这种类型的乳腺癌,结束化疗后没有特殊的药物可以使用。在三阴病友群里,许多姐妹都在服用中药强化治疗,我想着,大家都吃中药,那我也吃吃看,有总比没有强。好不容易挂上几个中药号,开了些药,便开始每天喝起来。
持续喝了大半年时间,定期复查时,竟然发现氨酶数值翻倍增长,再加上自己本身就是乙肝小三阳携带者,肝脏解毒能力较弱,一来二去,肝脏上长了一个囊肿。于是,我就自己停了中药。
很多三阴姐妹聚在一起聊天的时候,都常常感慨说:“总是看到别的分型的新药上市,要是哪天咱们三阴乳腺癌也有新药上市该多好啊。
我们都是同病相怜的一群人,太懂得无药可用的那种无奈和无助感。

阳光照耀新生活

我很喜欢近代诗人顾城说的一句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处在抑郁黑暗的那段时光里,我常常在寻找哪些人可以拯救我。终于,我遇上了人生中的几位贵人,她们都是非常正能量的乳腺癌姐妹,有的已经抗癌十几年。
还记得有天夜里,我在病友群里看到一位病友的头像,那时她手持一把伞,在磅礴大雨中撑出一方小天地,沿着伞边甩出的雨珠晶莹剔透,伞里的她露出勇敢坚毅、无惧黑暗的神情。那一刻,我坚信,她可以救我。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