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家闲话一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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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家闲话一周事

也许是太闲了,也许是日子真的太过平淡,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为我的公众号贡献一篇原创了。

因为自己连年的不在意,把几次体检时的医嘱不放在心上,终于让溪流汇集成了汪洋,在上周一呈现了井喷。一颗不起眼的胆结石,把我逼进医院呆了几近一周,让我拥有了一生中的第一次住院经历。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十分悲观的人,但是那肚子疼胀欲裂的几天,那钢刺穿身的一瞬,我似乎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医院真不是正常人久待的地方,呆的久了,没病也一定能憋出病来。

医生说,由于炎症不消,我的治疗方案变成了先穿刺后手术。穿刺之后,虽然已是很为疲惫和无力,但我还是决定回家静养等待手术。医院压抑的空气已经让我有点喘不过气了。

走出医院的一瞬间,感觉空气是那么的清新,无力的腰板也突然精神起来。那一刻才真真切切的大彻大悟:人这一辈子,除了好的身体,其他的一切都是小事儿。

外出就诊

上周一晚饭后大约八点,我正在网络里的十九道棋盘上与人激战黑白,突然肚子一阵刀搅的痛。虽然往常我也曾出现类似的情况,但都来得快,去的也快,并没有引起我的太多在意。而这次的疼痛却犹如钱塘江大潮一般,一波接着一波,一浪高过一浪。旋转着、刺痛着,让我几乎说不出话,喘不出气来。

我强忍剧痛,叫了一辆车,来到了局医院。

急诊室一位胖胖的女医生接待了我。

她正在认真地看着电脑上的一个病例片子。爱理不理地听完我的描述后,头也没回就丢给我一句话:估计是消化问题,先去交个费拍个片子看看吧。

也许在她的坐诊经历里,所有的病都由口入,就像她的身材一样。

收费处只有两个等候的人,但唯一的收银员忙碌着相对的两台电脑,让很简单的事情耗去了七八分钟时间。

CT做的很快,但出结果却是一个十分煎熬的过程。我捂着肚子,忍着疼痛,在检验科与急诊科之间短短的过道里来回地走着。这时候,疼痛好像也蛰伏起来,不再是一波一波地往前涌,而是缓缓地、始终如一地也踱着。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片子终于出来了。胖医生拿的高高的,煞有其事地看了看:没多大事,消化出了问题,胃里有一团气堵着,疏通一下就好了。于是就开了两片增强肠动力的药,并叮嘱:现在吃一片,两个小时后再吃一片,如果还不见轻,就来住院,用机器把胃里的东西吸出来。她好像始终都在想法解决着为什么胖的问题。

回到家,我谨遵医嘱,两片药都掐着表吃了,而且我自己也想尽办法把晚上的饭也吐了出来,但我的肚子里翻江倒海,既像无数只虫子轮番啃噬着我的胃,又像太阳里的核爆炸,一颗接着一颗,始终没有消停过。

大约凌晨一点左右,实在熬不到天亮的我决定二次去医院。不过不是去局医院住院,而是想换一家医院看看。

市医院的坐诊医生是一位很年轻,但也很负责的男士。他“望、闻、问、切”一番,又做了彩超,确诊我得的是由结石引起的急性胆囊炎,需要住院手术治疗。

我终于还是住院了。肚子的涨疼依然撕裂着我。连续两支止疼针对我并没有多大疗效,只有输液瓶吊起,点滴打上时,我才感觉有一点点的减轻,至少我已经能忍受了。

医院的值班医生恰好是一中智慧班的学生家长。孩子优秀,家长也一定是高素质的。他很负责任,对我的病情发展也很是关心。大约凌晨五六点钟左右,他来问我:准备做手术吗?如果需要,现在他就把手术排上,八点半就可以做。

说实话,此时的我对做手术这件事还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因此,当他提出这个问题时,让我感到一种惊讶,腹腔镜手术也是一种手术呀,这样的建议是不是有点草率?不由得我想起同事间的一些失败先例,同时心里暗暗决定,即使做,我也要出去做,因为对于我来说,必须让我有百分之百的足够放心。

我敷衍着他,同时也开始着手联系外面的医院。

因为疫情,最好的郑州是断难进去的。我只有退而求其次,从洛阳入手。

大约上午十点钟,医生又来催问下午能不能手术。这时候,洛阳新三院的就诊已经有了着落,因此告诉医生,我准备出去做手术。医生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失望,并告诉我,八九千的手术,到洛阳可能需要三四万。同时,也大度地祝福了我。

经济因素永远是单位的硬杠杆,医院也是一样,他们内心的底线,医院的利益是必须大于患者的健康的。

尽管我们反复向医院陈述转院的诉求,但医院还是不肯放行,无奈只得办理了出院手续。

到达洛阳新三院已是四点多。在朋友的帮助下,不到二十分钟,我就躺到了外科楼八楼10室的十九号床上。

医院大夫初定手术时间为周五的上午,这之前的两天仍以输液消炎及术前检查为主。在药液的作用下,腹内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但是腹胀与坠仍让我寝食难安。医生说,这是胆囊炎的正常症状,我只有忍着。周四之前,基本上没有进什么食物,而且还要楼上楼下忙着肺部检查、彩超、磁共振、CT等一项项检查。这是我不得不要承受的磨难与煎熬。

周四上午,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告诉我:由于炎症一直不下,膨胀的胆囊掩盖住了一部分血管,不利用腹腔镜手术的正常进行。现在,解决的方案有二,一是开刀,把小手术做成大手术,这当然不是我所希望的。二是先进行胆囊穿刺手术,一个月后再进行腹腔镜手术,这也是我不得不的唯一选择。

胆囊穿刺手术是周四上午十一点半进行的。手术前,医生告诉我,可能会有点疼,让我有个心理准备。但是当钢刺穿入我胸膛的那一瞬间,所打的麻药已经失去作用,所有的心里准备都瞬间崩塌。我的脸色苍白,肚子上的肌肉拧成麻花一般,使劲地向上凸着,疼的痉挛成一团。我紧闭着双眼,一滴滴冷汗从我的额头唰唰的往下淌。感觉一只大手好像在用力地掐着我的脖子,使我不停地大口大口往外呼气,但每吸一口气却几乎要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氧气机用上了,但疼痛仍一阵接一阵地折磨着我。我也想努力地撑过去,但插在骨头缝里的钢刺,还是让我承受不住了,“哎呀呀”地叫出声来。

又经过两天的休整,在周日的大雨中,我终于回家了。

谁不想在家门口享受好的医疗,外出求诊确实是情不得已。想想如果在局医院被那个胖医生自信地抽起胃来,再想想如果在市医院被推进手术室,医生因找不到血管而不知所措。外出求诊是小城人身不由己的选择,也是小城人万不得已的悲哀。

医院里的那些事

平时健健康康地生活,也想着人人都健健康康。但到了医院才知道,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它的热闹程度丝毫不弱于任何一个有影响力的超市。挂号的、等诊的、拍片子的、等电梯的,几乎没有人不扎堆排队的地方。住院部的床位是最紧张的,病房里就不用说了,一个还没有离开,另一个就急着进来。再看看走廊里也满是,病人的床铺一个挨一个,决没有空间浪费。至于陪护,有一个年轻人甚至在地上铺了几张报纸也就将就着。

同一病房有两位上了年纪的人病友,一位来自新安,一位来自孟州,都是不放心当地的医院,慕名而来的。

新安的病友得的是绝症,但是从他的表情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他很健谈,也很乐观。陪护是他的女儿,四十来岁,也是一名教师,每天打卡、报体温、上报学生外出情况,是一位责任心很强的班主任。她和她的父亲之间话不多,但很体贴、很细心。偶然的话语大多是让人开心的儿时记忆或家长里短,绝少提起病情,并私下里叮嘱我们也不要谈。不用说,善良的女儿一直在用美丽的谎言取乐着父亲。我相信,父亲是明白自己的病情的,只不过他们父女间用彼此默契的不说,在给着对方以安慰与力量。好的治疗实际上就是这样,它不仅仅是好的医生、好的设备、好的药物,还包括情绪的平抚和心理的安慰。只要彼此依赖,有信心,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哪怕是顽症,也能感受到日子的温馨。

孟州的病友应该是老年人的常病,但是他的病好像只是他在硬抗着。陪护的儿子应该也有五十出头了,他要么是在看手机,要么就是训斥着老父亲。他的陪护,除了做个伴儿,真看不出多少“护”的味道。人生有个孝顺的子女真的挺重要。特别是在你生病住院或老不能动时,有人帮你排队跑手续,有人给你聊天宽宽心,就是病了,也能安心地躺着。

都说医生越老越值钱,我看并不一定。现在医院里的医生大多都很年轻,护士就更不用说了,一大波实习的大学生,没有工资还得倒贴培养费,超值的划算。医生和护士的态度大都不温不火,脸上的笑容却真的不多。24小时都在坚守着职责,但也只是在工作。

医院的食堂还好,品种很多,很家常,价钱也不贵。跟出去旅游住宾馆一样,饿了,只管掏钱买就行,但就是没有住宾馆的心情。

防疫、防汛已成如今的两大政治,或者说全民的战争。医院里更是最前线。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论进院或者出院,没有48小时内的核酸检测结果是万万不行的。因而,看病号的也就名正言顺没有了。下楼、吃饭、买个东西,到处都得扫码。不管是不是形式,但感觉上真叫严。预报周六夜里有雨,从周六上午开始,护士们就挨着病房通知:地下停车场的私家车必须都得开上来。然后在出口处用沙袋垒起了六七十公分高,前面还竖起一块厚铁皮当着。车主们也很用心,竟发现一辆车的四个轮子下面,都垫起了四五转的砖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放进去的。郑州的一场雨,彻底浇醒了全国人侥幸的心。

暂坐

这是2020年贾平凹的一部新书的名字。这一周我难得这么清闲,粗略地拜读了其中几句警言。

贾平凹说,不要谈天长地久,只关注每个当下。是的,时间倒退两个月,谁能想到“郑州“也能成为”防汛、防疫“双重重灾区的代名词。在自然灾害面前,真的没有什么天长地久,没有什么永不改变。生活也是这样,明明知道自己有点小毛病,只是平时没有什么明显的症状,就以自己身体好为由不把它放在心上。但是时间能够摧枯拉朽,再棒的身体也有出问题的时候。当把小病养成了大病,下降的就不仅仅是生活质量了。

贾平凹说,人生终归不过是一个“暂坐”的过程而已。不要说,这是你的,那是我的,我们的一切都是暂借而已,到了期限一定会如数奉还,可能形式不一,却是毫厘不爽。所以,你不必纠结,所谓的得到,只是暂时保管;所谓失去,原本理所当然。对于我们平常人来讲,不要总以为我们身体很好,时间很多,有足够的资本任性挥霍。但当身体出问题时,才发现,任性地挥霍健康,是多么不值得的事情。不要憋足了劲想向别人证明自己多么有能耐,既然是“暂坐”,那就照顾好自己,让自己健健康康才是生命中最快乐的事。

一次住院之后才明白,自己今后最需要的就是改变自己,改变自己不健康的生活方式。

宅家已经快一周了,感觉憋在心口的气也慢慢放松了,紧绷的肩膀也舒缓了。

我要尽快的好起来!下周一我要上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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