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的诗丨我喜欢给你写信

阳台

——与朱剑同题

我一直不能将一些人的名字

像阳光那样，让它生长在午后的阳台

“你告诉过我，秋天的阳光会开花，和兔子一样眯着眼

它怀旧，在某一年某一天，有人走了然后想哭”

这不仅仅是我遗憾的。每一天在水平面往返

我又像尘埃，落进空荡荡的水杯，为你擦净身子

“我喜欢给你写信，用我不能活动的瘫指

在某个城市”

下次洗澡，一定要带一把锋利的刀

昨晚推拿房里

脑海突然闪过一瞬灵感

匆忙之中摸口袋找纸笔，发现自己光着身体

无奈之下

我快速打开心门，让灵感飞进去

回家路上，哼着小曲，喜光满面

待回到卧室

一屁股坐下，反复回忆

灵感不知从脑海与心底的哪一个门缝

不翼而飞

我疼恨。坚如磐石的心门与脑门，如此不堪一击

我想下次

洗澡的时候

带一把锋利的刀

等灵感再次闪现，我要把文字刻进我的皮肤

我去过的一些地方

一些时常不经意间想起的地方，比如新疆，山东

比如成都，天津，河南，湖北

它们有时停留在地图上离我很近，它们有时

在我脚下路过，离我很远

多年之后，我已经忘记了这些我去过的城市

甚至这些一笔一划、歪歪斜斜写出来的名称

我只记得，在同一片马路上的树林旁

我很多次在这些路途，躲在大树身后或庄稼深处

闭着眼睛撒尿

模糊的日子，光影斑驳

我一睁开童年里的眼睛

那些往事，神出鬼没。我曾多次偷偷靠近它们

它们却极力成为别人的远方

原载左右诗集《命》，中国青年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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